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璀璨星空,下有深邃海洋,旁有亲朋好友,海面上还绽放着一朵娇艳的光玫瑰,准备成这样,她都快撑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把心情缓和下来后,阿兰继续将她扶向天台的边缘,指过去:“小姐,刚才那些是庆祝,你看,少爷送你的礼物在那里。”
后山,有座很大很大的玻璃房。
玻璃房里满是亮光,种满花海。
时音看到的一霎那,心里真的不行了,这会儿才想起他说过:“我给你弄一个花园。”
时音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但没想到真的弄了,还弄得这么漂亮,每次都知道她喜欢什么,每次都悄无声息地戳到她心尖上去。
现在这个生日所有人都在了,唯独他不在身边,他对花粉过敏,所以把浪漫都交由她一个人感受,让她自在,让她怀旧,让她在自己原来的那个朋友圈里随心所欲地笑。
懂她,并且千方百计地让她快乐。
……
时音还沉浸在其中的时候,阿冰送过来一个匣子:“时小姐。”
站在姐姐身后的时苒反应两秒,问:“我也有?”
“少爷一起准备的。”
时音回头看,时苒犹豫了下,把盒子打开。
韩子晴与厍可仪她们都凑过来看,盒子内摆着一本红色的小册子,时苒看清上面写的字后,问阿冰:“什么意思?什么房屋所有权证?”
时音过去把这本册子拿过来,上面确实印着“房屋所有权证”六个字,风还很猛,她轻微皱眉。
阿冰酝酿了会儿,说:“也就是平时小姐和时小姐住的那幢别墅,少爷当作生日礼物送给时苒小姐了,别墅的户主名已经改好了,这是房产证。”
“给我,为什么给我?”时苒反问。
时音比时苒反应得快,她刚看到房产证就知道席闻乐的心思了,也一霎那明白他为什么专门来她房里午睡,又联想到她离开之前,他在房里走来走去的身影以及此刻精心到极致的生日礼物,她心有些慌。
大脑与灵魂同时从一波又一波的浪漫中扯回来,她绕开韩子晴快步走过。
“让老李把车子开回来,我要回去。”她离开天台,厍可仪在后面叫她,她不听。
……
半山居别墅与后海还在放烟花,快把天照亮,山脚别墅的灯光则全灭,唯有别墅前车灯亮着。
行李刚放进后车厢,他开车门的时候手机响,低头拿手机以至于没发现身后驶来的车子,时音下车,车灯照亮她跑来的身影。
手机响三下停了,四周恢复一片寂静,他没接上,就回拨过去。
相应的手机铃声在身后响起,席尙景正要回头看的时候,时音一下子从后拥住他,身上的香气扑散开来,他把住车门咳嗽一声。
“为什么要走?”时音贴着他的背说话,话带哽咽,“我没有不喜欢你。”
他停在原地,车灯照着两人的身影。
“原来你都知道啊。”他慢慢地回。
“不然把房子送给苒苒是几个意思,我怎么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想走然后,让我继续安心待在这啊,”她闭眼,“我差成这样,你怎么还对我这么好。”
“因为,”良久,他回答,“只要有人一直对你好,你就会感动,你就会开始接纳那个人,我就是这样追上你的,如果不想让别人也这样追上你,我就只能比别人做得更好。”
“你已经是最好的了啊,席尙景。”她声音变哑,“是我,是我觉得我配不上你啊。”
他把她放在腰上的手缓缓握住,拉着她到自己身前,时音被他正面拥进怀里。
“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谁配不配谁,只有谁比谁更爱,我才是整天心惊胆战你会离开的那个人。”
他将她拥紧:“你在我心里是女神,没有人比你更好了。”
时音埋着他的肩,好久后,轻轻地讲:“你跟苒苒都误会了,我做便当给那个花匠,是因为我弄脏了他的鞋子,后来继续做,是因为他在我无聊的时候教了我很多关于花卉的养殖,他还说,你这个症,并不是对所有的花都过敏的。”
“嗯。”
“还有,我跟你爸只是单纯聊天的朋友关系,就像你跟你的女伴一样,我们是见过几次面,但是没有任何越轨,他只是把我当一个可以谈话的朋友而已。”
“我相信。”
时音把他抱得更紧一点,两人的心贴得很紧。
“那我现在正式说……我已经渡过来了。”
后海的烟花高绽,夜凉如水,时音说完,抬头看他。
在两人的世界里,很少很少由她主动,所以这次是近乎唯一一次,她踮起脚把自己的唇贴上他的,那一刻感觉自己的心跳跳得比他还快,就像初吻,就像第一次热恋,两人轻吻了一下,正要辗转,他忽然把头别开,掩嘴咳嗽。
时音仍旧在他怀里,看着他这个样子笑,甜涩地讲:“我去洗澡……”
他点头。
“还有,”她不放他,继续讲,“你不要走……在房间里等我。”
“等你干什么?”
席尙景问得故意,时音与他对看,后来踮脚在他耳边说话,说完后就想走,他偏把她抱住,反问:“真的?”
“你把我放开……”
“真的?”
他反复问,也到她耳边低声说话,说得时音脸都红了,直到最后无可奈何地回:“真的!你快点放我去洗澡,我身上全是玫瑰花粉,你皮肤都起反应了。”
但是席尙景仍旧把她抱着,两人从刚才的笑闹到现在又安静下来,相互拥抱着享受现在的时光,时音在他肩上闭眼。
他颇有感触地问:“我们多久没这样了?”
“一个月吧……”
“是两年零四个月。”
这句话,代表此刻真正回到之前完全单纯的恋爱关系,回到两年前高中时期相恋的时候,她爱他,他更爱她,毫无隐瞒与欺骗,再无芥蒂与忌讳,湖面上的雾气漫到两人身边,弄湿时音的睫毛,她把脑袋埋进他怀里。
“我被冷了多久?”他接着问。
“一个月。”
……
……
“以前我们都是一星期两次的。”
时音又知道他在不正经了,从他怀里挣开,走进别墅,席尙景在原处把车门关上,注视着她一个人快步上楼的身影,将双手放进裤袋,慢慢地笑了笑。
那种感动在深夜化为灼热的给予与索取,延续了一整个晚上,时音到第二天中午脑袋里都还混沌一片,吃完午饭后与他下楼,时音走在他身侧稍前的位置,经过二楼,他正好把她晃来晃去的手抓住,她往上看他,将被他抓住的左手换成右手,顺势把他的右手臂绕到自己肩上,给了他一个直接圈人在怀,他用食指划了划她的下巴以示表扬。
两人大大方方的情侣互动,看热了学生餐厅的每一个人,原本以为两人要完了的时候,就突然如胶似漆了,亲密和自然程度超过所有人预料。
可能没有时音,谁也不会想到太子爷有朝一日会对一个女人好成这个样子,身上的傲气和贵气还在,那是对着他们,温柔和依赖就全给了自己的女人。
时音和他出餐厅后绕着条人少的小道走,他试图用搭在她肩上的手拉她的围巾:“摘下来。”
她摇头,还把围巾拉紧一点,他说:“那我给你买着点感冒药。”
“你不要惹我,席尙景,”时音指他,用还没恢复的嗓子说,“我现在知道我们俩地位谁高谁低了,我随时走人啊,怕不怕。”
而后边走边说:“还有别以为我真的笨,你说说你昨天动了多少脑子?在把我送到半山居别墅之前澡都洗好了吧,行李箱里面其实根本没放什么吧,阿兰给你打电话说我回来了的时候,你才开始假装走的吧。”
“嗯?”时音边说边用手肘磨他腰,他接着她的话说,“我连觉都补好了。”
聊到这里的时候忽然被席尙景扯下围巾,两个人说话的距离本身就近,时音一下子就被亲到,又是被他圈着肩膀的姿势,吻得扎扎实实,昨晚嘴唇上被他咬开的伤口还在痛,她用手挡在他胸膛上,两人在一地梧桐树叶的小道上接吻,空气里还有早晨下过雨的湿气。
席尙景亲完后自动把她的围巾戴上去,然后时音就说不出话了,也犟不出来了。
乖乖被他带着走了几步后,她发现前面花圃内工作的那名园艺工,园艺工正好起身看到他们,席尙景也看到了他,时音的步子有些钝,但是席尙景没做什么,他一边单手放进裤袋一边眯眼与那名园艺工对视,对视不过两秒,那园艺工就弯下腰来继续除草,时音被席尙景牵着拐入另一个小道。
“我说了跟他没什么的,你瞎吃什么醋?”
“你就没他眼睛里看出点什么?”他反问。
“我没事看他眼睛干嘛。”
两人说到这点到为止,不继续谈下去了,他接着说:“我家有个人要见你。”
话题跳得突然,时音看他。
良久后,才反应过来:“你家的谁?”
“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席尙景当时给了时音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回答。
但是他也答应让那个人见时音了,原因是:“正好带你去我从小到大住的地方。”
所以即使是无关紧要的人,时音也为这次会面花了点心思,在衣物间挑裙子时特意问他:“那位是你什么人?男士还是女士?住在你家应该是叔婶之类的吧,年龄在哪个阶段?”
“你见了就知道了,”他在卧室看书,过了会儿进衣帽间,随便挑出一件手工钉珠的吊带背心与一条黑色欧根纱的短款裙,“穿这个。”
“这两件是要度假才穿的,”时音看一眼,“不适合正式见面的场所。”
“是度假,你跟我去我那儿度假。”
她接过后放回原处,“这个不行,会看见我背后文青的席尙景。”
时音推他后背,哄着他回卧室,但是他又跟着回来:“没关系,我喜欢你穿那两件。”
时音还是不肯,他把衣服拿着放她怀里,拍她后腰:“去换,去换。”
拗不过。
换上这套后如他所愿跟他缠了会儿,时音接着让他在客厅等,等下来时已经另换一套有珠光感的黑色小礼裙,虽然是抹胸但不露背,颈部到胸口处有接近透明的黑纱包着,灵美不至于裸露,两边都夹于耳后的长发与细细的高跟鞋将她整个人衬得满是气质,妆也很精心,去除了平时年轻人喜好的一些冷烟色,加了一点刻意尊重长辈的浅红色。
反正时音把自己打理得近乎完美,端庄与年轻结合,灵气与复古相融,阿兰与阿冰看到都惊艳,时苒则坐着喝茶,她在楼梯上微笑,看席尙景。
他点头笑了笑,牵着她下来后,从阿兰手中的锦盒里拿出一只镂空花纹的钻石手镯,他低着头给她戴上,时音看手镯满钻设计,很漂亮,正好遮挡住了手腕那条狰狞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