第53章 我家夫君是当朝宰辅10
经若带着白善安去的地方是城外三尺山,白善安对云城地形也有些许了解,看到这方向也知道了目的地,开口道:“听说这举头三尺有神明,劝人万事休瞒昧。这云州三尺山乃是前朝一位当地清官被昔日同袍诬陷是贪污无耻之徒,为表清白,一步一跪,跪上了三尺山上,果然,这位官员跪到三尺山上后,天逢甘露,让三年未下雨的云州土地一吸雨水,万物起死回生,被当时的耀武帝知晓了,这官员不仅没有被杀头贬职,还被任命为云州太守,也让原本贫瘠无名的三尺山变得赫赫有名,耀武帝更是亲赐了三尺之名。”
经若:“原来三尺山还有这样的故事,我初来云城时,途径三尺山上,在山中摘了些苹果解饥,只感觉这山中的苹果又大又红润还甜,不曾想还有这样的故事。”
听到经若的话,白善安一本正经补充道:“这苹果多半是当时那位清官吃了苹果之后,把果核扔到了山上,留下的种子长的。”
经若没听出来白善安是在瞎说八道,若有所思道:“昨日种下的种子成了今日的果,也是一番缘分。”
白善安扯嘴坏笑,仗着身量高,拨弄了下经若半短不长的头发,然后道:“其实,那个苹果的故事是我编的,那个清官的事情也没这么神奇。”
白善安揉她头的动作有点突然,经若一时没反应过来,平日里不常同旁人如此接近,对别人的触碰有些许陌生,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经若正了正心神,而后一脸认真的回白善安:“非也,这种子不会是凭空出现,这大人莫约也是真来过这山里,你怎么就确定这种子不是他遗落的呢?这棵苹果树长的如此高大,年岁不轻,和你说的耀武帝时期也是相符的。”
白善安被经若的话给怔住了,呵呵干笑道:“你说的十分有道理,还是我浅薄了。”
经若:“也非尽然,你能编出如此故事,若真相真如此,你也不算是胡编,所以不算浅薄。不过这果树的来源早已是百年之前的事情,无法再探究了。”
白善安心里一动,经若这是又在安慰他吗?这才相认半日不到,她就已经安慰他两次了,原来在她心中,他如此脆弱吗?白善安对自己的想法感到些许莫名好笑。
白善安对经若表示自己已经虚心接受,“你说的对。”
白善安没想明白自己今日怎会和那些不懂事的毛头小子一般如此鲁莽的行径,还是回归正题比较好,转经若问道:“你说你带我去有解决云州地火之灾之法,这解决之法在三尺山中?”
经若点头,“你想的没错,我也是在来时恰好在山上摘过苹果,下山之后结合当地百姓的描述有了些猜想,你来的也恰是时机。”
这三尺山不算高山,但是这爬上山顶也是要花费不少时间的,白善安也不多问,跟着经若一直走,后半路都没有再故意找话攀谈,他还是成稳一些比较好。
经若淡然自若,对于白善安话多话少的行径不置可否,她也不爱说话。
宰辅大人接二连三话头都断在了经若这里,不过是这人初见经若,愣了神罢了。往日里,宰辅大人哪次不是字字珠玑、妙语连珠。
在朝堂上一言两语就把人说的五体投地,从来不把不好听的给你摆明,你黑了脸还没法辩驳些什么的,才是宰辅大人也。
经若带着人绕了一大段路,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你若是直接问白善安真看懂经若所指?那肯定是没有,这面前除了一道被开采的沟壑印记,也无特别之处。
经若也不含糊隐瞒,上手在地上捡了个煤块给白善安看,道:“你看。”
白善安凑近一看,“这是,煤?”
经若肯定了他,“嗯,这处是个被开采过的煤矿。”
白善安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这煤可燃火,云州自古出煤多,各处都有煤矿在开采,连宫里的煤炭也是从云州运来的。煤矿出煤炭,煤燃火,地火、”
白善安思索之后看着经若道:“这地火是这地下煤矿引起的。”
经若点头,白善安一直很聪明,过往信件中经若也有些许了解。一点就通也在意料之中,白善安一直是个聪明伶俐的人。
“我也是这般想的,来云城的这些时日,我也发现,这云城人家中或多或少都有从事挖煤采矿行计的,家中煤炭存量也比其他州的人多,一问就知道了这云州以煤炭出名,这煤炭商人也最多。但经过这百年不断地开采,地下早已是破旧不堪。”
白善安接道:“这地火来的凶凶,何尝不是在告诫我等,这自然万物有因有果,无节制的掠夺只会害人害己。”
经若赞同,善安在佛家思想方面向来也是有所知之和她的想法总是不谋而合,“嗯”
白善安笑着望向经若,“知道了这地火源头,这事情大概也知道怎么解决了。不过这兹事体大,影响甚广,我怕是要多在这云州多呆上几天,劳烦你和我一起了。”
经若摇头道:“无事,不劳烦。这百姓有难,佛祖仁心,我自也是责无旁贷。”
白善安点头,他家经若一直就很乖,在来往信件中只是窥见了一二,但是这样总会让人想得寸进尺的,“可,那我们回吧!”
经若答应,“走罢。”
这一行就把白善安的心头大石给解决了,白善安心里放松了不少,两天就把问题找到,这可真的是解了燃眉之急。
回去的路上,白善安的心情都放轻松了不少,又寻机问经若,“我心中有个疑问,想你给我解个惑。”
经若转头看白善安,“你说罢。”
白善安问出了他想了挺久的疑问,“你为何要在这山中摘野果解饥?”
经若也没什么好隐瞒,“下山时,父亲和师父都给了我盘缠,还有你寄来的盘缠,原是足够我安然到京都去的。这途中偶遇了些灾民,他们的家财都在地火中无法再找回,我见他们都饥肠辘辘,就买了些干粮分于他们。
不过给予干粮之后,我也是突感这世事无常,原来这些灾民们无处容身,风餐露宿,但是又不愿意丢下生病烧伤之人,准备落草为寇,又恰好遇到了我,我就把剩下的盘缠也给了他们,让他们去投奔隔壁州县,避免了祸事。”
白善安脸上的笑容挂的文雅,故作玩笑,“而后你的盘缠就没了,这路上也都是灾民,也没有让你露宿化缘之地,你就往山里走,捡野果果腹是罢!”
经若一副淡定的表情,单眸中依旧闪过一丝震惊,而后扯着嘴角笑,“我在山里,有时路遇地火烧死的动物,我还捡了不少,给了路上的灾民。”
白善安脸上的笑容挂不下去了,他转过头去,不想经若不小心看到他这虚假的笑容,不过声调未变,问:“我记得你下山之后,就算是还俗了,可以吃荤肉了对吧!”
经若听到白善安的话,点头道:“是如此,但是我从前不沾荤腥,虽然我已经还俗,但是戒律有规,佛家戒杀,《梵网经菩萨戒本》中也有言道:‘不得食一切众生肉,食肉得无量罪。’故而……”经若停顿,看向白善安。
经若的话未尽,但是白善安理解了她的意思,“你日后也不食荤腥的意思,我懂。那我要食荤腥,你可介意。”
经若摇头,“自是不介意,我不食荤腥是自身缘故,你食荤腥也是人之常情,哪里介意。而且我已经是俗家子弟,佛家的戒律清规是佛家子弟该遵守的,我等也只能劝谏世人,不可妄造杀孽。不过————这荤腥血肉还是要控量为好。”
白善安深深的看了经若一眼,都把她看的有点不顺畅了,才道:“可以,我回去会少食荤腥。”
两人讨论着一些似有似无的东西,就着逐渐落去的太阳感觉下了山。
走进城内,云城东城的灯火已经燃起,和北城的萧条迥乎不同,不过这空气中多了地火灾难的硝烟味,连带着过往来客的脸上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一丝茫然和挣扎。
白善安和经若慢悠的闲步走在万家灯火中,白善安到了这城中,才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在哪里停脚?”
经若眼里印着灯火,眼珠是碧绿的,早上有光时看到的是春光明媚,到了灯火通明时再看,她的眼珠像西域供上来的琉璃珠,承载了万物,但又自有一色,也像湖里的水,倒映了天空,但又只是透光的水。
经若听到白善安的话,回他,“我就住在今日你来过的难民营,那里有歇脚的地方。”
白善安想到了早上帮忙修葺的破损的屋檐,还有周围的茅草屋和那些虽然在难民中算的上是整洁但还是脏乱的灾民,皱着眉头道:“你和我回巡察府吧!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我叫人去给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