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楚儿自己喝了酒,一个人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放声高歌,唱累了,就趴在沙发上睡。睡醒之后,头疼的厉害,心口也堵的难受。
平日里要是自己不开心,唱唱歌,喝点酒,就自己化解了,可是这次,反而更难受。周丽华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尤其是她头上的白发,仿佛是一夜之间白的,但是她分明看到周丽华转身后的笑脸,和是小时候看到的一样,那么温柔。
她抱着周丽华的笔记本,一页页的翻动,就像是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在心头划动,没一下都痛彻心扉。
韩楚儿拉开窗帘,长呼一口气,又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开起了自己的小宝马。唱歌不能缓解心情,那就兜风。
李文文接到电话时刚好在校门口,电话里是韩楚儿那刺耳的声音:“在哪呢!”,但是同样听到的是在身后,白色的小宝马已经停下了。韩楚儿总是这样,声到人到,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看着车里面带着大墨镜的摩登少女,李文文一时忘了是该从电话里还是该当面问她怎么了。只听车里面喊到:“上车!”几乎是命令式的口吻。
“看吧,本科还不如专科呢,还得在这里憋一年。”韩楚儿一边踩油门,一边说道。
“哪能都像你,衣食不愁,我们这些农民的孩子就得学习,学习才能有出路。”李文文回答到,说着又把安全带记上,“楚儿,你开慢点。”
韩楚儿看了看仪表盘,上面才显示着时速100,说道:“不是早给你说了吗,等毕业,你就到我爸公司里来,怎么也给你当个经理,还用费那个劲,学什么土木工程,到时候你还真要下工地吗?”
李文文笑道:“庸俗,我那不叫下工地,‘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懂不懂。”
“我呸!”韩楚儿突然打断她,道,“你现在说话怎么和林风一个味……”突然提到林风,韩楚儿一下卡住了,她看了一眼李文文,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两个女生就这样沉默了,车子在城市里狂奔,一座座楼房也在向后方快速离去。韩楚儿不知道去哪,她就是想出来散散心。
过了许久,韩楚儿问道:“林风还没有给你联系吗?”
李文文点点头,说:“一年半了。”
这时韩楚儿的电话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陌生号码,没有接。过了一分钟,电话又响了,还是那个号码。
“喂,谁?”韩楚儿不冷不热的接起电话。
“楚儿,我是林风。”电话那头道。
韩楚儿顿了一下,看了看李文文,李文文靠着车窗,看着窗外。
“哦,不认识,您打错了。”韩楚儿冷漠的说道。
“楚儿,楚儿,你别挂电话,能帮我约一下文文吗?”
韩楚儿一听,顿时气的火冒三丈,冲着手机骂道:“林风!你他妈的有病吧,想联系文文找我干什么!你他妈失踪一年多连个屁都不放,现在要干什么?闭关修炼,渡劫成功了?我告诉你,文文不会再见你了,你已经死了,死了知道吗?死人才不会说话,死人才一年半不会说话!”韩楚儿越说越激动,全身都在颤抖,脚下的油门已经踩到底,车子像子弹一样在公路上穿梭。
“楚儿,你别那么激动,文文是不是在你那,我就是想跟她道歉。”
“死人要道什么歉!你做错什么了,你做的都对,不用道歉……”
“楚儿慢点!小心车!”李文文惊叫道。可是已经晚了。
一台转弯的卡车突然拦住了狂奔的白色马驹,韩楚儿惊慌的猛打方向,可是她已经控制不住这头脱笼的野兽。白色的小跑车带着两个女生避开了正面撞击,而后失去控制,疯狂翻滚,撞倒了路灯,撞上了大树。
“楚儿,楚儿!你怎么了?文文,文文,你是不是也在?”电话里的声音还在响,只是再没有人回答。
李文文说:“等以后大学毕业,我要去一定要去草原看看,和心爱的人一起躺在大草原上,看着成群的羊儿,看着天空。”
林风问她为什么是草原不是大海。李文文说,因为大海太大了,而且自己不会游泳,没有安全感。
韩楚儿醒来的时候,头部巨大的疼痛感让她要叫出来,可是更痛的喉咙却让她的声音一点也发不出来。她想挣扎着坐起来,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只能躺着,看着病房的天花板。
“楚儿。”一旁的父亲激动的要哭了出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韩楚儿没什么大碍,只是头部受到了冲击,轻度脑震荡。身上也只有一些擦伤。她昏睡了一天就清醒了。
这时一个穿着西装的男生提着盒饭走了进来,看到韩楚儿醒来,突然就愣愣的站在了门口,韩楚儿也看到了他,思考了好一会,眼角里突然流出泪来,嘴巴上却是微笑的。
“楚儿,这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新人,当兵的,他说他是你的高中同学,非得要来医院看你……”韩楚儿的父亲还在一旁给她介绍,可是韩楚儿却听不进去了。
那个踩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韩楚儿怎么可能不认识,那个大半夜背着她去医务室的傻大个,那个声称要拼了命的保护她的男生。
“真是对不起,两次认识你都是在我最虚弱的时候。”韩楚儿声音嘶哑的说道。
大宇走到病床边,握住韩楚儿的手:“我回来保护你了。”
韩楚儿紧紧抓着他,生怕他再离开。又生怕这是一个梦,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宇抓着她的手,轻轻说道:“再也不会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