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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他……找到了

第一眼要看到你 甜茶圈圈 5199 2024-11-13 18:01

  2020年2月26日,韩国疫情全面爆发,单日的新增确诊病例达到400多例,而后的几天时间里,每天新增病例成倍增长,甚至韩国首尔的医学教授崔秉均表示病毒可能会感染40%的韩国国民,意味着会有2000万人感染新冠疫情,按****的死亡约为3%,预计韩国会有60万人死亡,消息一出,整个社会开始恐慌,抢购口罩,生活物资,一一根据爸爸之前说的国内的情况,提前屯了充足的食物和生活用品在家里,把自己封闭起来。虽然暂时呆在家里是安全的,然而内心却是相当煎熬,她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在爸爸身边的,可自己也明白,现在回国并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一一在疫情期间每天晚上都会跟爸爸打视频电话,那天晚上刚刚挂掉爸爸的视频,就接到了谢幸汝的语音通话邀请。

  “喂,幸汝。”

  “喂,一一啊,你在那边还好吗?今天新闻说韩国的情况又严重了,一天的确诊已经快要一千了都!”

  “嗯,是情况比较严重,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出门,我都在家。”

  “哦,那就好,吃的呢?还有消毒的东西都有吗?”

  “吃的,之前我爸就说让我多屯一点,家里的冰箱都被我塞满了,放心。”

  “消毒的呢?口罩,口罩有吗?”

  “消毒的这边买不到,不过我买了一些烧酒,应该作用差不多吧,口罩也买不到,但是之前我从家里来的时候带了一些一次性的,不过我也没出过门,也不怎么用得到。”

  “那怎么行,看来韩国也比较紧张了。这样,你把你那地址给我,我给你邮一些过去。”

  “哎呀,不用,我现在不出门,也就还好。”

  “什么不用,你是年前就走了,你知道国内的情况有多严重,现在国内好了一点,韩国又开始严重了,你得做好防护知道吗?你就把地址给我就好了,其他的别管了!”

  “嗯……那好吧。你们呢,都还好吧。”

  “嗯,我们都还可以,昨天给薇薇打电话,她现在跟我一样,也是在家里上班了,张煊昊……他们也都挺好。”谢幸汝提到张煊昊的时候稍稍停顿了一下,听到跟他有关的人还是会有些介怀的。

  “嗯嗯,都挺好的就行。你们也还是要照顾好自己,我挺好的,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别担心啊。”

  “担心还是担心你啊,怎么赶得这么巧,偏偏就剩下这一个学期了,你就出了国,然后又正好碰上疫情,早知道还不如不去,在国内还安全一些。”

  “唉,谁能早知道呢!好啦,别抱怨了,你们在国内好好的就行,等这疫情好了,我学期结束了,我也就回去了。”

  “嗯嗯,你早点回来吧,我跟薇薇都担心着呢。”

  “知道了,你们俩最好了啊。”

  “嗯,等着你回来啊。那我就先挂了,张煊昊等着我做饭呢。”

  “哎,幸汝……”一一叫住了要挂语音的谢幸汝。

  “啊,还有什么事吗?”

  “嗯……”一一想了很久,还是问了出来,“……还是……没有消息吗?”

  电话那边也陷入了沉默,“一一……目前还是没有,但你放心,我有个大学的学长现在就在大使馆,会继续查的,你放心,公安局里有我爸,有消息了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嗯,好。”

  “一一,六年了,我们都知道你还在等,只是他……连他家里人都联系不上了,真的还能找到吗?他连他最好的兄弟也没有联系过,到处都查不到他,这个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真的有可能已经不在……”

  “幸汝……”一一打断了她的话,她知道她要接下去说什么,她也不是没想过,可是她从来不敢相信。

  “一一,我们也是希望没有这种可能的,我们当然希望他是能出现的,只是你也不要太钻牛角尖了,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其他人愿意照顾你,但你……一一,我们真的很担心你的状态,你的药……”

  “放心,我心里有数,最近好很多了,不用担心。”

  “唉,算了,一一,我们肯定会站在你这边的,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你在韩国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好吗?”

  “嗯,放心。”

  挂了电话,一一坐在房间的地上,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紧闭着眼睛,脑子里一片混乱。

  六年了,自己是不是也要尝试放下了……

  直到一个星期后余薇薇打来语音通话,一一起初在洗澡,没听到她的语音,从厕所出来,看到微信上有薇薇的17通语音通话请求,心想这是怎么了,准备打回去,谁知道薇薇又打来,一一接起来,打开免提,一边擦头发一边说:

  “喂,薇薇,怎么了,怎么打这么多通……”

  “一一!”薇薇的语气有些急,“一一,有急事,你现在在哪?”

  “我在家啊,什么急事?怎么了?”

  “一一,你做好心理准备,你最好找个地方坐下。”

  “什么事啊,你说吧。”

  “他……找到了。”

  什么?他……找到了?一一瞬间愣住了,周围的一切都安静了,大脑一片空白,手里擦头发的毛巾也掉在了脚边。

  刚刚……刚刚薇薇说什么?

  “一一,一一?你在听吗?你还……好吗?”电话那头余薇薇有些紧张地问,然后就听到一一这边传过来一声“咚”,赶忙大声问:“一一!一一!你怎么了?你没事吧?一一,回答我!一一!一一……”

  余薇薇在电话那头疯狂地喊着,而此时的一一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湿漉漉的头发往下滴着水,很快浸湿了上衣的领口和后背,一一的脸上头发的滴水混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一只手上紧紧握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骨节发白,像是要捏碎手机一样,另一只手捂着胸口,心脏处的痛感痛的快要窒息过去一样,痛的让一一趴在地板上大口喘着气……

  他……找到了?一一这六年里几乎每天都在想他会怎么出现,会想如果自己知道他出现的时候会是高兴、惊喜还是愤怒、抓狂,还是心痛,难过,可是没想到真的到了这一天,心会这么痛,刀绞一般……

  电话那头还是薇薇不同的呼喊,一一按掉语音通话,房间瞬间安静了,一一捂着胸口,慢慢的开始有眩晕感,然后开始感觉身体的所有地方开始疼痛,身体里的循环也都开始倒流,胃里向上反冲的一股股感觉顶上来,一一赶忙撑起身子跑到厕所打开马桶盖,下一秒就狂吐起来,刚洗完澡的浴室水雾还没有散开,潮湿的环境里,一一马上就渗出了一身的细汗,吐到胃液灼烧着气管和喉咙,再也没有什么可吐的时候,摊在马桶边上的一一,有气无力地抬手按下抽水,污秽随着抽下去的水旋转着消失不见……

  一一身体瘫软地跪坐在地上,趴在马桶边上,眼泪止不住地流,脑袋里全是他的样子,是自己这六年来不敢回忆的他,是自己想要忘记的他的全部样子,在这一刻,全部都被翻出来,他的笑、他的泪、他的骄傲、他的心疼、他的生气、他的温情、他的牵手、他的吻……一幕幕,挥之不去的逼迫着一一打开回忆。

  一一就在痛苦中慢慢意识模糊,很快就没了动静……在梦里,又回到了那个梦到无数次的告别场景里,一一流着泪在宿舍前舍不得放开他的手,听着他说:“等有时间我就去找你”,眼前的金辰裕开始模糊,看不清他的五官,然后是他的轮廓,一一急的大哭,张开双臂想要抱住逐渐模糊的他,可是他却永远都保持着和自己的距离,无论自己怎么往前走想要靠近他,始终都抱不住他……一一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突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强烈冰冷的水柱把一一的意识拉回来,被惊醒之后才发现是自己刚才挣扎的时候碰到了旁边的淋浴,花洒里冰凉的水浇在一一身上,全身湿透,一一抱着自己坐在水柱下,忍不住地放声大哭,把自己憋了六年的痛苦全部宣泄出来……

  第二天一一就定了回国的机票,疫情期间的机票又少又贵,但一一顾不了那么多了,没有跟爸爸商量,买了从澳门转机的机票,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带上仅剩的几个口罩,带上鸭舌帽和护目镜,裹上羽绒服,打了车就往机场去。在去机场的路上,给余薇薇和谢幸汝发了微信说自己马上回国,余薇薇要了一一的航班信息说自己去机场接。

  经过一天的折腾,一一终于在凌晨的时候落了地,出了机场,还没有见到来接机的薇薇,一一就被迫隔离了,着急的一一打电话给薇薇,薇薇也没办法,只能先回去等一一解除隔离。

  到了一一隔离的酒店,做好登记和检测,一一坐在酒店房间的床上,透过窗户愣愣的看着这个自己许久没有回来的城市。想起薇薇给自己发了发现金辰裕的位置,还是在这个城市里,原来他回来了,原来他不在国外,他回来了为什么不联系任何人,他回来了会什么还要躲起来?无数的问题在一一的脑袋里,她实在想不通。

  一一站起身去找背包里的手机给薇薇打电话,想问清楚到底具体情况是什么,在刚站起来的一瞬间,双眼一片漆黑,天旋地转的,全身使不上力,又跌回床上,心口又开始有隐隐的疼痛感,自从昨天晚上把胃里吐干净之后,早上醒来就直奔机场,辗转一天,她一天一夜没吃没喝。

  一一甩甩头,让意识清醒一些,勉强站起来拿过包,从里面拿出两瓶药,颤抖着手倒出几粒药丸,费力地打开刚刚入驻之前医护人员给的矿泉水,把药吞下。水分进入身体,一股凉意顺着食道流向胃里,长时间没有进食的胃猛然受到刺激,不禁抽了一下,一一拿出一颗巧克力,在嘴里化开,甜中带苦的味道弥漫在嘴里,又喝口水冲淡味道,就倒在床上,眩晕感让一一感觉身体像是在水里,不断地往下沉,一一费力地拉过被子盖在身上,强迫自己睡过去,睡醒了就好了,借着药物,一一很快就睡了过去……

  没过多久,一一被敲门声惊醒,已经是早上8点了,是医护人员送来了早餐。

  一一撑起身体,身上已经没有了疼痛感,开门把门口的餐盒拿进房间,量了下体温,没什么异常,打开餐盒,里面有鸡蛋、白粥、清淡的炒青菜和豆腐,还有两根油条,一一在国外很久没有吃到过这么简单又丰盛的早餐,虽然没在家里,但是看着这属于家乡的早餐,一一突然很想哭。

  一一把餐盒里的食物慢慢咀嚼,咽进胃里,然后起身去厕所洗漱,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洗漱包,走到厕所,看着镜子里的人,一一差点没认出是自己,长时间的睡眠不好已经累积出深深的黑眼圈,嘴唇干裂,面部褪去了婴儿肥之后却因为经常吃不下东西双颊有些凹陷,本来白皙的皮肤,却显得面无血色,这么病态的自己任谁见到自己都会认不出来是原来那个刘一一了吧。

  洗漱完,一一简单把自己收拾干净,换了件舒服的衣服,重新坐到桌边,看着还剩下的早餐,强迫着自己把剩下的白粥和鸡蛋吃掉,拿出手机给余薇薇打电话,对方很快就接起来。

  “一一,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你怎么样?在哪个宾馆啊?”

  “嗯,薇薇,我没事,坐大巴来的,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宾馆,但是说是要隔离14天才能回家,你先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他的,你见到他了吗?”

  “一一,你先别急,不是我找到的,是吴博峰,他不是毕了业之后去了省医当住院医生了嘛,这次下派去检查疫情,然后是登记的时候发现的,具体的过程我也不是很清楚,也是前天才发现,我就赶紧跟你说了,但是他只是看到了金辰裕的信息,还没见到人,这两天也没跟我打电话,我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不过你放心,如果有情况他肯定会告诉我的啊,你先别着急。”

  “我们市?他怎么会在我们市?”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一一,你别急,我等会再给吴博峰打个电话问一下是什么情况。”

  “……嗯,好。”

  “一一,你还好吧?”余薇薇很担心一一会不会知道金辰裕的消息之后会受不了,而且他不在的这些年一一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当时知道了他的消息之后犹豫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一一。

  “我没事,我挺好的,别担心我,我也不是原来那个容易倒下的刘一一了。”顿了顿又说:“薇薇,谢谢你们,能告诉我他的消息。”

  “唉……一一,这么多年了,你心里有谁,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呢。放心吧,都会好起来的。你先安心住在酒店里,好在你在省里隔离,等你隔离结束了,我和幸汝我们去接你,跟你一起去你们市找他。”

  “嗯,好。”

  刚挂了电话,就接到了爸爸打来的视频电话,一一才突然反应过来,今天早上看手机,有爸爸昨天晚上打的视频未接,才想起来还没跟爸爸说自己已经回国了。

  接起视频,“爸。”

  “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接视频啊,”爸爸脸上带着紧张,语气有些严肃,“等会,你没在家啊,这是哪啊?”

  “爸,我回国了,现在在省里的宾馆里隔离。”

  “什么?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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