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2月19日
有一年半的时间了,陈渃提起笔,脑袋蜷缩在桌子上,发着呆。她不擅长写什么青春文学,她也从来不会去触及这一类,仿佛只要她永远不写,她就永远不会想起那一年盛夏,她遇到的那个人和他一起燃烧的青春岁月。
陈渃除了上学,第一个兴趣就是写小说。距离上一篇小说截稿,已经过去半个月左右了。她这次投入了很多精力,于是想要好好的放自己一个假。虽然她写的小说常年都是垫底的,阅读量几乎就刚刚好保持在可以维持基本生活花销的稿费,但每一次她都十分认真的去投入创作,当孩子一样的宝贝自己的作品。
除了写小说之外,第二个兴趣,就是喜欢匿名在网络上玩录音节目。说是录音的节目,实际上就是在压力大的时候一股脑把所有东西都说出来,收听的人只能听到声音,看不到脸。这给了她极大的安全感,那些被埋藏的很深很深的思念便有了储存的匣子,她什么时候都可以大肆宣扬,仿佛思念会沉寂在海底一般被吞没,悄无声息。
这样的思念倾诉了九年,整整九年。
趁着这次休息的时间,她打开了自己很久没有录过节目的app,上下滑动了一下自己的作品,随便挑选了一期点开听,这是自己2017年1月份时候录制的,也记不起是什么原因给节目取名为“反正我还有一生可以浪费”,滴滴答答的声音播放着,思绪开始无尽蔓延。
她觉得很感概,就在前不久,那个人还联系了自己,就在自己以为所有的故事终于可以画上句点,她也终于等来了他的承诺之际,他的身边却又出现了一个女生。陈渃想,承诺之所以是承诺,是因为都是无法实现的言吧。她只能认命般地妥协了,选择再一次消失。
傍晚,陈渃和朋友喝酒,说不清是酒气醺得上了头还是根本就是肺腑之言。陈渃自顾自地打开了被埋藏的很深很深的匣子,她声音很轻,喃喃到“我害怕几年后的我再重新翻节目单的时候,再感慨,怎么又过了几个四季,我们还在纠缠。”
朋友默不作声,和傍晚渐浓的夜色很适配,都足够的寂静。这些年,她看到过太多破碎的陈渃,看着自己这个朋友不断拼凑自己,她不想也不愿再劝多几句了。
酒后三巡,朋友送陈渃回家。刚到家楼下,陈渃摆摆说不用再送了。朋友的身影逐渐模糊消失在路口的拐角处,陈渃默默地蹲了下来,小声呜咽,渐渐地那些九年时间里的碎片拼凑,一幕幕如同幻灯片一般上映着。陈渃苦笑了下,她觉得自己醉了。
十七岁末的那一年,陈渃想,再过两个月,再过两个月,自己就要十八岁了。
真快呀,曾经那个做梦都要轰轰烈烈的女孩,学会了轻声细语,学会了妥协,接受了三分之一的平凡,又在与三分之二的不平凡扭打。
青春,就是这样吧,不甘于平凡,又无力改变世界。
陈渃打开备忘录又关上,她想,“我的世界不过就是你。”
十八岁生日如期而至。
那天,陈渃做了个决定,她要写下来,他们的故事。
二十一岁的今年,一条简讯显示在手机屏幕上,陈渃知道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