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后天很快就到来了。
那天晚上景脂本来是有课的,但任课老师临时有安排,就把这节课调到了下周。
景脂正好松了一口气,她还想着晚上该怎么给辅导员请假呢,现在可好了,连请假这步都直接省了。
下午下课以后,还有专门的车来学校接她们,一辆嚣张的跑车,看起来就价值不菲,有的学生看到这辆车,眼里的羡慕都快要溢出来了,看着自己的同伴,又看了看景脂身边的同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你,悄咪咪的喜欢了顾行朝一年有个什么结果?”顿了顿,瞧见景脂的侧脸,更加的痛心疾首了,“再看看人家,这才多久,连专车都开始接送了。”
那不是过不了多久就可以见家长的节奏了吗?
同伴一脸看智障的看着她,“行了吧你,天都没黑就开始做梦了,再说了,我早就对顾行朝没感觉了好吗?”
她捧着星星眼说道,“这世界上只有我老公最帅。”
说完还催促道,“快走快走,我家琛忆的综艺要开始了。”
同伴被她推了一把,看她这幅没出息的样子就无语,“行行行,赶紧走吧。”
离开的时候还是很留恋的回头看了一眼,刚好看到景脂进去的最后一幕,跑车很快就开走了。
景脂坐在后座,有些不大自在的捏着衣摆,“怎么是你呀?”
陆知舟在心里“嘿”了一声,桃花眼微微上挑,看着她眼含笑意,“你这小姑娘不简单啊,还想让我顾爷来接你是不?”
“不是不是。”景脂连忙否认,手也着急的挥舞着,听到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她连忙解释道,“我只是好奇怎么会来接我们的……”
她本来想着待会下课就自己去的,连夏婉灵她都没打算让她陪着,怕她去了尴尬,结果她们刚走出教学楼,陆知舟就开着他这辆豪华无比的跑车来到了她们的面前,还十分豪迈的让她们四个都上了车。
景脂有些迟疑,小声点说道,“这是超载了吧?”
陆知舟被她诚实的样子给逗笑了,忍不住逗了几句,“那怕啥,待会扣分记顾爷头上就成。”
本来是开玩笑的,但景脂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上去了,“那我还是自己坐车去吧。”
“哟,这还没在一起就开心心疼顾爷啊。”陆知舟啧啧赞叹了一声,知道玩笑不能开得太过火,不然小姑娘会当真的。
宽心道,“放心吧,这不算超载,我的跑车是改良过的,容纳量和其他的车不一样,宽敞得很,想在里面干嘛都可以。”他冲着景脂眨了眨眼,传递着他的意思,话渐渐飘了起来,都忍不住开了一次黄腔。
景脂没听懂,歪着头看他,车里的其他三个却听懂了,看着陆知舟的眼神不免的开始嫌弃起来。
果然是和顾行朝的一丘之貉!
“咳咳。”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说错了,陆知舟连忙正色道,“小姑娘,赶紧上来吧,不会被扣分的。”
还有一句他没说的话是,在整个京大,也没有人敢扣这辆车牌号的分。
不过这个就不用让她知道了,不然依照小姑娘的讲理程度,只怕是会给他们上一堂普法课了。
得到了他的保证后,景脂才慢慢的跨了进去。
今天的温度有点低,她换上了一件厚厚的羊羔服才把寒气挡在了外面,她的那些漂亮的小裙子也被她收了起来,挂上了长袖和外套。
牛仔裤把她的腿型都勾勒出来了,平时她穿着裙子看不太清,如今看着她的两条腿,只觉得真细。
景脂很瘦,像是来一阵狂风都能把她吹走似的,她们想了很多办法给她增重,但景脂的食量实在是太小了,吃不了多少就吃不下了,夏婉灵也不敢逼她,想起以前她多塞几口下肚就开始吐的场景有些不忍,为了防止以前的场景再度发生,她果断不逼她了,只是她的柜子里时常备着零食,就是以备她饿了的不时之需。
夏婉灵想,她还真是一个贴心的大姐姐啊。
……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纯色”门口,这是景脂第二次来这里,刚开始她是来找人的,还没仔细的看看,这次她可要好好的参观一下。
夏婉灵她们也依次下了车,后面的姜甜一副贵妃似的伸手,也不知道是在喊谁,“快来个人,扶着哀家。”
她左右只有夏婉灵离她近些,她翻了一个高贵的白眼走到她身边,看她双腿抖成那个熊样就有些嫌弃,“没出息。”
姜甜扶着她的手,这抖动的触感她还以以为摸到了按摩机,比她还要嫌弃的说道,“说的你有出息似的,有本事就不要抖成羊癫疯患者啊。”
夏婉灵:“……”
你再靠近点,我保证不打死你!
周涵亦一脸高冷的看着没出息的两个人,扭过身子就自己走了进去。
没出息,连她的一半镇静自若都没学到。
夏婉灵和姜甜看着她一脸得意的走进去,两个人瞬间就不服了,景脂她们还理解,反正这小丫头看到什么奇怪的事物都能保证她平静的表情,但周涵亦她们就不能理解了啊。
我们大家不都是一样的吗?你怎么能独自单飞呢?
很快,一个手也不抖了,另一个脚也不抖了,扑到她身边去了。
陆知舟从车上下来,看到这一幕觉得好笑,走到景脂身边喊了她一声,“景脂,走了。”
景脂点点头,跟着他走了进去。
走进“纯色”的大堂中央,舞池里歌舞升平,女人们火辣的舞姿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来客,他们纷纷拿着钱砸下一场舞,甚至还有些手不规矩的直接摸了上去,整个大堂都充斥着腐糜的气息。
她们三个没来过这样的地方,一边又庆幸自己跟着来了,没让景脂一个人面对这样的情况,一边有暗骂顾行朝不是个东西,居然想把景脂带坏,简直就不是个人!
人群嘈杂,糜烂腐败的气息蔓延了整个大堂,景脂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地方,呆呆的看着,越过了舞的正起劲的女人们,越过了喝酒对碰的客人,眼睛落到了沙发上那个黑色的身影。
顾行朝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杯澄黄的液体,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举杯对着她弯唇一笑,仰头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酒渍在他嘴边残留,但他毫不在意。
他就坐在那里,在这歌舞升平的一方小世界里,他就是里面的掌控人。
“你说顾行朝把脂脂带到哪里了?”
电话里,景深不满的语气传了出来。
夏婉灵一只手捂着耳朵,快速的穿过人群找到了一个还算安静的地方,耐着性子解释道,“不是被带走的,是自愿的。”
但景深不管她是不是自愿的,继续问道,“你在什么地方?”
夏婉灵环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呃……”
她还是不要告诉他好了,不然回去就是五千字检讨,那谁能扛得住啊?
“我在外面和甜甜她们玩呢,你别担心了哈,脂脂不会出事的。”
“夏婉灵。”
“我在。”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每次喊她全名的时候都没什么好事,这次肯定也一样。她想。
果然,景深问道,“你是不是和她们在酒吧?”
“啊?”夏婉灵一脸“你在说笑吗”,可惜景深没有看到,“我怎么可能在酒吧啊。”
这里可比就把刺激多了。她啧啧的想。
“好了好了,”打断他接下来想说的话,夏婉灵宽慰道,“你别太阻止脂脂的想法了,你也知道,脂脂现在的状态是好多了,但难保有一天不会发生什么变故啊,到时候我们又该怎么办?”
景深拧着眉,知道她说的话都是对的,但他就是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里。
当时她说她要追顾行朝的时候,景深是抗议最大的一个,不为别的,男人最了解男人,他很清楚顾行朝是个什么德行的男人,但他又不能那么直白的告诉景脂,败坏他形象的没什么重要,反正他顾行朝还要什么形象?脸都不要了。
但要他去跟景脂说顾行朝和很多人发生过关系这话,他也开不了这个口啊,一看到小姑娘清澈的眼神他就觉得有负罪感了。
夏婉灵也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旁敲侧击的告诉过景脂的,他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的良人,但景脂不管不顾的,就认定了他,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说了半天,几个人的口水都说干了,把顾行朝的黑历史都说了个遍,就算没有的也编出了一个,但她就是死不放弃,硬是选定他了,别人谁都不行。
姜甜都睡累了,瘫在椅子上问道,“脂脂,你喜欢他什么啊?”
总不可能是一见钟情就那么喜欢了吧?
虽然顾行朝长得帅又有钱,能力强业务也不错,但……也改变不了他是个铁渣男的事实啊。
周涵亦也表示好奇,除了他那张可取的容貌,别的她还真没看出来。
这下景脂没有迟疑的就回答,“他游泳动作我很喜欢。”
三人:“???”
啥玩意儿?搞半天你就喜欢上了他的游戏动作?
姑娘,你要求这么低,只要是个会游泳的人都可以的好吗?人群之中,你怎么就单单看上了他呢?
想到景脂的理由夏婉灵也觉得无奈,跟他吐槽,“你说脂脂怎么就喜欢上了顾行朝呢?他的长相也不像他啊?”
要是和他有五分像,她还能理解,这是找了一个替身来分摊她的失落来了。
但顾行朝和他完全就是两个模样的人,之间一点相似的点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看上他什么了。
“这话不要当着她的面说。”景深拧着眉,隔着屏幕夏婉灵都能猜到,对面的他肯定是拧着眉一脸严肃的说这话的。
像个小老头似的。
不过小老头的话她不敢不听,不然就要被打入冷宫了。
她点头,“我当然知道了,我又不傻。”
这次景深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确定你知道?”
上次说漏嘴的人就是她,害得景脂伤心了好久。
回想起当年那件不堪回首的事,夏婉灵也红了红脸,有些不好意思,“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冲着他就吼,“你还好意思说我呢,你自己也没好到那里去好吧!”
她的声音稍微高了那么一点,在里面谈事情的人也听到了一个女声,经理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主位上的人笑了笑,“抱歉啊陆总,打扰到你了。”
男人温和的摇了摇头,脸上并没有出现不耐的表情,“无事。”
话是这么说,但经理却不敢不把这个当做没事,这是他工作上的失职。
他抱歉的笑着,“我出去和她交涉一下,您先坐会。”
“方经理随意。”
方鹏推开包厢们,外面的声音更加清晰了,那句“老娘懒得和你扯”传进了整个包厢,一时间气氛有些安静。
夏婉灵一回头看到包厢门打开了,整个人也懵逼了一秒,身体比大脑的反应还快,立马九十度鞠躬,“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现在就走。”
一口气说完这段话,夏婉灵转身就准备走,转身的时候眼睛不小心往里面看了一眼,随后她离开的东西变得有些僵硬了。
经理看到这小姑娘这么识时务,刚组织好的语言都没来得及用上,她就已经跑远了,一只手还紧紧的捂着自己的胸口,手机被她紧紧的捏着,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
方经理:……是我看起来会吃人吗?
为什么这姑娘跑的那么快。
不过解决了这件事后,他也松了口气,关好包厢门,转身对着位置上那个矜贵的男人谄媚一笑,“陆总,我们继续。”
……
夏婉灵一直往前面跑,好像后面有人在追她似的,等她跑到了另外一个安全通道口时,她突然对着手机那头沉默的景深一脸焦急的说道,“景深,我刚刚看好像到陆彻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景深也有些失态的打翻了手边的水杯。
重复着那两个字,语气里满是怀疑,“陆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