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艺奇本来想问:这么早,你跟你妈关系不是不好吗。头脑三百六十大转了一圈,还是算了,别当话题终结者。他也只好点头。
第二天一早,许奶奶就把许艺奇喊醒了收拾收拾急着要回家:“再不回去,我包子店就要倒闭了!”许奶奶做的比说的还快。
这次没带什么衣服,大包小包的也不用提了,在路上找了一辆车就回去了。夏十一也很早就起来了,她要带着东西还有点多,一些辅学资料,漫画、,小说足足有一大箱,加上衣服一堆,简直不要太多。她住在三楼要把这些东西搬下去一个人还真不行。只好先去许艺奇家找他帮忙了。
她蹲在他家门口的一个台阶上,拿着一块红泥土在地上写着什么。许艺奇还没到家,她在门口足足等了有半小时,脚都蹲麻了,无数只小蚂蚁在她脚底抓一样,贼不舒服。站起来跺跺脚,爽多了。“哎,夏十一你还没走啊?”许艺奇个笨蛋现在才早上九点多,说话口气好像巴不得夏十一早点走。
“帮个忙,我有一堆东西不好拿!”夏十一说话还是跟往常一样没有一点恳求的意思谁让她是夏十一呢。许艺奇不可能不同意,还会抢着去做,换作以前就是为了在夏十一面前寻好感,现在就是取得夏十一对他更多的喜欢。“你等我一下,我先把奶奶送进去,你进来坐会儿吧,”她跟着进去了,许艺奇没注意到地上写的几个大字:许艺奇,再不回来就别回来了!刚刚那半个小时,夏十一的确等的挺恼火的。
扑面而来的是几天未打扫的一股青草味道,前几天下的大雨,院内角边爬满青苔。大概许奶奶就是被青苔给滑倒的。:“小奇小心一点有青苔,滑!”许奶奶利落的把包裹放在地上。许艺奇正急着赶紧收拾好去帮夏十一拎东西。他前脚刚好踩在青苔的正中央。呲溜……
腰折了下去,四肢噗嗤。
“啊嘶~靠!”许艺奇一屁股坐了下去,幸好不是后脑勺着地。夏十一被吓地瞪大了眼睛,那一刻时间放慢,只见许艺奇全身上下颤抖,半侧着身子躺在地上。夏十一还没反应过来,听见许艺奇在地上疼得厉害才连忙跑过去。“你没事吧?”真是又想笑又还是想笑。夏十一实在憋不住了,捂着肚子笑了有几分钟:“哈哈哈,许艺奇你刚刚好可怜,但是好好笑啊!”夏十一又接着捂着肚子笑了好久。许艺奇无奈的也不自然的跟着笑了起来,哭笑不得。“别笑了,我屁股开花了。”两个人又笑了十来分钟,笑得合不拢嘴。
缓了好久才停下来,许奶奶大概是又去忙着做包子,进厨房就没出来过。“奶奶,您老先别忙着出去,我帮夏十一搬家!”许艺奇扯着喉咙说话,整个院子都传着回声。见奶奶没有回答,他又跑进厨房。没见着人。“奶奶!?”许艺奇慌了,人咋又不见了。接着在奶奶房间发现许奶奶早睡的打呼噜了。“许艺奇!找到奶奶了吗?”夏十一刚准备上楼,脚上了一个阶梯又下来了。“嘘!奶奶睡了。”许艺奇手放在嘴唇上,嘟起嘴。他一跃而起,从四个阶梯上跳了下来。没摔着,只是脚打了滑,夏十一下意识的想起扶他,把手收到裤带里。
“Go go!go!”许艺奇挥着手,向夏十一家方向就走。其实他们两个人家里的不算太远,都在一个巷子里,不过许艺奇家在巷子最后面,要绕几个弯才能到。大概走了有几分钟,许艺奇也不知道咋知道的夏十一家没锁门,直接就进去了。夏十一去自己家都没那么积极,接着进去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花香,特别香。夏十一身上的味道跟这个味道一模一样,各种花香全部混在一起,百合、玫瑰、菊花的味道合在一起很很独特。
夏十一从门后面采了一朵雏菊跑到许艺奇后背然后勾了勾脚尖插到许艺奇头上,刚合适。许艺奇的头就跟花盆没什么两样,他任由夏十一怎么玩弄,只要开心就好。
“我靠!这么多!”许艺奇被吓到了,一堆书堵在二楼楼梯扶手下面,光是书都有几十本。一些衣服,生活用品杂七杂八的加起来确实很多。要换作许艺奇一个人也拿不了。“那些书,可以丢了。”夏十一平时也没什么书可以看,也没时间。那些书都是同学送的,漫画是因为初三的时候夏十一迷上了漫画,一口气追了一季。上下加起来好多册。除了这些就是一些考试卷之类的。
“丢了?这么多那去买废品也行啊。”许艺奇都觉得丢了可惜,挑了几本比较新的书:“这些还是留下吧,丢了怪可惜。”他接着又把一些杂物给搬到了楼下:“先搬吧,这些回来我帮你那去卖废品回收。”许艺奇踢了踢几本书:“能值几个钱。”
夏十一站在二楼朝下面喊:“你有没有看见一本画册啊?”她很着急,翻遍了都没找到。如果没记错今天早上是放在最上面的。许艺奇没听太清,挠后脑勺转了几下身子看到一本纯绿色的小册子。“你是说这个吗?”他拿到手上举起来挥了几下。夏十一仔细看了一下,然后跑下来:“就是这个。”上面有点脏,应该是墙角的漆蹭了点在上面,不碍事。许艺奇用手腕给它擦了几下:“喏,给你。”夏十一打开翻了翻,是她从小学画到现在的一本画册,里面装满了她的回忆,见证了她的成长。乍一眼这边看不出来有多厚,用手摸摸才知道很厚一本,有三个手指那么厚。第一页画的是一个小女孩,穿着高跟鞋红裙子笑得很灿烂。:“大概每个女孩小时候都想过当公主吧。”许艺奇露出八颗牙,很甜的低头一笑。这小子猜的挺准,那个时候夏十一才刚上一年级,第一次在学校里一个人于是就画了这幅画。“那时候,家里面很幸福。”夏十一假装笑得很开心,翻到下一张就是一张全家福。也是她自己用蜡笔画的,里面有四个人。除了有一个小弟弟许艺奇不知道,其他两个人应该也就是夏十一的父母了。“这个是?”许艺奇指着画里面的一个小男孩。“我弟弟。”夏十一没感情的说出这三个字,然后又翻到下一页。“你弟弟?怎么没听你提起过?”许艺奇没想到夏十一还有一个弟弟。“死了。”夏十一顺手把那张画撕了。随着纸碎裂的声音,夏十一把它揉成一团丢到脚下。许艺奇看夏十一这个样子也没打算问下去了。“啊这样啊……”
“我先上去,你等着我给你搬下来。”许艺奇指着上面,尴尬的笑了一下。夏十一也放下那本画册跟着上去帮忙了。
忙活了有一会儿,快到中午了。两个人还没吃饭呢。“要不,你留下来吃点东西走?”许艺奇当然是想留下来,看了一下财米油盐都没有的厨房他不好意思的说:“算了吧,去我家吧,这个时候奶奶应该醒来做包子了。”夏十一点着头拿起那本画册先出去了。“走吧!”
“你看,这是我初一刚上学画的操场。”许艺奇凑过头来:“画的好逼真啊!”拍手叫好,是真的画的很好,跑道和阳光照下来树的影子都画的栩栩如生。一看夏十一就是练过画画的。“我学过,刚从那些漫画就是我画的。”夏十一打算把漫画送几本给许艺奇的,但是看他这个样子也不像喜欢看漫画的人。“可以啊,我看你后面画的越来越好!”没错,这本画册很有价值,从最开始的线条小女孩到最后的素描色彩。跟一些有名画家有的一拼。
天晴的像一张蓝纸,几片薄薄的白云,像被阳光晒化了似的,随风缓缓浮游着。原本乌黑的天渐渐有了眼色,又是烈日炎炎的一天。
刚好赶上热喷喷刚出炉的包子:“快来快来,我新做的甜酱肉包。”许艺奇跑到厨房洗了个手就跑出来拿着一个包子先递给夏十一:“你尝尝,虽然说是新做的,但是我奶奶做的一次比一次好吃。”许艺奇又拿起第二个,两口就吃完了。嘴里包着一整个包子说不了话,表情示意奶奶也吃一个。
许艺奇又跑到自己房间拿出一瓶水,不知道是什么。街上应该都没有卖的。“你尝尝,我珍藏的北冰洋。”许艺奇拿手掰开瓶盖,递给夏十一。
“你不要吗?”
“我喝腻了。”怎么可能喝腻,这北冰洋可是托了好多人带回来的。是北冰洋集团发出来的第一批货,因为公司倒闭这些货全搞批发卖给一些人了。
吃完几个包子夏十一也饱了,又跟许艺奇准备原路返回。“你等等,我去拿车。”许艺奇走到后院的一个杂货房间,骑出来一辆三轮车,还是脚踏的。“上车!”许艺奇甩几下头,拍后座。夏十一不知道说啥,这车后面顶棚太低了,直接上去还不好上。可能样子会很搞笑,必须弯大半个腰,上去了可能还得憋屈地坐好久。
许艺奇看她站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好上来。:“那么多东西,你打算徒手走过去吗?”许艺奇想的还挺周到。“上来吧,我技术可好了你放心。”夏十一先把头低下来,然后全身用力的两肩膀合拢。“这车是谁的啊?”夏十一侧着身子头不敢挺直,怕撞到头。“我奶奶之前买包子用的,后面换了个大的,这个我就改造了一下。”他启动了马达。
“没想到还是用电的,没想到啊,我还以为是脚踏的那得多累。”夏十一打开面前的一个小窗户,这个窗户连着前面。“不是全用电,脚踏加电动。”许艺奇侧过脸,风还挺大头发吹得遮住了半个眼睛。“那你得辛苦一会儿了,我妈家离着还挺远的。”夏十一坐在后偷笑。
“那你下来推咯。”许艺奇一个急刹,差点没把夏十一给甩下去。“许艺奇!你吃多了吗?”夏十一揉着额头,刚刚被撞到了前面的铁板上,声音很响。夏十一差点骂出来,还没意识到已经到门口了。
“不好意思。”许艺奇憋着没笑:“下次啊。”转过不敢直视夏十一怕笑出来,夏十一上来就给她一巴掌呼脸上。“干嘛,还真让我下来推啊?”夏十一还没意识到。“到家门口了,搬东西!”许艺奇实在忍不住了,笑出声来,下车扶夏十一下来,嘴上都还停不住。夏十一看着他笑自己也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两个人在门口足足笑了几十秒。
上上下下有几趟,终于搬完了。全部搬上车了,本来坐着就挺憋屈的了,现在又堆了一堆东西,更加难以坐了。僵持了有一会儿……
“坐好了!”许艺奇骑车的样子还挺帅的。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浓厚乌黑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瀑布悬垂于半空。丝丝缕缕被风吹起散发发尖的淡香。
开过学校又路过烧烤店,火锅店……要不是刚吃了饭,这飘来的香味足以让许艺奇停下车去吃几碗。
“终于到了,下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