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家夫君是当朝宰辅6
少年多是心气高,更不说这是从京都来的达官贵人。若不离已经做好了这个突然到访的‘女婿’要如何手不能提、如何难相处了,更何况若不离天生长得就雄武高大,对这种小白面似的骄矜少年最是无感。
至于门口处白善安说的那些什么什么试的,他是个肤浅的人,看人看表面,要不是看在这女婿是自己定下的,他是绝对不可能让他进门的。
“你来是?”若不离瞥了一眼抽条的少年,只是少年而已,骨头都是立着的,站的也是自己心里的方寸之地,他不计较。
“岳父大人,是善安来迟了,这婚事从定下开始已逾三年,而善安一直未曾来拜访,是善安的错。”
白善安一来就是一顿道歉,若不离突感不适,这,他招架不住。
清了清嗓子,若不离:“咳咳,道什么歉,我只是问你来干什么?又没让你来道歉。”
白善安听若不离所言,知道他多半是不太喜京都城中,人们最引以为傲、习以为常,看似最顾忌别人面子,实则弯弯绕绕的打官腔的说话方式。说实话,白善安自己也不甚欢喜,只是他偏生就生在这样的地方。
“岳父大人,我此次前来,一是来探望岳父,二也是叔父与母亲都教导过,我既已定下婚约,就应学会为人处世与顾家之能,虽然我现在所得尚浅,根基未深,但我还是要借此次我已入围乡试来报个喜。善安日后定当更加刻苦、以求上进。”
白善安知道自己改不掉京都的气息,但他还是真挚的说道。他生父已逝,对他来说,他妻族岳父也是他的长辈,晚辈见长辈本就是纲常伦理,对岳父所言都出自真心。
白善安的真心不真心的,若不离理解不了那么深,就是觉得这小子比刚才顺眼多了,之前装腔作势的多讨人厌呀!
“如此——,也行。”
若不离上山找了一些东西,准备这个月中去看经若的时候给她带去,放下清洗干净的山菇,又装进一早就准备好的簸箕里,晾在小院里,就回身准备去解决今天的晚饭。
看向一直跟他保持的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一直跟着他的少年,若不离翻了个白眼,“你一直跟着我做甚?”
白善安恭敬的回,“长辈做事,小辈虽无忙可帮,但还是要遵循礼法,不可怠慢偷懒。”
“行行行,那你也不要傻站着了,过来把这个簸箕里的东西拿到石桌上拾出来,装进这个袋子里。”若不离拿出一个杏色的麻布口袋,多是行人用来装干粮的那种,把先前已经晒干的装着药草的簸箕递给白善安,不客气的命令他做事。
白善安虽出生行武之家,但是祖父和父亲的离世,白善安的母亲并不允许他习武,他平日里就是读书写字,琴棋书画可以说是样样精通,但是这种家常小事倒是他不会了。
虽如此,他也没有多言推脱,认真的拾药草,他母亲身体不好,他也是看久了学会了一些药理学说,虽不精,但这是不是药他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若不离把事情这么一布置,自己就去准备晚膳去了。
这个女婿怎么着也是他自己给女儿选的,还是要招待好的,拿出他挂在悬梁上熏得乌黑的腊肉,再磨刀霍霍向鸡圈里的大公鸡,一顿大餐就完成了。
这做饭的速度怎么着应该也比拾药的慢许多,若不离想的是这少年多半会按耐不住好奇心,自己逛逛玩玩,没想到他几道菜都出锅了,对方还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拾药。
若不离一手一菜,喝声道:“把你的药拿开,给我的饭菜腾腾位。”
白善安挪开簸箕和袋子,若不离把菜一放,也瞥到了簸箕里还有一半没拾好。
白善安是不知道这药怎么拾,本想继续,但好像又不能不帮长辈,犹豫片刻,他就跟着若不离进了厨房,想帮着盛饭什么的。
若不离只知道这富贵人家的孩子多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却不知道这富贵人家的孩子竟然不会拾药这种是个人都会的活。
又看白善安一直跟着他,一副真心想帮忙的样子,若不离还是忍了忍,这女婿是自己找的,他要对人家好一点,这样他才会对他家囡囡好。
让白善安帮着搬了下东西,说实话,自从经若被妙算带走之后,就再没有人陪着他在家吃饭了。
看了眼对面坐着的少年女婿,久违的,若不离感觉有一点尴尬,习惯平日里喂着狗,自己对着月亮饮酒潇洒的感觉也跑了不少。
“吃饭。”若不离尴尬,和少年郎也没话可说。
白善安家中母亲出生士族,白善安的一言一行代表的都是镇北侯府,镇北侯一职是祖父与父亲用血肉换来的,从出生开始,规矩礼仪是白善安最熟悉的东西,食不言寝不语这种更是最基本的。
两人安静了吃完了饭,应该是若不离把饭菜都解决了。
白善安习惯饭至七分,刚刚温饱就行的阶段,所以他吃的不多。
饭过,虽然白善安有心想洗碗刷锅,但若不离无情的把他赶走了,他家住在深山里,下一趟山不容易,带碗筷瓷盘更是困难,他再蠢也不可能拿自己吃饭的家伙开玩笑。
白善安继续拾着手里的药,若不离站在旁边看了许久,眼神深邃,明白了为什么白善安拾的这么慢了。他就看到白善安认真的把药干一小片一小片的装进袋子里,速度之慢,乃若不离生平仅见。
看不下去了,若不离一个往前,把簸箕里的药材一把薅进了口袋里。
“我本意这活简单,才交给你做的,没想到你、”若不离话未尽,但是言语之间的意思却是明明白白,不过白善安也没有因为若不离这个态度而感觉不服,而是实话实说道:“原来不是那样做的吗?是小辈短见。”
若不离一个突然就把白善安的事情干完了,若不离不再叫白善安做什么。
时辰还早,山中的月亮总是格外的亮,仿佛这月亮就悬挂在树林之上,触手可及。
不过也只有仰望星空夜晚的人知道,这看似触手可及的月亮其实遥不可望。
若不离从来都不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对待算是初来乍到的白善安,也不客气。只是在心里想到,这可是他家囡囡未来的夫婿,他得教好这个小子怎么照顾人。
抱着这个目的,若不离拿着他的酒壶,照例坐于院落中,只是这一次身边多了一个人。
“你这次来,要在这呆上几天?”若不离直言不讳道。
白善安也没有遮遮挡挡,直接道:“五日不到,我就要回京都了,家中母亲身体不好,久留不得。”
若不离挺喜欢这种开了窍的聪明人,知道有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这样以后对他家囡囡也好,不会受委屈。
“五天,行!这五天你就好好跟着我吧。”若不离痛饮一口,白善安从善如流,回应,“那,拜托岳父大人了。”
从初见到此时,白善安不好对长辈评头论足,但是在心里也有了个大概的雏形。
表面上是直来直去的性子,看着也五大三粗,但是心却细,月下独饮,却平白多了寂寥之感。
但这人就是你一看过去就是结结实实,实实在在的人,和这样的人相处,不用想太多。
不过,这也让他更好奇了,他那现在还无缘得见的未婚妻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