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初一认识了他，当时对他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来着？算了。还是从头讲起吧。

　　在初一的时候，刚进学校，班上的大部分人没有什么交流，我也只是跟自己同宿舍的人说得多，但是也不是很熟，第一个认识的是现任班长，就是言贞，一个宿舍十个人，有点挤，好吧，也不是有点挤，是很挤。

　　宿舍有一个铁柜子，我现在倒是记得，整个初一，我的宿舍卫生大部分是扫厕所的地板，也擦过宿舍外的墙壁，也摆过洗手间内所有人的桶，洗脸盆，毛巾，漱口杯……大抵就是这些了吧，我们的卫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是一周换一次。

　　我大概是军训的时候跟老婆结识的，当时她站在我的前面，但是第一次见面是在宿舍，也肯定在宿舍，当时是开学第一天，我爸把我送过来就走了。

　　她坐在自己的床位上，她妈妈在旁边整理着，第一眼，这女的脸真好看，第二眼，这女的是在对我笑吗？意识到后，我也对她笑了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跟着她妈妈回去了。

　　我记得军训的时候，总教官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若军训，便是晴天”后来就慢慢打脸了。

　　我们的教官很帅，是真的帅，但是已经有孩子了，传到我这里，是说教官的孩子已经两岁了，我信了，天知道我那时候有多单纯。

　　老婆站在我的前面，跑操的时候，她的头发一甩一甩的，“你头发真的好长！”她掂量了一下她的头发，笑道：“是吗？以后可能会剪。”

　　“我的头发以前被小学班主任剪过，之后又被班主任的阿姨直接剪了男头，当时我都懵逼了。”我说着。

　　旁边有一个男生，当时看到他，我差点以为是我小学同学，但是看久了才发现，他们一点都不像。

　　他叫蒋韦，可能我自己都猜不到，这个家伙现在是我前男友，可能是喜欢过，之后感情就淡了，是怎么分的，我跟他都讲不清楚，我好像是把情侣笔还给他了，之后初一的那年寒假，他送了一个手表，结果被我弟给搞坏了，当时没骂死他都很不错了，大概就是初一下册的时候分的，不要怀疑，就是我追的他。

　　为什么初中就谈恋爱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看到他们谈了，我就想试试吧，现在想来，我跟蒋韦大概是班上的第一对。

　　军训的时候，我们的任务大都是站立和跑操，还有踏步走等等。

　　现在想想，军训那段时间可能是我们初一和高一吃的最多的时候，每天冲向食堂干饭最积极。

　　“你在想什么？”程语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她已经好了，也就是证明我们可以去玩了。

　　“先去哪？”我问她，她看起来想在仔细思考，但是我懂，其实她在发呆，许久，她淡淡地说：“不知道，我要去买满天星。”

　　“买这个干嘛，有男朋友了？”

　　“你想多了，你以为跟你一样啊，买了放家里当装饰，”她说，“但是其实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以前怎么会看上蒋韦呢？”

　　我想了想，思绪就回到了那天晚自习，当时是开学第二周，我们已经调整了位置，说起来，我这个位置还真不是我的，当时我被班主任放到一个油腻的男孩子身边，我一看周围，也全是男的。

　　正愁着呢，然后就看到了覃炽，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军训的时候我不怎么注意同学，大概就认识了一下周围的人，他的位置我猜在前面，我在队伍后面。

　　这我倒是记得有一次跑操的时候，是队伍后面的跑在前面，教官在前面领队，他面朝着我们步子向后跑，我们就看着他跑，我的笑点一直很低，教官戴着迷彩帽，手里拿着矿泉水瓶，可能是向后倒着跑对于我来说有点好笑吧。

　　我看着教官，起初还能憋笑，后面就忍不住了，直接笑了出来，而且还停不下来，却也依旧在跑，教官拿着矿泉水瓶指着我说：“笑什么，不许笑。”许是周围的人被我感染了，最后全班都笑了起来。

　　教官无奈，矿泉水瓶却还指着我，我毫不犹豫地就伸手把水瓶接了过来，教官愣了一下，然后我们就停了下来。

　　之后我们就继续站立，我听到前面一个人说了一句：“刚才是哪个傻逼带头笑的？”我大抵看了一下那个人，现在想起来，那个人不就是覃炽吗？

　　教官没有理他，看着我，只是说：“刚请假了一个笑点低的，你又笑了起来。”其实我还在憋笑。

　　但是我不敢表露的太明显。

　　覃炽把手撑在我的桌子上：“我们换个位置吧！”

　　“啊？”我一愣，“我的位置在第一组，全是女的，你这里周围也都是男的，老师也是刚认识我们不久，应该是发现不了。”他解释说。

　　当时我信了他的鬼话，老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当时初一的班主任离开的时候，她跟我说过：“你当时怎么就擅自换了座位了呢？”

　　我也就照着覃炽的话跟老师解释了一番，老师也没有怪罪什么，只是说：“也算了，我马上就走了，还是给你们留点好印象吧。”老师调去了其他的学校，听我们现在的班主任说，老师是独生女，要照顾父母，就走了，走的时候还说以后会回来看我们呢，现在毕业了，还是没有来看我们。

　　好像有点偏离主题了，为什么会看上蒋韦啊？当时班主任叫他上去写题目，我这一看，就移不开眼了，可能是一见钟情吧，但想着，当时还只是初一，可能真的什么都不懂，就这样看上了呗。

　　我记得当时下了晚自习后，我的同桌看着我奔出了教室直往宿舍跑，是的，当时我的脸烫的厉害，我想着回去睡一觉就没有事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以后却也时不时会注意蒋韦，现在想来，想给那个时候的自己抽一巴掌。

　　同桌是一个蘑菇头，查点就叫她“蘑菇”了，好像之后就是这么叫的了。

　　我跟着程语走在街上，她听了我的回答，说道：“你可真行，这都能看上！”

　　我笑了笑，挽住她，说道：“反正也分了，就不想那么多了。”

　　“但是现在想想，你当时和蒋韦，全班都是知道的，谈的蛮优秀啊！”

　　“我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笑死，蒋韦是初恋啊，结果我跟我的初恋，连个手都没有牵过，你说可不可悲？”

　　程语投来一个同情的目光，我避开了，想着，以前谈的大大方方，现在到底是胆小了。

　　她又说：“那这恋爱谈个屁啊？”

　　也不能说胆小吧，以前那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甚至连班主任都发现了一点猫腻，以前确实喜欢过蒋韦，只是之后越来越觉得这个孩子真的太小了，心智发育不成熟，总是做一些小学生行为，让班上的人都有点反感。

　　没办法，自己找的男朋友，自己得教育一下，跟他说过几次，没有听，就当真的是小孩子了，想起自己以前和蒋韦的关系是姐弟来着，我干嘛要把它变成情侣啊？

　　之后这个恋爱倒是谈得越来越没有意思了，便差不多就是这样分了吧。

　　现在我们的关系依旧是姐弟，可能我都觉得是个奇迹，分了还能不尴尬，该怎么样还怎么样，只是没有以前那么接近了，也大概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来了吧。

　　“也不算没有怎么谈吧，我记得有一次晚一下课，我在座位的过道上站着，他从我旁边经过，然后就摸了一下我的头，倒是你，初中三年，一个都没有谈过，还好意思说我。”

　　她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这叫好学生，话说你真的……”她突然间断了她的话。

　　“怎么了，干嘛不说了！”我正疑惑着，我看到她呆呆地看着前方，我顺眼看过去，前面的几个人也正呆呆地看着我们。

　　我愣住了，小声说道：“看什么啊？别看了，走了。”我拽了拽程语的衣袖。

　　她却有点拽不动了，覃炽看着我们这一系列动作，可能觉得好笑。

　　程语扒拉着我拽着她衣袖的手，也小声地说：“你再不表白就真的没有机会了。”我比谁都清楚，到了高中，可能谁都看不到彼此，但是就这样算了，可能我自己不想，但是我还是说：“你在想什么，赶紧走。”

　　经过他的身旁时，我能感受到我的心一直静不下来，我生怕他把我叫住，但是也是不可能的。

　　我依稀地听到他旁边几个男生笑着：“想什么来什么。”这话不是第一次听到了，我也不清楚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拉着程语到了一家粉店我才停下来，我们两个一起点了一份土豆粉，是麻辣味的，以前在这家店吃过，味道还可以。

　　“女人，你不着急，我真的替你急死啦。”程语没好气地说。

　　我往她的小碗里夹了一些粉，说道：“这是我谈恋爱，还是你谈恋爱啊，你着什么急？再说，我年纪还小，不急。”

　　“都十五了，按在古代你早嫁了。”

　　“要嫁你去古代啊，这是不正确的思想，咱们是现代社会。”

　　“再说了，我们确实都还小，我游戏里的师父是我去年认识的，我跟他说我十四岁，他直接说我怎么这么小。”

　　“他在读大学，现在该是大三了吧。”

　　“谈恋爱要趁早，你不知道吗？”

　　“你啥啊，谁知道我对他的这个感情真的是不是那种呢？没准就是青春萌动，把欣赏当成喜欢了呢？”

　　“我看着不像。”程语喝了一口奶茶缓缓地说道。

　　“可能吧，那就算是喜欢，现在谈了也确实不太好，感情藏在心里就好了。想当初我跟蒋韦谈的时候，我的成绩那真的是一降千丈，从班上第三名掉到20名是什么概念？”

　　“年级排名我都没敢看，当时也确实很傻，每一堂考试下了考场我就去蒋韦的考场外边转悠。”

　　“倒也真的服了你了。”程语已经表示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