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超级加倍
陈佳和宋淮分开了半年有余,隔阂藏在两人心中。他们不得不承认现状,好像深陷泥潭而动弹不得,奋力挣扎反而越陷越深。
“宋淮,你不会以为我会说什么…那我们从当朋友开始这类的话吧。”,她抱紧枕头,看不懂宋淮怎么操作电脑的。
“亲过嘴的朋友?”,宋淮手上动作没停,朝着电脑低声笑到。
“那我带你去我的老家,好不好?”
“走啊。”,宋淮拿着写满连笔字的本子和电脑对照,像是答应了。
陈佳瞪了宋淮一眼,“我还没放假,你稀里糊涂收什么行李?”
躺在宿舍的广木上,陈佳给余泱打了通长途电话:“你和程迟在四川适应的怎么样?”
“四川下雪了,温度比大连好受多了,你呢?怎么样了。”
“我是不太适应这里的气候,毕竟在广东待了十八年,出门裹的像粽子一样。”
那头的余泱又把话题引回了程迟身上,她欣慰的诉说着自己的男朋友。
“程迟原本能考BJ的,他为了我填的四川。我俩现在住在一块…感觉还挺好的。佳佳,你和宋淮那个过没有?”
陈佳愣了愣反应过来:“我才18。”
“你们这什么进度,我在成年的那个晚上就把自己送给他了。”
陈佳靠着铁杆思索好一阵也没想明白,余泱的最后一句话为什么带了种莫名的优越感。
本地的舍友给陈佳介绍着太平湖东里甲1号的烤鸭店,她们几个走在王彤跟后,偏僻的地理位置把几人绕的有些晕。
“门脸儿虽小,店内很宽敞。快进来暖和暖和,这家烤鸭店味道绝对配得上名字!”
她扫着菜饭上的特色菜,“回城的烤鸭店,好像都是隔着玻璃比划要多少,称完带回家吃。”
“那你一般称多少?”
“我高中就买了两次烤鸭,都是半只。”
“那你等会可多吃点”,王彤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心里对回城的印象又深了些。
王彤有些不屑的翻动手机信息,嘴里发出些语气词:“朋友们,我高中同学,哭哭啼啼一女的,加我微信,说什么要和我和解,你们以前有没遇到特烦的人。”
“有。高考完回学校钠毕业证的时候她跟我说了毕业赠言,像你这种对谁都不上心的人,不会有人站在你身边。”
陈佳不太在意高一舍友的看法,几个女孩纷纷声讨着卢楚悦,陈佳貌似听到了方言。周围食客边吃烤鸭边注意着方丽颖冒出来的湖北话,陈佳忙让她闭上嘴。
“你自我感觉是个什么样的人?”
“假意清高自傲,自以为是”,陈佳轻笑一声,吹了吹杯里的热茶。
王彤不赞同的摇头,就着自己的筷子塞进一口京酱肉丝:“我觉得你自信大方,沉稳冷静。”
“自信大方……有一段时间我碰不了钢琴,一按上琴键我就怕。”,陈佳的沉稳冷静遇上宋淮就溃不成军,她有些无奈,觉得这几个词语都不适用于自己。
“你校考的成绩我记得排在前十了吧。陈佳…。”,
“嗯?第七。”,陈佳夹起沾满酱汁的烤鸭,突然有些怀念酸梅酱汁了。
“回头。”
她依着王彤的话扭头,只看见宋淮站在门口,拍了拍肩上的雪,虎牙也露了出来。
几人看着陈佳急急忙忙擦去油光,补完唇釉就跑出去,一时间都沉默了。
方丽颖:“这就是你说的沉稳冷静?”
王彤把最后一口京酱肉丝塞进嘴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不紧不慢道:“我说的是处事态度,不是人生幸福。”
陈佳不解的看着给自己收拾床单的宋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吃烤鸭?我还没订机票你拖行李箱…”
“闭嘴,旁边歇着去,我订了。”
陈佳被宋淮半捆绑式的拖着打车去了机场,她坐在飞机上,有些无言:“回的是我老家,你怎么比我还麻利。”
“早点见家长早点娶你。”
陈佳侧目看着闭目养神的宋淮,他比一年前成熟了,从五官到态度。陈佳对前几日背着身敲打电脑的宋淮有些陌生,宋淮从骑机车、刷化学真题的少年变为了认真攻术业的男人。
说到底,再怎么变化,也还是任她揉搓头发的宋淮,十七到二十一。
回城的地理位置大抵只会有人工造雪,陈佳回到自己熟悉的城市,没有暖气的室内找回了些南方的冬季,她鼻腔的难受感也缓解些许。
陈佳看着眼前的家居,发觉自己离高考已经过了半年有余,她让宋淮帮忙把衣柜里剩余的衣服塞进行李箱,自己则是联系货车把宋淮的机车运回了老家。
陈佳确认宋淮的机车被拉上货车后回了卧室,行李箱是开的,宋淮靠着她的书桌,手里拿着本棕色笔记本,她又见到了令自己深陷在其中的笑意。
宋淮弯着眉梢,挥了挥手中的笔记本,用挑逗的语气对她说:“陈佳,就这么喜欢我?”
“可能比里面写的还要喜欢。”,她几步上前抢过笔记本藏在身后,眼睛笑起来时有点像月牙。
坐了将近两小时的车,两人终于到了她的老家,家家三层楼的自建型别墅,乡下的标配。
八十几岁的老人把他们迎了进去,陈佳自在的靠在沙发上,搂着老人的胳膊介绍着宋淮:“爷爷,这是我男朋友,宋淮。”
爷爷的眼里是清明的,人也透露出精神气。陈佳太久没有见到把她拉扯大的老人,愧疚感也直线上升。
“好啊,意意在电话里经常提起你的名字。想当年还是个牵着我手去上幼儿园的孙女,一眨眼就是大姑娘了,爷爷老啦。”,老人乐呵的打趣自己,却让陈佳心酸。
陈佳想说些什么,唇微张又道不出一句心里话,只能扬了扬笑容:“爷爷,我晚上想吃红烧肉。”
老人笑着连连应好,只留下陈佳在原地哽咽。
货运司机打电话让陈佳下去签收,她扭头对宋淮道:“阿淮,我带你去玩。”
陈佳搂着宋淮,时不时伸手指路,泥土地的沙粒洒了他们满脸。陈佳吐了吐吹进嘴里的沙子,掐了一把宋淮的腰:“宋淮,错了,不是这边!”
机车停靠在没有边界的路旁,宋淮手搭着机车,站在沙石地上看陈佳摘着油菜花。他毫无技巧的拍摄,成了瑞雪的落日夕阳余昏。
陈佳从油菜花田上来,两只手都拿着几捆黄黄绿绿的油菜花,她把油菜花凑到宋淮跟前笑着说:“今晚加菜。”
红木餐桌上摆着三样菜,陈佳喜欢吃的红烧肉,陈佳摘的油菜花,陈佳抽泣着吃完的土豆焖排骨。
对于她父亲突然的离世,陈佳早已经看开了。每个月按时往卡里打钱,家长会不去,生活自己打点,陈佳的生活还能如常或多或少要感谢她的父母。
陆诗佳在陈佳刚满十八岁的晚上给她打了通电话,母亲的声音对陈佳来说是久违的。
“你现在成年了,之前由我保管的陈苏木遗产我会打进你的银行卡,从今天起我不会再给你零花钱。”
陈佳没有拒绝,她能猜测出陆诗佳这样做的理由,她的母亲厌恶一切有关陈苏木的物品、钱财,包括她。
她的生母不过是名义上的母亲,在陈佳精神状态面临崩溃时,陆诗佳在和她的真爱翻云覆雨。陈佳没有忘记她的母亲是律师,婚内出轨的律师。
老人刻意把宋淮安排到了离她较远的房间,陈佳抿着唇给老人泡茶问道:“爷爷,不买彩票啦?”
老人听到彩票二字连连挥手:“不买了不买了,再买退休金都要败光了。”
陈佳轻笑,继续追问道:“那枕头底下怎么还放着本彩票的书?”
“那是用来钻研的…就看看。”
眼见陈佳又要说些什么,老人假装怒意地把陈佳赶回房间,“哎咦,不准吵了,快去睡觉!”,随后在陈佳的咯咯笑声中回了房间,把书锁在了衣柜。
十二点一过,陈佳打开房间灯,给宋淮发了条微信:“我想去你房间。”
“门被你爷爷锁了。”
“?”
“爷爷,我带阿淮去找婶婶他们玩,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我不要,我年纪大了,想在家睡觉。”,老人有些傲娇,陈佳猜测他是想在家看彩票。
“好,那您好好休息。”,随后搂住宋淮的腰,在老人警告的眼神中挥了挥手,宋淮猛地加油,车飞了出去,他大概觉得自己是赛车手。
几个婶婶笑意盈盈的把陈佳带进了客厅,拉着她说斗地主二缺一,她眼皮跳了跳,坐在沙发上理牌。
陈佳看着自己手中的牌,沉默了一瞬间,她扭头看向宋淮:“输了我没钱给,咱俩会被留下来当廉价劳动力抵账的。”
宋淮扫了一眼她手中大小从右到左的扑克牌,勾了勾唇道:“输了算我的,赢了入你的账本。”
陈佳连着输了两把,而宋淮扫了两把婶婶的收款码。
陈佳看着最左边的方块三,眉毛弯了弯:“叫地主。”
地主牌是7、J、2,陈佳杂乱无章的牌瞬间条理清晰。
“飞机带翅膀”,陈佳抽出三张J,Q带A、2各一张。
“三到七连对。”
十张红色数字牌摊开在桌面,两个婶婶忙凑近桌子点着牌数,反复点清后只道“过”。紧接着是陈佳扔出的大小鬼:“王炸,超级加倍。爆单。”
还没等两人接话,她便把最后一张牌放在了散开的扑克牌上,方块三。
加倍后的现金到了陈佳手上,几个婶婶一脸郁闷连声道:“不打了不打了。”
她和宋淮有点被赶出去的意思,宋淮手拧着车把低声笑:“这么厉害,猖狂的被人赶出来了。”
“不想让你输。”,陈佳把头埋在宋淮的后背,闷闷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