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坏事降临啊这次我们算两清了。
离那事已是一星期,我的日记也停在了那天。
——沈姣日记
那天晚自习是数学,班主任不在,窗外下着雨淅淅沥沥。
陈易坐在讲台上我们正在考试,突然有人给她打电话教室里很静电话声很清脆。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什么陈易脸色大变我心一紧。
果然下一秒陈易把我叫出去了,我心里已经打好预防针准备接受现实,陈易语速很快很紧张“沈姣你现在回家里,剩下的事交给老师记住电话别关。”
“是出什么事了吗?”陈易摸我的头似在安抚“乖听话。”越是这样我心里不好的预感愈加强烈。
雨越下越大,陈老师安排好后,我混乱的记忆中依稀记得是个叫姜丹的老师负责看我们班和10班。
我飞快奔向家的方向任凭老师叫喊,我没有回头只是在雨中跑。
我已经猜到了事情的结果,但我害怕我也不是无坚不摧。家门口路灯灭了,门前一片黑暗我心临近崩溃。
突然我感觉身后有一股热气脸上冰冷的雨水也没了。
我抬头一看是我日思夜想的男孩,眸子里的泪水差点掉出,但我提醒自己不能丢脸,硬生生将眼泪憋回去。
余裕的伞刚好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到院内的任何东西只能看见脚底的路。
“别看。”少年声音低沉,我瞥见他半个身子都已经打湿,我把伞摆正声音有些嘶哑地说“别感冒。”他没说话。
雨逐渐变小,我收拾着一片狼藉。找到一张干毛巾递给他,他只是把毛巾搭在肩上。
“那么讨厌我?”我冷不防来一句。
“呵”他嗤笑一声“当还你人情了。”我一愣竟有些失落,对啊他没义务接受我的好意。
“去医院吗?”他问。
“你还送我不成?”我觉得我无耻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更无耻的是他竟然答应了。
门外停着一辆车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我坐在一角缩成一团觉得好丢人我没换衣服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喉咙很难受。
“叔,去医院。”司机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他,将暖气打开。我一路上昏昏沉沉直到到医院门口。
我匆忙道谢余裕拉住我,把他的外套披在我身上。
病房门口陈易和朱雯都在,我看向在病床上躺着的母亲不知怎的鼻子一酸我立马鞠躬道谢“麻烦两位老师了。”
朱雯连忙说“不碍事,你明天还得上学先回去休息。”
陈易在一旁附和“对啊,这边交给我们你千万不要有压力知道嘛?”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也知道我在只会添乱,我只能点头。
医院门口,余裕身材高挑我一眼便看到了。只是没想到他还没走。
少年穿着件单薄的体恤,月夜下混着月光像霜雪像烈阳。
他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我“偷窥我美色?”
“你有吗?”我承认这句话我违心了。
下车前,我把外套还他“谢谢。”
“呵,原来会说谢谢。”我想我在你眼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果然这件事后,我连见他都难。
*
这些天我天天放学都会去医院看望妈妈,医生说妈妈恢复得很好,追债的人自那之后也没再来了。
电话响起我一看完了!是江忆枫果然不出所料一接听他就破口大骂:
“你特么能不能让人省心!妈的!这么大事不告诉我?当我摆设呢?问你话呢?沈姣别装聋。”
我连忙认错“是!这次我不对不该不告诉你,下次不会了。”
我意识到我又说错话了电话那头再次传来江忆枫的叫骂:
“什么?你特么还想有下次?你是真脑子有病吧。”
“不敢绝对不敢,全世界就我脑子最有病。”
“姣姣走了。”我妈说。
江忆枫听到我妈妈的声音,语气瞬间温和许多“好了挂了。”
“再见小丑先生。”
“小心下次小丑先生社会你。”
我挂掉电话噗的笑出声来,“姣姣心情很好?”我妈问我。
我点头“当然了,你出院了嘛。”
门外路灯被修好了,家里灯也被换了。我和他也两清了。
自那次之后我把和他之间的界限划得很清。
期末考试那天,他在我隔壁考场我总能看到他出现在走廊,我想我也该断了这念头吧。
我又觉得这念头断不了,它是扎根心底的。
——沈姣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