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的话，每个孩子都有闪光点，我们兄妹擅长学习罢了。”余吟说，“前阵子您还与他通过电话。”
马世允挠头想了想，“什么时候的事？”
她有点不好意思，“就.....就我上次在厕所.....打人的事。”
“你还知道打人不对啊？有自知之明，好孩子。原来那天的人就是林渡，我就说，声音怪好听的。”
“对了，上次打电话过来帮你请假的就是你哥哥吧，请假条我已经写好了。”马世允把请假条抽出来，在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假单下面还压了一份烫金的文件，余吟的注意力全程被吸引过去。
都怪它太闪亮，太惹眼了。
“这是萧礼的录取通知书，顺便帮我带给他吧。”
余吟打开通知书，里面的公章包括字体都是机器压印上去的，遒劲有力，神韵超逸。
K大，医学系。
他还是尊从了自己的内心啊。
余吟带着假条和通知书走出办公室时，雪已经停了，门外萧礼提着一个小巧的蓝色书包，腰脊束得笔直，中指紧贴着裤缝，军训标准站姿。
她抬起眼皮子，扫了一眼萧礼，仅仅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抬脚走开。
萧礼也没多说什么，向着马主任鞠了个躬，大步跟上余吟。
余吟掏出口袋里震动了几遍的手机，打开微信，通知框里面跳出99+的信息，全部来自散财群，她草草划了划聊天记录。
余吟：已阅。
叶久：........
袁彻：........
顾殷：........
许埋：........
四个人一起冒泡，就可以料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不简单。
叶久：吟姐原谅礼哥呗。
底下一水儿的复制粘贴......
顾殷：吟姐原谅礼哥呗。
袁彻：吟姐原谅礼哥呗。
许埋：吟姐原谅礼哥呗。
叶久：礼哥知道错了。
顾殷：礼哥知道错了。
许埋：礼哥知道错了。
袁彻：礼哥知道错了。
余吟：........
余吟：说吧，收了他多少钱。
群里沉默了小一阵，不久，袁彻先打破了寂静。
袁彻：没多少，小两百。余吟，我真的没有卖你，是金钱先勾引的我。
许埋：二百八十。
叶久：五百。
顾殷：五百五十。
买说客就买说客吧，还能卖出不一样的价钱，真是闻所未闻啊。
袁彻：我去，合着我最少，萧礼你tm的给我滚出来！
袁彻：萧礼！
风吹的头发有点乱了。
她拨了拨两边的发丝，装作不经意地瞟了瞟，萧礼在公交车站站牌旁边站得很直，头低的都快要挤出双下巴了，像极了林渡小时候犯错罚站的样子。
事实上，余吟并没有生气，下午站在班门外拒绝他，只是因为拉不下脸，后来他帮自己暖手的时候，气早就消了。哭，是因为咬到舌头了，至于为什么不理他，纯属是因为他认错的样子太戳她的心。
余吟浅浅咳了一声，借着看站牌的幌子，往那边站了一步。
站过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从华信到誉野公寓就那一班车，那么她现在凑过来还能干什么，这不是用行动摆明了她要服软了吗！！！
萧礼提着小蓝书包，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口袋，没有找到公交卡，在原地轻轻踢着广告牌下面的椅子，见余吟靠过来了，犹豫了两下，力道非常温柔，扯了扯她的帽子，生怕哪又惹吟姐不高兴了。
“我......没带公交卡。”
“嗯。”
“回不了家了，今晚要睡在这了。”
“嗯。”
“没钱了，身上没带钱。”
“微信支付。”
“手机没电了。”
手机在给那四个说客转账的时候恰好关机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被动。
看不到群里聊天记录，也不知道她原谅自己没有。
余吟盯着公路顺延在远处的消失点，发了会呆，从口袋里边抽出一张十块钱，两指夹着塞进了萧礼口袋里面。
全程神情淡然，让人捉摸不透。
萧礼没有动，盯着余吟冻红的耳朵，好一会才有动作。
车站后边有一个小卖部，萧礼出来的时候，手上有了四个硬币，两个彩色的椭圆形小物件。
硬币晃荡几下，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坠入了萧礼的口袋。
余吟望着疾行的车出神，萧礼在她身后倒腾了几下，两个散发着暖意的东西贴在了她的耳朵上。
是暖宝宝。
“别乱动，耳朵都红了。”
小小的细节，还是能看出萧礼的小心翼翼，大掌捏着暖宝宝，愣是一点也没有碰到她的耳朵。
余吟想要回应，却发现喉咙干涩，发不出声音，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句生硬的“嗯”。
她深藏在心底那个邪恶的念头有动摇了。
果然生孩子还是要生萧礼这种孝顺乖巧，成绩好还会体贴人的。
气氛还算融洽，余吟觉得萧礼应该懂她的想法，也没有多说什么，正好手机来了信息，是微信大号的。
对方头像是最近很火的一部番里面的角色，男性角色，粉红色的背景，非常骚包。
沃斯格：亲爱的！
沃斯格：我很想你！
萧礼站在她身后，微微眯着眼睛盯着手机屏幕，仿佛都要灼出一个洞来。
沃斯格？
噢？
男的？
余吟看见这个一如既往的骚包开头，情绪没有多大起伏，熟练地打了三个省略号点了发送。
余吟：...
沃斯格：亲爱的，我订了机票。
沃斯格：［图片］
图片是一张订票网页的购票截图，买的是从A国飞往Z国的航班。
时间是一月四号。
看这日期，应该是来接她的。
沃斯格：好想马上见到你，想你～
沃斯格：最近没有看到你的自拍，我知道你肯定越来越倾国倾城了，为了你我苦学了三个月中文（哭泣）
余吟被惊讶了一下，三个月，并非三年，中文能达到这个水平？
余吟：中文有进步。
沃斯格：别夸我，用的是输入法便捷翻译。
她的屏幕亮度不高，在萧礼的高度，必须低下头才能勉强看清楚。
“是广告骚扰么？”
“嗯。”
余吟收起了手机，淡淡应了声。
看着她耐心的把对方的信息读完，莫名地，他的心里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