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依依住校了,我也能天天在晚自习的时候看到她,可是仍然没有单独接触的机会,这让我有些失望。而且依依也没有再向我提起要借那本小说集的事情。
最近没有什么让我担忧的测验,也没有其他的烦心事儿,当然也没有什么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所以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无忧无虑地混着日子。
由于经常和海波一起参加散打训练,我越来越觉得他这个人除了有点儿自负外,其他方面真都还不错,是个可交的朋友。那天训练完,我们口干舌燥的正往宿舍走,海波突然提议去外面的小卖部喝瓶汽水润润嗓子,硬拉着我出了校门。
向右拐百十来米,就是那家小卖部,窗口冲着小街开着,在上面挂了个很不起眼的小匾。店里卖些烟酒、汽水、糖果之类的小杂货,非常简陋。
海波付了钱,要了瓶葡萄味的汽水,我来了一瓶水蜜桃儿的。瓶里面的气儿很足,稍一晃动,就有很多气泡冒出来,向上浮起,从瓶口传出嘶嘶的声响。我呷了一口,很好喝,嘴唇也立即湿润了。
海波斜靠在小卖部的窗台前,一口吹干了瓶中的汽水,向远处望着。
他说很羡慕老大和夏若欣。
海波有这种情绪的时候并不多,对他此时的表现,我感到有些惊异。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突然想和他开个玩笑——一个我无意中发现的关于他的还不太确定的小秘密。
我说,海波,我知道你喜欢谁。
他像是吓了一跳,转过身子望向我,审视着。我慢慢地喝着汽水,笑眯眯地回望着他,采取了欲擒故纵的策略。果然这小子沉不住气了,一个劲儿地追问着那个人是谁。他越是急于从我这里得到消息,我就越是不予理睬,直到喝干了瓶中的最后一滴汽水后,才笑着慢悠悠地说出了那个名字。
他不吱声儿了,过了好半天才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说是在他课桌上的随笔涂鸦中找到的线索。他又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开始抵赖,对我的说法给予了全面的否定,说我净在那儿瞎猜。我没有和他计较,因为我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当然不会把这些随便对别人说出去的,嘿嘿——
天气暖和了。
平时中午吃过午饭后,哥儿几个就要爬过小河沿的围墙,到里面溜达上一圈儿。今天下午没正课,天气又好,几个人一商量干脆自习都不上了。
小河沿对着校门的那堵墙并不高,我一个箭步就能窜上去。在里面无事的闲逛,心情也格外地好。
不知不觉就到了水边。
水面上浮着一只很好看的水鸟儿,有着美丽的羽毛,看不出是大雁,还是野鸭,在不远处悠闲地游着。我们的到来并没有把它吓走,它反而向我们靠了过来。
哪里飞来的水鸟呢?我们围在岸边,猜测着。
这时从租游船的售票亭里走出来一个人,看到我们对水鸟感兴趣,就过来搭上了话儿。
“这只野鸭从笼子里跑出来好几天了,没人能抓住它。”
“都没抓住?园里的人也没抓住?”
“谁也抓不住,现在没人管了。”
“它怎么不飞走呢?”
“鸟儿的大翎子被拔掉了吧,飞不起来。”那人像个行家似的解释着。
“那我们要是抓住了呢?”
“谁抓住了就归谁——你们租船不?”他开始对我们兜起了生意。
我们一听谁都可以抓它,立刻就来了兴致,都决定要试试身手。
“你说的是真的吗?”
“谁个骗你们呢。”
“你那船怎么租啊?”海波问。
“5元,”大概他看出我们并不是为了划船而来,今天又不是休息日,没人来租游船,船闲着也是闲着,租点是点呢,就接着说道,“你们随便划,划多长时间都行。”
“5元,两条船。”
“那可不行,5元够便宜了。”
“不行就算了。”老大说着,对我们哥儿几个挥了挥手。
“好了,好了,5元就5元,去吧。”那人见我们真的要撤,口风一下子就软了下来。
我们还没想好捉住水鸟儿会怎么处理,反正觉得就5元,划个船也满划算哩,还可以捉住一只漂亮的水鸟,真是两全其美的事。
我们要了两条敞口船。
商量好计策,两队人马就把两条船在湖面上划开了。我们准备从两头对这只野鸭实施包抄。然而接连几次尝试都失败了。这鸭子看似笨拙,在两船中央不慌不忙地游弋,可是每当我们接近它的时候,它都会及时地从两船之间的缝隙中溜掉。
简单的包抄看来并不奏效。哥儿几个重新商量对策,把两条船的船头合到一处,形成一个人字形的夹角,又从岸上拾来一根木板,逐渐向那水鸟逼近。
我们的船已经把水鸟包抄到里面了,海波猛地把木板横在了两条船尾的敞口处,对鸭子形成了合围——这下可把它逮到了。
就在哥儿几个都认为已经是大功告成的时候,意料之外的事情却发生了。只见那只水鸟突然把头扎入了水中,一个猛子不见了踪影。我们正纳闷儿呢,那家伙却悠地从船的另一侧钻了出来,扑扇着翅膀,潇洒地向远处游去。
好嘛,它还会潜水!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竟然是这个结果,我们喟然长叹,都笑着说未曾想被一只鸭子给泡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