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去李琼玉家吃饭
回到家里,欧阳屹嵩洗掉一身的汗水和疲累,又想起毕竟是要去李琼玉家吃饭,是不是也该带点礼物?于是,便下楼又去了一趟超市,买了一箱牛奶、两盒巧克力和一盒乐高航空航天积木。
5点半时,欧阳屹嵩刚要下楼,便听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划开微信一看,是李琼玉发过来的信息。
李琼玉:“师兄,快过来吧,我们准备得差不多了。”
看到李琼玉的消息,欧阳屹嵩有些后悔没早点走了,便赶紧回复:“好的,我正准备走呢。”
回复了消息,收起手机,欧阳屹嵩便提着买来的礼物下了楼。
出了电梯,欧阳屹嵩又看到李琼玉已经在家门口等着了。想着她应该是刚才给自己开了楼门后就等在家门口了,欧阳屹嵩又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连忙快走几步,来到李琼玉面前,说道:“不好意思,又让你等着了。”
李琼玉笑了笑,“没事。”
李琼玉又看着欧阳屹嵩手里的牛奶等说道:“师兄,你来同学家还要带礼物啊?”
欧阳屹嵩窘了一窘:难道不应该带吗?只是已经带了,他只好照实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这算是第一次正式来你家,还要麻烦你们做饭……”
李琼玉似乎有什么话就要脱口而出,最后却只是接过欧阳屹嵩手里的东西,笑了笑,说:“快进来吧,陈阿姨都准备好了。”
两人进屋,只见餐桌上已摆好了杯盘碗筷。李琼玉下巴往餐桌那边点了一点,“师兄你先坐吧。”然后又走向客厅。
正在餐桌旁摆放碗盘的陆斌仍是一脸笑眯眯地冲欧阳屹嵩招呼道:“小嵩快来坐吧,今天累了吧?”
欧阳屹嵩一边走向餐桌,一边忙答道:“没什么。真是谢谢陆叔叔、陈阿姨了。”
陆斌又对已坐在桌旁的陆涛说:“快问哥哥好。”
陆涛自欧阳屹嵩一进门,便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看,此时听见爸爸的话,便冲着欧阳屹嵩说道:“哥哥好。”
欧阳屹嵩看向陆涛,一时却没想起他叫什么名字,只得回答道:“你好。”
这时,李琼玉在客厅里喊道:“小涛,欧阳哥哥给你带礼物了。”
陆涛惊喜地叫道:“真的吗?”
说着,他便一溜烟地跑去了客厅。
听到李琼玉在客厅的喊声,陆斌觉得她今天回来后确实有些不一样。其实,李琼玉今天刚一回来,陆斌和陈怡云就感觉到了她有所变化。她脸上以前的那种时刻都隐约可见的哀伤与颓丧少了许多,而多了无意识中露出的轻松与微笑。那种变化是非常细微的,不是非常了解她以前状况的人是很难体会到的。
不一会儿,陆涛就兴奋地抱着一个积木盒子跑了回来,对欧阳屹嵩说道:“谢谢欧阳哥哥。”然后,又把盒子举到陆斌面前,说道:“爸爸,这是欧阳哥哥送给我的。”
陆斌接过积木盒看着,又抬头对欧阳屹嵩道:“小嵩,这怎么好意思。”
欧阳屹嵩道:“没事的,小孩子都爱玩这个,也能开发智力。”
跟在陆涛后面的李琼玉也道:“陆叔叔不用客气,以后多请师兄来吃几次饭就可以了。”
听李琼玉这样一说,欧阳屹嵩看向了满桌子的饭菜,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通常都应该要夸赞一下,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夸,他又不会像那些情商很高的人那样,会夸张地说什么“要馋得流口水”之类的话,只能说道:“做了这么多啊,辛苦陈阿姨陆叔叔了。”
这时,陈怡云手里端着一盘糖醋鱼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道:“不辛苦,不辛苦。小嵩快坐吧。”
她一边说着,一边摆放盛着鱼的盘子,对欧阳屹嵩道:“小嵩以后来千万别再给小涛带礼物了,小孩子不能惯着。”又道:“小嵩快坐下来尝尝我的手艺。”
欧阳屹嵩答应着“好”,却没有坐下去,因为他没弄清楚应该要怎么坐。这时,李琼玉指着左边第一张椅子说道:“师兄请坐吧。”
欧阳屹嵩依言坐了下来,又见李琼玉在他的右边坐下,再接下去便是已经坐在座位上的小陆涛了,而对面便是背靠厨房那边的陆斌和陈怡云了。这样一坐,欧阳屹嵩便心下了然,李琼玉虽是主人,但却是晚辈,陆斌、陈怡云从年龄上看虽可说是长辈,但只是帮佣,因而他们都没有坐主位,这上首的主位便空着了。
大家都坐下后,这才要开动,那边陆涛早已等不及,伸出筷子便要夹向那盘清蒸大虾,却听陆斌一声喝斥:“没礼貌,小嵩哥哥是客人,还没吃呢,你怎么能先吃。”
欧阳屹嵩还没来得及开口,李琼玉已笑着说道,“陆叔叔别在客人面前骂孩子呀,师兄也不是外人。”说完,又对陆涛说道:“要等长辈和客人先吃了,小辈才能吃哦。”然后又转向欧阳屹嵩说:“师兄快吃吧,要不然小涛又要被训了。”
看到这种氛围,欧阳屹嵩也是在心里叫苦,哪里知道还没开始吃饭,这气氛似乎就要有点僵呢。于是,他忙道:“没关系,让孩子吃吧。”
说着,他也赶忙拿起筷子,夹了面前的一片酱牛肉放进嘴里,与此同时,陆涛也已经夹了一只大虾开始剥虾皮了。
李琼玉对欧阳屹嵩招呼着说道:“师兄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夹,这只是在同学家吃饭,可千万别客气,陈阿姨的手艺很不错的。”
欧阳屹嵩答道:“我知道,吃了今天带的饺子就知道陈阿姨的手艺很不错。”他一边回应着,一边又夹了跟前的糖醋鱼吃着。
吃饭中间,陈怡云也显得很是热情,一会儿向欧阳屹嵩介绍哪道菜是她的拿手菜,一会儿又说哪道菜是什么口味的,问欧阳屹嵩是不是喜欢吃,她似乎也看出欧阳屹嵩更多是夹自己面前的几道菜,于是又把其他菜与那几道菜调换了一下位置,推荐他各个菜都尝一尝。
陈怡云的热情让欧阳屹嵩觉得有点招架不住,只得不住地说:“谢谢,谢谢。”
倒时李琼玉大概看出来欧阳屹嵩的不自在,后来没有再劝他,只是她对陈怡云的热情也是无能为力,只能听之任之了。
陆斌的话似乎不多,只是在陈怡云的热情中间,间或问一些今天运动的情况。李琼玉便说感觉非常好,只是回来后休息一会后,就觉得双腿肌肉有些酸疼了。又说明天去的话要带一本书,要去那儿体验一下看书的感觉。
欧阳屹嵩急忙说道:“明天还是要休息一天,刚开始还是要循序渐进,不能一下子过度了。”
李琼玉一听,便眼巴巴地看着欧阳屹嵩问:“那你明天也不去?也要休息?”
欧阳屹嵩点了下头,“嗯。”
这时,陆涛忽然嚷道:“小玉姐姐,小玉姐姐,我也想去,你们能带我去吗?”
陆斌又斥道:“哥哥姐姐是去运动,去看书学习的,你以为是去玩啊?”
李琼玉笑着抚了一下陆涛的头顶,说道:“我们是骑自行车去的,而且到那是去看书的,那儿也没有小朋友跟你一起玩。等你再长大点,也给你买一辆自行车,你就可以跟我们去了。”
陈怡云也对陆涛说道:“你就在家里跟小朋友一起玩,别打扰哥哥姐姐。”
陆涛只得蔫蔫地又去吃自己的饭了。
这顿饭对欧阳屹嵩来说,既有许多的局促,又有一种别样的温馨感觉。
在这个家里,李琼玉是年少的主人、雇主,但她并没有把陆斌一家看作是帮佣,而是把他们看作亲戚似的,这从他们与李琼玉坐在一起,与作为客人的欧阳屹嵩一起吃饭就可以看出来,从陆斌、陈怡云如主人般招待欧阳屹嵩也可以看出来,从小陆涛无顾忌地言行中也可以看出来。
而陆斌、陈怡云与李琼玉相处这么多年后,他们也没有把自己定位为局外人,而是如亲人般照顾她。他们之间的关系,既是负责任的雇佣关系,但又超过了金钱关系,而又因为存在金钱雇佣关系,所以又少了纯粹的亲戚关系的那种可能存在的顾忌或不负责任。
总之,这种难以言明的氛围,让欧阳屹嵩感到有些惊讶,也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温馨。他没有想到李琼玉跟司机、保姆一家人会营造出这样的温馨的氛围,他很喜欢这种温馨的感觉,因为在他的家里,就时刻都有这种感觉。只是在以前,他并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而在李琼玉家,他忽然间就体会到了。欧阳屹嵩在心里默默地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人情味吧。
几个大人还在吃着,小陆涛已吃完了,他说了句“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我吃完了”,然后就溜下椅子,抱着积木一溜烟地跑走了。
吃完饭,陆斌帮着陈怡云去收拾厨房了,李琼玉将欧阳屹嵩让到客厅的沙发上,又转去厨房了。趁着这个空档,欧阳屹嵩才有机会认真打量这个家。
这是一套跃层式四居室,楼上两个房间,其中一间应该是李琼玉的,从陆涛刚才跑上楼来看,他应该也睡在楼上。楼下还有两个房间,其中一间应该是陆斌夫妇的。客厅带着一个朝南的大阳台,低调的布艺沙发对面,是一台大屏幕电视,电视柜两边各有一张造型别致的置物架。
整个客厅既无空旷之感,亦不显局促拥挤。整个房间的装修底色是米色趋于粉色,显得洋溢着女孩子的朝气,但又不过度张扬。
正当欧阳屹嵩暗暗打量整个屋子时,李琼玉端着两杯果汁来到了客厅。两人坐下边啜着果汁,边商量后天再去东山的事。说完了出行的事,又稍坐了一会,欧阳屹嵩就站起身要告辞了,李琼玉没有再虚留。
临走时,欧阳屹嵩又来到厨房门口,向陆斌、陈怡云夫妇说了一声,这才回家去了。
晚上,已经挂念了一整天的李权给陆斌打来了电话,详细了解了李琼玉回来后的状态。
其实之前李琼玉刚回来时,就已通过微信向李权报了平安,并简单说了下出行的情况。只是一则李权还有些不放心,二则李琼玉说得太过简略,三则李权也想了解一下欧阳屹嵩的情况,因此又打来了电话。
听说李琼玉骑行回来后,状态特别好,人也似乎活泼了,李权才彻底放心了,同时心情也放松了不少。待听到欧阳屹嵩还带了礼物过来,尤其是还给陆涛带了玩具,吃饭只夹自己面前的菜时,李权眼前不由浮现出一个腼腆、知礼的大学生的样子来。看来这是一个内敛的可以信赖的小伙子。
想到这里,李权忽然说道:“陆斌啊,你找个机会,拍几张欧阳屹嵩的照片,我看看他长什么样。”
陆斌愣住了,“这,这要怎么做?”
听陆斌是这样的反应,李权在那边也愣了一下,但想到陆斌也是个老实人,他一下子就知道问题所在了,便说道:“他来家里的时候,你找个机会偷偷照几张就行了。”
没等陆斌说什么,旁边的陈怡云接口道:“没问题,董事长,等他下次来的时候,我们就拍了给您。”
李权又问道:“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吗?”
陈怡云道:“他们约好了后天还要一起出去,后天早上他就会来的,到时候我们就拍几张。”
李权这才道:“好,谢谢你们。”
陈怡云道:“没事的,应该的。”
挂了电话,陆斌总觉得哪里不对,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倒是陈怡云无所谓地道:“嗐,我们就是给董事长看看他的照片,有什么呀。”
听陈怡云这样说,又想到这是老板的命令,陆斌也只能表示无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