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最后倒数一天。
学校放假让我们好好地去调整一下心情。
我闲着没事打算去找张一程一起回家,但是一到他们班门前,我就听到白伶川嗲嗲的声音,我知道此刻大事不妙,丝毫不顾虑兄弟现在的处境,转身就走。
笑话,最近几周我算是知道为什么张一程要一直躲着白伶川了,这姑娘好像是大家庭里出身的,娇贵的很,虽然性子啥的很棒,但是吃不得苦,而且太过于积极了,和白伶川相比,张一程的小鸡嘴根本比不过她,站在她旁边,可算是知道什么叫一个头两个大。
我向后瞟了一眼,看见张一程不耐烦的皱着眉,不管旁边的小祖宗嘴里说着什么,一只耳朵塞着耳机,大步走着,想要把她甩掉。
我叹了一口气,嘴角却是向上一勾,不得不说这两人在一起也挺合适的。
这时候手机叮咚一响,我瞄了一眼。
张一程:你人呢?放学不一起走了?
我刚想回,屏幕上方又有一条信息。
“林远方个大坏蛋”:等一下老地方见。
我看着给林远方的备注,这才想起来以前赌气把他备注改了,我点进他的头像,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备注,于是就让这个备注一直存在了。
于是乎,我非常自然的就出卖了兄弟,此时有一个极好的借口怎么能不走?
我走在去往小桥的路上,时不时踢一下石子块,这一个月来,我和林远方总是会互相联系,就好像我们还在一起,其实有的时候我会偶尔提醒一下他,我们已经分手了,但是他总是轻描淡写的糊弄过去。
我又是叹了一口气,真是的,分手了就再追啊,这么不清不楚的算怎么回事!
不知不觉我已经走到了小桥边,远远就看见他坐在树底下笑意十足地看着我。
我装作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挨着他坐下,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样子,我就低下头玩起了手机。
“给我的是个什么备注。”忽然我的耳边就传来一股热气,弄得我全身一僵,猛地转头,却差点和他亲上。
我十分不争气的咽了一下口水,愣住几秒后,才慢慢向后挪动着,和林远方保持了十几厘米的距离。
林远方一笑:“为什么给我备注的是坏蛋?”
我有一些窘迫,把手机收了起来:“啊,这个天气真是凉爽啊。”
看着我一副装懵的表情,林远方看着我的眼神多了几分宠溺,他起身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两侧,然后向我伸出手:“走。”
我望着他的手,骨节分明,指节修长,节骨突起,还围绕着些淡淡的青筋,我不禁感叹,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手啊。
举在我对面的手见我没有反应,又是动了动,我这才拉回神:“去哪里?”
“上次我还欠你一顿饭。”
“不是一盘寿司还回来了吗?”
“那不算。”
林远方站着,我抬头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他高大的轮廓,伟岸的身躯,我又是咽口水,现在十八岁的人发育如此好的嘛?
我搭上他的手接力起身,他退后一步扫了扫我的裤腿,我有一些害羞,慌忙走了几步:“我来我来。”
他没有说话,就这么站着盯着我,视线毫不遮掩,让我莫名其妙感到羞耻,于是我又向他跨了一步:“你来吧......我看不到我后边。”
林远方这才勾勒出一丝笑,伸手打着我的裤脚,然后拍打我的屁股。
我一只手握着他的手臂,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此时他在帮我拍屁股,我感觉我全身燥热,脸红的就差找个缝钻进去了,只能将头埋进他的胸膛。
但是他的胸膛是滚烫的,有节凑的起伏着,这样一来,浑浊的气息更加深入我的后颈,然后蔓延到我的里面的肌肤,十分滚烫,他的胸膛还是硬邦邦的,我靠着他,都能感受到他微微突出的胸肌。
救命,我要流鼻血了。
“好......好了吗?”
林远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反手拉住我的手腕抬步就走,我跟在他后边,脸上的红晕迎来微风,吹散了不少,我跟在他后边,看见他的耳朵又红了。
“你带我来吃正新鸡排啊?”
林远方手里拿着一袋正新鸡排,另一只手拿着送的酸梅汤,我正打算去接他手里的正新鸡排,但是他另一只手确实一个转弯,把那杯酸梅汤递给我了。
我十分迷茫的看着他。
“我记得你想要喝酸梅汤的。”
我顿住,以为林远方又要耍我,嘟嘴,有一些不开心的拿了过来,嘴里小声嘟囔着:“坏蛋!”
“干嘛又骂我?”他有一些委屈。
我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你不喜欢喝?”说着林远方想要把我手里的酸梅汤拿过去,我手往后便一伸,让他落了个空,然后又是哼了一声,把脸别过去。
“我记得你朋友圈说想要喝的呀。”林远方靠近我,揪着我的衣角把我拉进了些。
“我什么时候......”我皱了眉,仔细一想,我好像,是发过吧?我又往外边挪了几步,转身掏出手机快速的翻看了一些朋友圈,然后手指定格在两个月前的一条朋友圈上。
我转头看他,见林远方一双发光的眼睛暗淡下去,似乎有一些自责,又有一些担忧,于是他转身,我还以为他要走,立马拉住他:“你干嘛去?”
他有一些懵:“你不是不喜欢喝酸梅汤嘛?那我去给你买其他的。”
我盯着他,少年的眼里是一丝不苟,是小心翼翼,是害怕是去,我的心一下子痛了,我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个人可以这么爱我,爱到害怕失去。
“不用啦。”
我的话音还没有落,他忽然愣住,一把抓住我的手腕,一下把我搂紧,就好像我随时会走,他的心脏在怦怦的跳,手臂紧紧的收拢,让我一丝喘息的机会也没有。
林远方音色低沉,带着些乞求:“什么不用了,你.......我错了,我下次........”
我在他的怀里几乎不能动,双臂都被他包在怀里,我只能勉强抬头,亲到他光滑的下巴上。
他慢慢的松开我,眼里的氤氲还是消散不去,我伸手抱住他的腰,轻声:“对不起。”
对不起,一句太重要的话,里面包含着惭愧,包含着心疼,包含着无奈,也包含着对他的爱,原来一直以来他对我的对不起都是这种我感觉。
我觉得我胡静挺欠的,明明对方这么爱自己,我不知道我当时让林远方不要说对不起时,他还能说什么,这真的是一种很无力的感觉,如果我不和你说对不起,我还能说什么。
林远方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眼里的水汽更加浓厚,他手舞足蹈的解释:“不是,胡静,我......”
“对不起林远方,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
“对不起,林远方,以后不会了,以后再也不是你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了。”
林远方没有回答,他只是抬手按住我的头,把我埋进怀里,然后下巴顶着我的脑袋,把我拥抱的死死的,这一会儿,我比任何时候都觉得要窒息,但这种窒息让我得到了解脱。
爱从来不是让人觉得委屈,而是让人变得勇敢又温柔,我想林远方对我是爱,但是我的爱却让他时常感到无助而且委屈。
平复心情后,我们乘着晚上的末班车回家,他就坐在窗口,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秋天,就在上一个秋天。
“你怎么知道我两个月前的微信号的,我记得我朋友圈就设置了三天可见,而且两月前你被我拉黑的呀。”
林远方笑而不语,在旁边宠溺的看着我吃着鸡排,然后用纸巾擦拭着我的嘴角,我还来不及害羞,他又恢复刚刚的模样看着我。
我被他看的不好意思:“看什么看。”
“看我美女女朋友不行啊。”
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对他笑了笑,眼神确实暗了下来,原来他什么都记得一清二楚。
“谁是你女朋友了。”
“你刚刚都抱我了,还和我说什么不会让我单方面......呜呜呜。”林远方话说到一半,我一把捂住他的嘴巴,左右看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有一些话从别人口里说出来就是很羞耻的。
我放开他,对他做了一口封嘴的动作,随后又是瞪了他一眼,又吃起鸡排:“你还没有回答我呢,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知道你口是心非啊。”林远方单手撑着窗户边沿,然后随意的扶着手,看着我,他的脸一般印在黑夜里,流畅的下颚变得柔和了许多。
“因为我知道有一个小猫咪总是会把我的微信拉近黑名单又拉出黑名单,所以你的朋友圈我一直都蹲着。”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也是一直看着我,我被他说的话呛住,咳嗽几声,他赶紧帮我顺背。
我好不容易不咳嗽了,干嘛喝了几口酸梅汤压压惊,然后对他说:“你把你手机拿来。”
林远方二话不说就递给了我,我有一些狐疑的瞥了他一眼,刚想问密码是什么,手机屏幕向上一滑就解开了,然后就看见一抹很熟悉的身影:“你拿我当手机背景啊?”
林远方点头,我不好意思看他,没有说什么点进了微信。
他的微信很干净,只有几个人的聊天框,很奇怪连一些公众号的消息也没有,而最上面置顶的就是我。
我点进去,看见这几天我们聊天的内容:“不介意我往上翻嘛?”
林远方又是点了点头,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从来都没有从我的身上移开,该死的压迫感。
我将注意力集中到手机上,手机向上滑了几页,一抹红色的叹号就出现在我的面前,我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是那次遇见的前一天夜里。
林远方:胡静,好想你。
林远方:你要喜欢我的。
林远方:
好怕,好怕你忘记我。
我心里有一丝痛,一下子眼泪就涌了上来,我想要发声,但是我的声音却堵住,一股涩味从我的喉咙里漫上来,让我无法说话。
我不敢再往上看去,关掉手机,转眼刚好和他对上视线,他看见我眼里的泪花,慌了神,从半靠着立马坐直,不知所措的看着我:“你,你哭什么。”
我却是一直盯着他,不敢放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林远方对我太好了,好的让我觉得我亏欠他太多太多了。
“明天你要复习的吧。”我勉强收回自己的声音,尽量不让他听出我的哭腔。
林远方还是那样的小心翼翼,一边说着嗯,一边盯着我递给我一张餐巾纸。
“那你手机能不能借我一下。”
他没有反应过来,然后我就把我自己的手机给他:“你可以暂时用我的手机,密码就是我的生日,我,我考完给你。”
他盯着自己手里的手机:“你不怕我看你隐私啊?”
我摇了摇头,眼里有一层雾,此刻我看他,简直就是看到了天使。
他看着我眼尾红了,摸着我的头,又像是在安抚,说了声:“好。”
后来的一天,我忙着复习,只是有的时候开一眼他和我的聊天记录,然后又是忙于学习,这两天我们也没有互相联系,因为我们知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奔赴同一所大学。
高考结束后,我收到了张一程的消息,说他觉得这次没有问题,我一直都是很相信他的,虽然他语文真的很菜鸡,但是数学就可以弥补他的不足,如果不出意料,我觉得张一程肯定是这次理综科目肯定都是满分。
然后我就收到了林远方的消息,他只是对我说了一个字:稳。
我弯嘴角,差点都忘了,林远方可是以前学校里高冷型学报帅哥。
我也回了一个OK的手势,然后等在我的母上大人来接我回家。
后来的几天我们都忙着估分,看大学,互相慰问,知道三四天后我才想起来我拿着的还是林远方的手机。
送完最后一波来看望的亲戚,我舒了口气坐下里,翻着我们的聊天记录。
时针过了一个点,我终于忍不住落泪了,眼眶的发涩比不上心里的酸涩,我感觉我的胸口很闷,压得我喘不过气,看着林远方给我发的消息,我真觉得我自己是个畜生,我握着手机的力气越来越大,最后实在忍不住,大声的哭了起来。
我把我自己的惭愧,自己的心疼,自己的爱全部释放出来,我哭了好久,眼眶都肿胀了,我好想林远方,好想好想,想要这辈子都不和他分开,这种感觉我说不清楚,就是一种及其偏激但是充满爱的感情。
我飞奔了出去,只听见母上大人喊了一句:“明天毕业典礼,你早点回来。”
我听不进一切,现在我的眼里我的脑子里我的心里都是林远方,是我最温柔的林远方。
在打车的时候,我拨通了林远方的手机号,听见他那里很温柔的很来一句:“怎么了?”
我的泪又是憋不住的往下流,对方似乎察觉到我的不对劲,语气也是严肃了起来:“胡静?你在哪里?你怎么了?”
“林远方。”我的声音已经控制不住,颤抖带着些哭泣,我只是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
林远方有一些着急,我听见他那里有门开关的声音,然后听见他快速走路的声音;“胡静你在哪里,你告诉我。”他嗓音钟带着些急迫。
我匆匆的下了车,朝着他家的方向奔去,我依旧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但是这次,他一定是在这个小区,而我,一定可以找到他!
远远的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拿着手机冲出来,我在远处停了下来,感觉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刚刚急躁的心情都变得平静下来,我在电话里喊着他:“林远方。”
他没有应我,只是临近发怒但是又压抑的声音:“胡静,你到底在哪里,你告诉我啊。”
“林远方,你先停下来,我要来你家了。”
站在远处的我看见远处正要找车的林远方忽然停了下来,我嘴角一勾,好听话。
“林远方你先听我说。”我缓了缓心里的激动,“一直以来,我都以为是我付出的比较多,我很自私的认为你什么事情必须要和我说,我不懂去体谅你的感受,只是嘴上说着爱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其实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付出,这句话应该你对我说。”
“胡静。”他带着些哄。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眼泪又要掉下来了,我看了一眼手机,离凌晨还有五分钟:“你先不要说话,林远方,是我太自私,是我太幼稚,是我不懂得自己去爱你,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林远方,我从来没有同情过你,同情是给陌生人的,而我们不是了。”
还有四分钟。
“我对你的心软,对你的心痛,都是因为我很喜欢你,很喜欢的那种,所以听到你说着你的过去我会觉得心里很痛,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怜悯,是我喜欢你,爱你的表现。”
“我不知道你以前经历了什么,我现在才发现其实我们之间发生的着些事情就像是个小笑话,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可是当初我却把这么小的事情放大,甚至和你提出了分手,我不知道你那段时间怎么过来的。”说着,我想起林远方给我发的微信,那是一片密密麻麻,毫无间断,充满着对我的爱意的消息。
我哭出了声音,那头的林远方有一些着急,他在哄着我:“我去找你好不好胡静,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别哭啊。”
“林远方,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付了你的爱,是我,是我低估你对我的爱,从始至终,都是我在对不起你,所以林远方,这次换我和你告白吧。”
只有一分钟,我放下手机,看着远方那高大的背影,飞速地跑了过去,一把抱住他的腰,对方一愣,向后踉跄了几步,稳住身子后,转身也搂住了我,像是得到失而复得的东西:“你能不能以后不要这么吓人,胡静,你要担心死我!”
我在他怀里点头,然后猛地抬头看他:“林远方,我们毕业那天就重新在一起好不好,是重头,全部重新的在一起。”
他低头,我看见他眼里的笑意,充满着光芒,还有那一丝的温柔和宠溺,他摸着我的头,轻轻地抚摸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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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就在一起,我永远爱你,不是喜欢,是至死不渝的爱。”
少年的眼里充满着无限的光明,轻轻地推开,眼里装满了一抹身影。
今夜星光依旧璀璨,云层依旧翻涌,目也温柔,月有月的去处,云有云的流浪,而我,有我的远方。
完结撒花,最后一句,是我忽然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也是灵感而发的地方,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远方,寄托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