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安
回到学校的舒小雨就像变了一个人,每天埋头学习,阵仗和顾君重生那段时间一样大。
她告诉顾君她想通了,一定会好好学习,赶上秦宁的步伐,他叫自己别等,那自己就不等,到时候直接去英国找他。
对于小雨的行动力,顾君一直很佩服。同时也舒了一口气,本来以为小雨会难受一段时间,比起颓废沮丧,现在这样斗志满满的状态很不错。
但是顾君自己就没这么好运了,徐谦自从那天看到她给秦宁写了信之后就一直耿耿于怀,非要自己给他也写一封,还不准在学校的时候写,让她在学习累了休息的时候写。
摆明了是想剥夺自己的休息时间,几乎天天都待在一起,落笔了无数次,都不知道该写什么。徐谦也很有耐心,说等她到高中结束。
醋坛子!醋坛子!!!顾君不知道在心里骂过徐谦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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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宁离开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经历了冬天,春天和夏天接踵而至,高二的生活也快迎来了尾声。
顾君时不时会跟徐谦抱怨秦宁这么长时间都没打来一通电话,肯定是忘记他们了。每到这个时候,徐谦都会轻轻敲她的头,威胁她不专心学习就亲她。
说起来,这段时间舒小雨的成绩进步很快,保持下去,考个二本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她很不满意自己的成绩,拉着顾君和徐谦整天遨游在知识的海洋。
顾君没退步,但是进步的速度慢了下来,她时常怀疑,是不是快到自己智商的极限了。
徐谦虽然还是班级第一,但是在年级上,每上升一名都感觉很困难,索性,两人晚上也不约会了,就一直在教室里学习到寝室快熄灯了再回。
“回去了别偷懒,多学一会儿再睡。”徐谦给顾君买了护眼台灯,每天晚上到了寝室都要短信监督顾君坚持学习。
日子一天天的过,高二升高三的暑假,学校要求学生继续留校学习两周之后再放假一周,如此为一个周期循环到高三开学。
顾君和徐谦早就知道学校的规定,倒也觉得没什么,反观其他学生快炸开了锅。甚至有学生打电话把学校一举告到了教育局。
乱糟糟折腾了两天也认命消停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顾君的心里一直很不安,眼看时间都到八月份,她心里越来越慌慌。
前一世,8月27号,外婆去世了。
她清楚那段日子......
恰逢顾君休息的日子,妈妈突然神色严肃把她带回了外婆家。
一进门,她就闻到浓浓的药味还混杂着不明的臭味。外婆就坐在老房子的屋檐下,瘦得皮包骨头。那个时候外婆已经到了晚期,她紧紧地拉着顾君的手,面带央求地看着顾君:“可不可以让你妈妈带我再去抽抽积水,很痛~”
顾君看着外婆形同枯槁的手用力按着自己的腹部,心里揪着疼。
她安慰外婆:“妈妈说过两天就带你去。”
其实顾君早就听妈妈说过了,外婆已经抽过两次积水了,虽然抽水能缓解她的疼痛,但是她年龄大了,医生已经不敢再给她抽了。
听到顾君说过两天就去,外婆因疼痛皱在一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仿佛连疼痛也得到了舒缓。
临走的时候,顾君对外婆说:“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外婆拖着疼痛的身躯硬是把顾君送到了门口,笑着告诉她,她等。
顾君不知道半个月的时间外婆是怎么忍受过来的,等顾君再放学急匆匆回到外婆家的时候,外婆已经下不了床了。
比顾君离开之前更瘦了,只剩一具骨架,连呼吸都费劲,意识已经模糊认不清楚人了。
顾君蹑手蹑脚躺在外婆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
也许是感觉到顾君回来了,外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回握了她的手,浑浊的眼睛也有了一丝明亮,她微微转头,看了眼顾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想到这里,顾君再也没有心思学习了,她赶紧冲回寝室给兰惠打电话。
“妈妈,外婆身体还好吗?”电话一接通,顾君就开门见山问道。
兰惠顿了顿:“好。”
顾君心里一沉,哑声问道:“真的吗?”
这次兰惠没有犹豫:“真的。”
不对劲,直觉告诉顾君,一定发生了些什么。这段时间顾君提出很多次想去看看外婆,都被兰惠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什么外婆跟着舅舅去参加酒席了,或者就是外婆去探望朋友了。
之前顾君一直没多想,前一世外婆就很想到处走走看,但是因为腿脚不便,哪里都没有去成。本以为这一世外婆身体好一些,到处看看也挺好的。
可是......按理说,顾君改变了历史,也改变不了疾病,她的本意是早点发现早点治疗,但是这么久了,一点外婆身体出现问题的风声都没听到。
不对,不对。顾君陷入了深深的恐慌,明天就休息了,她一定要去看看外婆。
“妈妈,明天我放学后去外婆家看看她。”顾君试探性问了出口。
“不行,你外婆她...她明天不在家。”
一时编不到理由了吗?顾君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我知道了。”顾君做了决定。她现在就得回去,一定要回去。
挂了电话,顾君开始换衣服,她换下校服的裙子,换上一身运动装。妈妈现在的态度明显是想瞒着自己,让她请假帮忙带自己回去明显不可能,那么路只有一条......
【我有事,要回家一趟。】
顾君给徐谦发了短信,独自走出了门。
上次秦宁来找她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中午学生午休的时候,门卫会换班,特别是后门,一般不会开启,所以中间有一段时间无人监守。
刚刚午休铃声刚打,她小心翼翼往后门走过去,避免在路上遇到巡逻老师。
真的没人。到了后门,顾君松了口气。
后门的铁门是一排排铁栏杆铸成的,最上面很锋利,就是为了防止学生偷跑。
不管了!顾君深呼一口气,双手拉住栏杆,笨手笨脚往上爬。
因为栏杆的晃动,上面的大锁也跟着叮叮作响,害怕把门卫吸引过来,顾君加快了速度,也不管上面锋利的尖角,伸腿跨过去,快速跳到地面上。
因为铁门很高,这一跳,脚崴了一下,刚刚被尖角划破的大腿也开始流血。
顾君瞥见已经有门卫听到声音往这边赶,赶紧一瘸一拐往前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看见一辆空着的出租车,她才停下来拦车。
一上车,顾君就报了外婆家的地址。
出租车师傅看着这个满头大汗的孩子,头发都被浸湿了,好心询问道:“要不然先去医院吧?”
顾君这才注意到,刚刚铁门划破了很长一条伤口,加上她一直跑,血一直没止住,已经染红了半边裤子。
顾君面带歉意地看着师傅,嘴唇发白:“对不起啊,师傅,可能你等会儿要洗一下车了。”因为刚刚着急上车,没注意到,这会儿血迹已经染到坐垫上了。
师傅和蔼地摇了摇头:“不要紧,但是我还是先送你去医院吧。”
顾君赶紧摆手:“不用,直接拉我回家吧。”虽然血流得吓人,还是幸好,伤口不算深,应该一会儿就凝固了。
师傅看着后座这个倔强的孩子,无奈,朝着顾君说的地址飞速开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