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我的星星(2)
夏星躺在床上,盯着手机看了半天,手指在屏幕滑来滑去,依旧不知道做什么好。
原来,今晚是平安夜呢,都还没来得及吃个苹果就差不多过完了。
每年的圣诞她们四个都会在一起庆祝,互相赠送礼物,布置一下寝室,然后跟着安玲到外面风花雪月。
虽然后来各自有了男朋友,但是依旧会抽个时间坐在一起弄弄圣诞树喝着饮料聊聊天什么的。
今年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多到令她们都忘了,明天就是圣诞。
前段时间大家还在投票举行圣诞晚会还是新年晚会,每年蓝朵儿最期待的事,今年都没听她提起过,估计她都把这个节给忘了。所以最近学校在紧锣密鼓推进什么活动,夏星也一无所知。
叹了口气,夏星给她们每人发条节日快乐的短信,放下手机准备入睡。这个圣诞,就当是一个平凡至极的周四吧。
或者是对这个家的一切都太过陌生,沐溪风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好像怎么样都觉得不舒服。可明明房间里摆满了他从小到大的照片,所以这里是他长大的地方无疑,可为什么,就真的一点点印象都没有?
‘噌’地从床上跳起来,他嘴里叼着根烟在房间到处翻箱倒柜,照片拿起来看了看又随意的往桌面上放,试图看看以前自己有没有写写日记什么的,却发现一大个书架摆着的全都是没看过崭新一样的书。倒是证实了一点,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他都不爱学习就对。
两年多不在,衣帽间里满是旧款的衣服、鞋子和其他配饰,倒是挂在最不起眼的地方那几套英伦风的校服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百般聊赖地拿起校服对着镜子比划比划,老大不满意地拿掉嘴里的烟吐出一口白烟摇摇头。
“长高了不少嘛。”看起来是很眼熟,可是依旧什么都想不起来,不是看些熟悉的东西有助恢复记忆吗?
突然,他烦躁地将手里的校服一甩,快步走出衣帽间将门用力一甩,单手抚着越淅靠拢的眉头。
他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那么想要想起以前的事来,而且越是急于求成越心烦气躁就越想抽烟!
他心情烦躁地将烟头捻灭,抓起床头柜的手机重重倒在床上,看着首页的日期,还有不到半小时,就要到圣诞节了。
视线移至床头柜的钱包上,他拿出那张已经被血染了一片的旧照片,看着它久久出神。他知道,这是自己最想回忆起来的那段记忆留下唯一的东西了,他真的好想想起来,自己旁边被血染得看不到样子的女生到底是谁?
突然好想一个人,他重新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嗯……”夏星好不容易睡意渐浓,桌面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她痛苦地紧皱眉头。
她从被子里伸出手抓起手机滑动一下,眼睛酸涩地难受:“喂。”
“已经睡了?”电话那头,是李弘军独特好听的嗓音,有些沙哑的声调散发独特的吸引力。但夏星却一丝丝都没有受蛊惑,眼皮依旧沉重。
“这不废话,大晚上的,有事?”
“我在你家楼下,下来一下!”
“嘟……”
“喂,喂……”靠,就这样就挂电话了?
夏星拉起被子蒙头想继续睡,过了一会儿还是认命地坐起来。无奈地起床套上大衣,连手机都没拿,顶着一个爆炸头一样凌乱的发型双手抱着自己就直奔下楼。
真的超级困的,好久没试过这么早睡着,突然被吵醒,头像裂开一样痛。
走廊里的风冰凉冰凉的,紧了紧外套,依旧觉得整个身子都是冰凉冰凉的。她缓慢地往小区的大门走去,看门的老伯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四周空无一人,一阵风吹过,更显得这个冬天的悲凉。
透过那扇大铁门,已经看到李弘军靠着车子站在那里看着门口这边,手里夹着一根烟但没有抽,站在那一动不动。
夏星继续拖着极不情愿脚步走到门边,垫高脚看着门外的李弘军再看看老伯,吵醒他对谁都没好处。
李弘军丢下手中夹着的烟踩了踩,向夏星走去。
“怎样,很困诶,这么冷的天,有什么不可以在电话里说?喂,你干嘛……”夏星话还没说完,李弘军双手探入铁门的间隙,抓着夏星的外套往自己身上一拉。她就突然毫无预兆地往冰冷冰冷的铁门撞去,虽然隔着衣服,但是仍旧感到全身被冰镇了一下,这舒爽是挺够提神。
夏星眉头紧皱:“喂,你喝酒了?”
“嗯。”李弘军埋在她脖子的脸轻轻地点点头,至喉间淡淡地‘嗯’了一声。
夏星推了推他,一动不动,不会就这样就睡了吧?
夜风习习,他头发的洗发水香味和烟酒味充斥鼻腔,一种说不出散淡的感觉。
“去哪了啊,喝了这么多?”推不开他,她只好双手放回口袋,站在原地,静静地跟着他的呼吸。
四周,偶尔经过几架车辆,鹅黄色的灯光为这冰冷的夜晚增添一丝暖意。
“夜店啊,跟一群混蛋庆祝平安夜。”
“切,一群美女吧?那里我又不是没去过,少骗我!”
“一群都带了女朋友的禽兽!”他直起弯着腰靠着夏星的身子,双手随意的放回口袋,微微皱眉。说:“累死了,又不长高点。”
夏星一记白眼盯着他。
“你不会是三更半夜过来吵醒我然后就是为了告诉我,我长得矮?”
“嗬……”对面的他笑的邪肆放。荡,洁白整齐的牙齿在灯光下几乎要一闪一闪了。李弘军再次抓着夏星外套的两边,邪魅的脸变得有些陌生。
或者陌生,只是她从来没有见过他有过这样的表情。
房间里被遗忘在桌面的手机,明亮的屏幕是四个人欢笑的合照,上面浮动着安玲和蓝朵儿回复的短信还有一个人未接来电的名字。
李弘军勾勾嘴角,笑得好有深意,突然他抬手看了看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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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们和先生们,平安夜快乐!”舞台的一边,DJ拿着一杯墨绿色的液体举杯,让台下的形色男男女女都兴奋地拿起酒杯并且亢奋地附和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扬着一种叫麻木的表情,舞池的人都跟着音乐的节拍忘我的舞动着。
“干嘛啦,李少,臭着脸叫什么意思?”
李弘军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将玻璃杯重重地往桌面一放,对说话的那个人邪肆一笑。
“你们这群禽兽,明明说好自己来,怎样,一人拖一个算什么啊?”
然后个个都揶揄他笑了笑。
“李少,来,少废话,今晚嗨起来。”
然后围着一桌坐的人都一起身举杯一碰,齐声高喊。
“节日快乐!”
“离圣诞还有大半小时,各位,陪在你旁边的ta,你牵到ta的手了吗?”
台上的DJ又说道。
刚刚在笑李弘军的男生用手肘撞了撞正在玩游戏喝酒的李弘军,带着着醉意呆呆地笑了笑。
“李少,我便宜你一下,借手给你牵一下?”
李弘军回头看他,嫌弃地看了那个男生一眼,扯了扯嘴角,抬手用力地将他推开。
“死开,谁TA MA稀罕了?”
男生正了正色,坐直身子,放开手臂圈着的女生,往李弘军旁边移了移屁股。
“那你上次说的那颗星星呢?那么不爽叫她出来一起玩不就完事了?”
李弘军没好气地丢下手里的色子,侧头白了他一眼,从位置上站起来。
“干嘛啦,就生气了?”
“死开!”
李弘军盯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夜店。
“喂,干嘛这么小气,我没说错话啊?难道不是星星,是月亮吗?喂……”
夜晚的城市空气微湿,鼻腔呼出温热的气,遇到空气后变成一缕白雾,随即转瞬即逝。
闪烁的霓虹在他的瞳孔不断地变换着颜色,他拿出一根烟,不紧不慢地点燃,准备随便找个咖啡厅一个人静一静。
脚步都未迈出,就看见眼前路边的咖啡厅都坐满了人,街道上走过形形色色的成双成对的年轻人。他摇摇头失笑,突然觉得全世界只有他自己独身一人,丢下手中刚点燃的烟,往车子走去的步伐有些踉跄。
摇摇头思索了一下,喝多了不应该开车的。然而拿起手机,打了好几通电话都找不到代驾,只好放弃了,因为他赶着去做一件事,趁现在还有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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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着凉风的大街,李弘军的视线至手表移开,他定定地看着夏星。
“圣诞快乐,夏星,跟我在一起吧。”
夏星的眼睛,一瞬间猛地在惊讶中不断睁大。她张口想回的那句‘圣诞节快乐’硬生生被他的话打住,涩涩地卡在喉咙里。
而夏星放在房间手机的屏幕刚刚暗下去没一会又亮了,并发出沉闷的震动声,像固执的孩子般,一直不断歇地震动着。
李弘军捉着她外套的手又是一扯,夏星震惊的瞳孔依旧死死地睁着。突的,一股烟酒味淹没了她全部感官,被风吹得颤抖不住的嘴唇突的一阵温热,鼻腔里,也都是那股淡淡的烟酒味。
手机屏幕上,那些信息与那个名字被黑暗所覆盖。
不知道过了多久。
李弘军的车已经走远,但是耳边似乎还缭绕着他那句温热的话。
“外面冷,早点睡吧,晚安!我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