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迫不及待
安以然没有立刻回去、把萱萱拉进了其他包间休息。
“这个事情你还在过意不去啊,真不关你的事,你算算都多少年了?”她轻声安慰道。
“是啊,这么多年了,你在干嘛呢?”宣萱说不清是酒话还是真话,安以然却听得眼圈一红。
安以然轻轻拍着宣萱的背,陷入了沉思。往事一幕幕袭来,却道不清现在,更预示不出未来。
“怎么这么久?”魏弋关切地问道,安以然扶着半睡半醒的宣萱回到座位上,“她还好吧?”
“反正你必须陪我把她送回去。”安以然无奈,心情乱糟糟的。
她偷偷去看了一眼吴漾,他坐在她的对面正和刘康聊得热火朝天。他们都读的通信工程,目标一致,自然要向老同学取取经。
“吴漾,我们一会儿送宣萱回去吧!”魏弋很“懂事”地说。
“可是……”吴漾欲言又止,今晚姚雨童妈妈在他家做客,所以他和姚雨童会一起出现在同学会,也说好了聚餐结束后一起回家。
“我们要不要去唱K啊?”买好单已经酒足饭饱的杨厚又在提议,总算挣脱了炼狱般的高三复读时光,他巴不得把这一年没有享受过的自由和快乐都抢回来。
姚雨童自然不愿意再面对尴尬的局面,赶紧说:“好啊,好啊,好久都没唱歌了。你们去不去?”
肖遥和李健两个活泼份子,立马附议。
班长刘康看了看趴在安以然身上已经睡过去的宣萱,“看这样子,宣萱今天是K不了了。”
“嗯,我送她回去,你们好好玩。”安以然冲他们礼貌一笑,魏弋也摊摊手,毕竟送醉酒的好友安全回家更重要。
“你呢?吴漾。”魏弋冲吴漾喊道。
安以然没有抬头,直到听到“吴漾,走吧!”传入耳里,是姚雨童的声音。
宣萱睡到了大中午才起床,一睁开眼看到妈妈阴沉的脸,就知道昨天自己表现不妙,赶紧给安以然打电话:“我昨天怎么啦?我妈都不理我了。”
安以然哭笑不得,“嗯,没什么,你就是除了耍了套醉拳,跳了一会儿XJ舞,吐了魏弋一身外,其他都很正常。”
“真的吗?不会吧,我再也不要喝酒了,那岂不是丑态百出,完蛋了,以后没脸参加同学会了。”宣萱在电话那头唉声叹气,“魏弋那个洁癖王,会不会和我绝交啊!”
“放心,你的舞姿一如即往得好看,魏弋也没怪你,不过呢,这些骗你的哈!你睡得跟猪一样,我和魏弋好不容易把你送回家。”安以然在那边大笑。
“然然!”宣萱在那头歇斯底里地喊。
“对了,你给吴漾说了吗?”宣萱虽然有点晕,还不至于晕了头,还记得这一茬。
“没有。”安以然声音马上低沉了下去。
“干嘛不说。”
“萱萱,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我可以去给吴漾说什么?”
“说你也喜欢他啊,说你的真实想法啊。难道你不喜欢了?”宣萱想不通怎么可能无话可说,明明还有感觉的啊。
“你知道我再看到吴漾站在我学校门口时什么感觉吗?”安以然回忆起那一幕。
“心动的感觉吧。”宣萱打趣道。
“他就那么站在我面前,我的心一直砰砰得直跳。我心想,哇塞,你怎么还是那么帅!”安以然在电话里笑了起来。
“哈哈,然后呢?”多美好的开局,宣萱忍不住想。
“但哪怕他站在了我面前,我还是觉得他离我很远,他好像有很多秘密很多故事,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过得好不好,我过得又怎样,我们彼此都无从知晓,空白的时间就靠着当初这点喜欢就可以安然无恙吗?我真的不知道,直到昨天又见到他,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了。”
“因为不喜欢了?”
“在一起是需要时机的,需要那种迫不及待的心情,好像时间把我的这份迫不及待给磨光了。你想想你和颖哥怎么在一起的?”
“你们这些中文系的女生就是喜欢咬文嚼字的,我听不懂你的这些歪理。”宣萱不懂,因为她的恋爱简单明了。
汪颖是宣萱参加学生会认识的师哥,她作为学生会的积极分子参加的活动多了,和师哥碰面的机会也就多了。一开始她并没太在意,有一次出去演出离开了学校几天,心里开始涌动起对他的想念。终于挨到了回学校那一天,她迫不及待地给他发了信息告知了回校的时间。
当一进校园们,就看到早就等在门口得汪颖,四目相对,彼此眼里的欣喜满满得快溢出来了。
汪颖他不好意思地告诉她:“我想你了。”
那一刻,彼此的想念都找到了答案,有了归属。
宣萱喜欢他大概源于对方有一双好看的眼睛,等她排练的时候会给她带可口的饭菜,约在图书馆看书,他不嘲笑她随时附身的瞌睡虫,头碰头一起戴着耳机听情歌,浅尝幸福的滋味。她贪恋他随时随地给予的温暖,她也愿意全心全意去依赖他。她没有尝过在爱情中的苦涩等待,自然不会和安以然感同身受。她不知道在安以然那些迫切希望却又落空的背后,不是一句简单的“喜欢你”,那些问题就迎刃而解的。
当然同样不知道的还有吴漾本人。
昨晚的聚会上,他表面和其他朋友谈笑风生,意气风发地憧憬着未来之路,但是这个未来里某女孩的缺席还是让他难过。眼前的安以然整晚都乐呵呵的,跟个没事人一样。她笑起来一如既往地让他心动,弯弯的眼睛,洁白整齐的牙齿,像极了他外婆家的那只猫,还是会让他忍不住多瞄几眼。
“吴漾,你就别看安以然了,她那里的菜和我们差不多。”杨厚注意到老同学的眼神,忍不住打趣道。
“杨厚,吃鱼不要多说话。”吴漾赶紧压低声音回应,生怕被旁人听见了。
“今天你们两个有点怪哈,老实交代你们怎么啦?”杨厚的侦探和八卦体质又在蠢蠢欲动。
“很正常啊,没什么啊。”
“我又不瞎。”杨厚摇摇头,懒得去管。
“吴漾,一会儿要不要和我送宣萱回家?”看到宣萱喝醉了以后,吴漾也想和魏弋一起留下来照顾,可是安以然一直埋着头逃避他的眼神,让他很不自在,连杨厚都起了疑。他害怕两个人呆着更尴尬,稍有不慎连朋友都没得做。他也需要时间去消化、接受这种陌生,也只能违心离开。
唱K的时候,吴漾意兴阑珊。听着姚雨童在唱《后来》,他发现歌词极好,很适合他的心境。
“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后来,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在。”
“哎,要不要给你点首《身边》。”杨厚对着吴漾喊,看他在旁边一直沉默,都快变雕像了。
“你们唱,你们唱。”吴漾连连摆手。
经过了告白失败,吴漾觉得自己连唱《身边》的底气都没有了,那些共同的画面,共同的时间都是回忆。
“哎呀,唱什么《身边》嘛,你就该唱这首。”李健接过了话筒,切到了周杰伦的《开不了口》。
他早就听袁茵说过吴漾和安以然之间的七七八八,看他们别别扭扭,也懂得个中无奈,就像他和袁茵一样,很多心情都无法开口说明。
软软的情歌能够疗愈初涉感情的男女,大约就是某个瞬间的感同身受让内心澎拜,眼底发热,那些不能开口的情绪就通过歌词理直气壮地表达吧!
“穿过云层,我试着努力向你奔跑,爱才送到……”
李健用力地唱,吴漾用心地听,个中滋味,各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