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厨的门一被推开，一股比前厅更浓烈的气味就涌了出来——混杂着陈年油污的腻味、食物腐烂的酸腐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像被水泡透的血痂。

　　抽油烟机早该报废了，此刻正“嗡嗡”地转着，声音嘶哑得像濒死的蜜蜂，扇叶上挂着的油垢时不时往下滴，砸在灶台边的水泥地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里面的人——穿着沾了黑渍的白大褂的厨师、捧着脏碗的帮工，甚至连蹲在角落擦地板的杂役——看到陆晚的瞬间，全都僵住了。动作停在半空，眼神像被冻住的鱼，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有肩膀控制不住地发颤。有个年轻厨师手里的菜刀没拿稳，“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刃磕在瓷砖缝里，溅起一点灰尘。他吓得脸瞬间惨白，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捡，指尖都在抖，生怕慢了半分就惹来祸事。

　　厨师长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他慌忙在油腻的围裙上擦了擦手，肥肉堆起来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脚步虚浮地迎上去，腰弯得快成了九十度，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颤音：“陆、陆小姐，您怎么来了？是有什么吩咐吗？您尽管说，我们马上办，绝不耽误！”

　　他这话里的殷勤，不是对领导的讨好，是对“掌控者”的敬畏——甚至是恐惧。

　　没人敢忘五天前的事。

　　陆晚对他们的恐惧习以为常。她走进来，目光扫过灶台——上面摆着几盆黑乎乎的东西，看不出原料，大概是给普通玩家准备的“食物”。她皱了下眉，语气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挑能让人吃的食材，做点干净的，越快越好。”

　　她没说给谁做，但厨师长立刻懂了。他忙不迭点头，转身就冲后面喊：“把昨天留的新鲜青菜、还有冷冻柜里的肉拿出来！洗干净！火开最大，快点！”

　　其他人心照不宣地动起来，动作快得像被抽了一鞭子，却没人敢多说话。

　　他们对陆晚的感情早就变了——从最初觉得“这是个成绩好的小姑娘”，到后来被武力震慑的忌惮，再到现在近乎狂热的依赖。

　　他们看陆晚的眼神里，就多了点“救世主”的滤镜。

　　其实在以前他们的认知里，陆晚就是一个成绩优异、为人稳妥、热心向上的一个小女孩，笑容总是带有极强的感染力。可以拉近人和人之间的距离。

　　但上次那件血腥暴力的事情之后，就能够感觉得到观念在隐隐之中改变了。

　　五天前，那一场单方面的虐杀，简直让他们的鬼魂都感觉到了害怕，仅仅只是触及回忆的衣角，就感觉整个诡不自觉的哆嗦起来。

　　陆晚可以感觉到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的害怕，自己一次的身份是作为一个野生的boss过来驯服这个副本。

　　她的原则就是拳头才是硬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