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一棵无名的小树,生在寂寥如歌的荒野,长在无人注目的角落。
江夕年孤独的双眼沉默着,不知何时才被明亮发现,躲在黑暗角落的自己。
漫无目的的走,心里如同挂着一个十几斤的秤砣,沉闷无比。
不知走了多久,只见前方公交站牌下,站立着一位少年,依然是白色的衬衣,手腕处松松挽起,简洁略带随性,又有几分说不出的性感,就像参加完豪华夜宴后刚刚将晚礼服随手扔掉的王子。
少年深黯的眸子望着远处,眼底仿佛没有焦聚,左手插在裤兜里,右手夹着根烟,垂在一侧,
烟火燃了一会儿,少年抬起手,用它那纤细苍白的手指夹着,缓缓放到嘴边,浅浅吸一口,却闷了好久才轻轻吐出来。
烟雾缭绕,空气中闻到一股股淡淡的味道,烟雾袅袅上升,就如盛开的玫瑰。他的脸便在烟雾中忽隐忽现。
江夕年顿住脚步,怔了。
“金晨曦怎么在这儿?”
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察觉到有人经过,金晨曦侧头,眼前出现了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淡雅的双眸如水一样纯净。
“好……好巧。”
江夕年伸出小手,在空中挥了挥。
路边的霓虹灯闪了闪,她白皙的脸上落下一片灯影,照着她卷翘浓密的睫毛。
金晨曦吐出一口烟圈,眼眸斜长,目光如月光般清冷,不带半点起伏,“你不是要回家刷题吗?”
“刷题固然重要,但也要学着劳逸结合。”江夕年不想过多解释,她的作业还没来的及做。
她听到了少年极其细微的一声冷笑。
金晨曦吐出一团烟圈,掐灭烟,随手丢在垃圾桶里。
“你怎么还不回家?”江夕年想了想,找了个话题。
“不想回。”
“哦。”
“那你是在等公交吗?”
“没有。”
两人并肩,一直无话。
晚风吹行,吹拂着江夕年额前的刘海,招招摇摇,抚着她的鼻尖,痒痒的,她伸手揉了揉。
偏头发现金晨曦在看她。
被抓包的金晨曦立刻别过头,故作漫不经心的平视前方。
江夕年看到他左耳上的黑曜石耳钉切割了橘黄色的灯光,刺眼灼目,很漂亮。
男的戴耳钉很骚。但是金晨曦不一样,他把耳钉戴出了自己独有的男人味。
“你为什么还不回家?”
江夕年低头看了眼手机,竟然已经晚九点了,她自己竟徒步走了两个多小时。
金晨曦张了张嘴,撇了她一眼,刚想回答她,漆黑的眸子却露出一丝疑惑,“你怎么还背着书包?”
金晨曦不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江夕年真感觉到两边的肩膀压的很酸疼,似乎身高都被压低了两厘米。
“嗯。”江夕年声音呢喃的应了一声。
南方的天气比较潮湿,雨水很多。
随着一股清冷的风,天空中下起了雨。
江夕年抬头闭上眼感受,这个雨来的那么恰到好处,又那么不合时宜。
雨越下越大。
金晨曦侧头睇了她一眼,终将有了要走的意念。
风带着微凉,雨水顺着她的眉弓落了下来,眼睛也被冲刷的有些睁不开。
金晨曦伸出一只手遮挡在江夕年的脑袋上,为她遮蔽一些雨水。
金晨曦睨了她一眼,风把他的黑发吹起,微微蹙眉,嗓音低醇道:“快回家。”
江夕年望着金晨曦深邃的眼神,无言,她被他这一句话哽咽了,眼睛酸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此刻她真想冲着他大吼一句,她已经没有家了。
见她没有回答,金晨曦俊脸桀骜,冷着脸凝视江夕年,“听到没?”
想到夜深人静,又下着雨,金晨曦紧接着又说了一句,“你家在哪儿?我送你。”
她的眸子湿润了,明明李靖焕他们说她,骂她的时候她都没哭,怎么此时内心就变得脆弱了,眼泪就这么不争气了。
她的泪水顷刻间分崩离析,泪水与雨水混淆在一起,眼中尽是阴霾,此刻终究是哭出声来,“呜呜……”
金晨曦被她这莫名其妙的哭泣弄的措手不及,内心愈发暴躁,他漆黑冷酷的眼神垂着,嗓音烦躁的训喝道:“闭嘴。”
被他这个一吼,眼前的女孩并没有止住泪水,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金晨曦心烦意乱,懒的再废话,抓起江夕年的手腕,动作带了些粗暴,牵着她在雨中大步前行。
金晨曦的步伐很快,江夕年脸上挂着泪珠,小跑的跟着他,感受着手腕传来略微冰冷的温度,心底也有些紧张。
江夕年紧跟着,发现金晨曦单薄的t恤都湿透了,粘在身上,勾勒出他矫健的肌肉轮廓,看上去有些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