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雪。有小孩子惊喜的声音，烟花炸开的声音。
程延弯腰顺手将一个小孩从地上拽了起来。
“谢谢哥哥。”小孩对他笑着说，“哥哥新年快乐!”
“不用谢，新年快乐。”程延也笑了，冲小孩挥着手离开了。
一片雪花飘到了他的鼻梁上融化了，程延伸手抹去水渍，下巴往围巾上蹭了蹭，轻轻地笑了。
温矜窝在二楼落地窗前的球形秋千里，窗外绚烂的烟花映在她的眼底。
去年的这个时候，是楚奕在跟她一起放烟花，都过去一年了啊。这一年比往年要累不少。
窗外的烟花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一点火星子消失后，喧嚣彻底远离了她，整个别墅归于宁静。
“把你的温柔分给我一点好不好？”程延的话在她耳边响起，她对上了他琥珀色的眸子。
那样认真专注地看着她的眼睛，睫毛轻颤了下，呼吸的频率也乱了。
答应吗？她问自己。眼前的少年活泼阳光，在楚奕离开之后总在自己面前晃悠。在发烧那天之后，她也彻底走出了楚奕那件事，而眼前少年的炙热，也确实吸引了她的目光。
可程延将爱意宣之于口时，她居然有一瞬间的冲动跟程延在一起报复楚奕。这个想法太危险了，她把程延当成什么了呢？这对程延太不公平了。
“对咳……”开口时沙哑地嗓音另她不适地咳了一声，“对不起。”温矜垂下眼，没再对上程延看她的眼睛。
“我不能接受。”她听见自己说，“我不好的，程延。”
“确实不好，”程延说，“有什么事你总喜欢闷着，谁也不说。”
程延突然委屈上了，话题一转:“你多看看我不行嘛，我很好的。我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受……”
他一顿，将“欺负”两个字咽了下去，勉强接上。
“不会让你受累。”程延又词穷了，那种找不到词将心中的喜欢表达出来的难受，令他有心烦躁。突然想到了江钰迟跟他说的话。
“我守护你一辈子。”又意识到前言不搭后语的，听着有些莫名其妙，脸红了个透。
“你……”
“那试试吧。”
试着不带杂念的，去试着喜欢眼前的人，去回应他。
程延的眼一点点睁大了，眼里盛满了惊喜。
“真的？”
“嗯，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吃年夜饭吧。”温矜轻笑着说。
“那你……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家里就只有爷爷奶奶。”程延说。
“啊……”温矜惊讶一瞬，“不了吧，正好我们彼此消化一下。”
“噢好，那你算是我女朋友了吧。”程延走前再次确认。
温矜点头，朝他挥手示意再见。
夜色很深，吞没了点点星光。秋千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手机屏幕上在黑暗中发出光亮。
上面显示着男朋友发来的信息——晚安。
程延回到家吃了年夜饭之后，就跟江钰迟聊起来了。
啾啾啾:怎么样
。:你猜
啾啾啾:没成
。:成了!
啾啾啾:卧槽？真的？
。:没必要骗你
啾啾啾:嫂子!
。:？
。:看在你出谋划策的份上，我就不拉黑了。
啾啾啾:？？？
啾啾啾:感谢嫂子大恩大德!
这智障。程延笑了。
昨天的时候，江钰迟给程延打了电话。
“明天去不去矜姐家过年啊？”
“嗯？她家没人吗？”
“夏姨今年回不来了，矜姐就一个人留在家里了。去年的时候，你们学校那个楚什么，还在矜姐家过的年……”
“楚奕。”
“对，然后去国外了，今年都没回。我看是在国外玩疯了。”
“你管别人回不回干什么。”
“我这是为你想啊，我的好兄弟。趁虚而入这个词听说过吧。”
“明天你就借着新年，跟我去矜姐家，然后表个态。”
“表态？”
“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嘛，你也可以直接表白。”江钰迟眯着眼笑，“你可以装可怜，矜姐最吃这套了。”
之后江钰迟给程延科普了不少女孩子爱听的情话，于是便有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
程延也没想到温矜会答应，意料之外的惊喜，这件事倒在江钰迟的意料之中，他其实一直都看在眼里。
因为程家有守夜的习惯，程延一夜没睡。给家里两位准备好早餐之后，就提着早餐按响了温矜家的门铃。
幸运的是保安眼熟他，将他放了进去。
温矜被吵醒，揉揉脖颈活动了下身体，看到是程延，于是打开了门。
“想到你一个人，就给你买了早餐。”程延晃了晃手里的袋子，“我是不是来太早了啊。”
温矜的困意顿时全无，心飞快地跳着，脑袋上还有根呆毛翘了在，“没有，你……你先进来坐，我去洗漱。”
餐桌上，温矜啃着热乎乎的包子，看到只有自己在吃，便问:“你吃早饭了吗？”
“吃了，等会儿愿不愿意跟男朋友出去约个会？”程延撑着下巴问道。
温矜叼着吸管的牙稍稍用力，缓缓点了头。
程延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嘴角总控制不住向上扬。
像一只讨了欢心的大狗狗。
两人一起转了很多地方，走走停停。程延还给温矜买了对毛茸茸白色的猫耳朵夹在温矜的头发上。
温矜借着程延去洗手间的功夫，去精品店买了对黑白的二哈的一对耳朵。程延出来后，温矜让他低头，给他夹上，没有丝毫违和。
程延还特地拍了张照片，两个人一起发了朋友圈，算是官宣了。
最后，他们一起去了电影院，上次在电影院的回忆不算好，这次程延忍不住靠在温矜的肩上睡着了。
结束后，一脸不高兴。温矜主动牵上了他的手冲他笑。
大狗狗的尾巴又摇了起来。
另一半，楚奕看到了温矜在朋友圈发的合照，沉默了许久。
Miya走过来，看到了那张照片。
“这是谁？”
“我的妹妹和她的……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