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王予墨的眼眸带着入骨的深邃和冷冽,看了慕兰一眼,收回视线,抬脚就往前面走了,留下慕兰独自一人。
看着王予墨的背影,慕兰笑出了声;“把女生独自扔下可一点儿不绅士。”
王予墨头也没回,只是短暂停留了一会儿;“你先回去吧。”
半小时后,他出现在了李锦年的宿舍楼下,他拨通手机号码,清脆的女声回复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橘黄色的路灯,映照在白皙精致的脸上,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头,眼里全是压抑的担忧,天公不作美,暗沉的夜色里,细雨绵绵而来,王予墨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就在雨里静静地站着。
黑发很快渐渐湿透了,粘连在一起,从后面看背影有些单薄,白皙的脸上也沾了不少雨水,白色的帆布鞋也被雨水浸湿,沾满了污渍,空气因为雨水变得潮湿,夹带着让人不喜的霉气。
突然他似乎有所感应,蓦然抬头,眼神闪过一丝诧异,随后轻松地笑了,抬手把湿透的碎发拨开,王予墨看着那双暗淡下来的眸子,明显惊了一下,李锦年撑着伞走到他身边,把伞移到他头顶,即使不明显的灯光下,他还是看清了布满泪痕的脸,心里闪过无数懊恼,却无济于事,因为眼前的李锦年有些陌生,王予墨脸上罕见地闪过一丝慌乱,声音透着怜惜;“小年,你手机关机了,我怕你出什么事。”
李锦年的脸色非常平静,声音带着一股特有的软糯和一丝疲惫,很轻地说到;“我今天好累,阿墨,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说好吗?”
雨越下越大了,一把伞撑不了两个人,雨水渐渐地顺着李锦年的脸上流下,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努力地睁大眼睛,努力地抑制自己的情绪,左手的指甲陷进肉里,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王予墨看着她这幅样子,瞳孔猛然一缩,心情像是沉入了谷底,眼神变得无奈又无助,问道;“到底怎么了?小年?”是啊!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无法相信但却不得不接受的一个事实,亲眼所见的场面她无数次想起,心脏处都像一根根细小的针密密麻麻的扎着,不是很疼,却让人不舒服。
李锦年苦笑了一下,呼吸声渐渐平缓,尾音还是带着极度的自制;“之前你在哪里?我再问一遍。”
王予墨脑袋里的弦像是突然到达临界点,一下子就断了,眼神带着专注和认真;“抱歉我说谎了,刚刚出了点事,不能说,小年,你只要知道不是你想的那样就可以了,小年,我想爱你一辈子,你还那么小,很多事情都一知半解,我想教你去爱这个世界,去爱我,可以吗?信任我,好吗?”
人的一生可以有多长?爱情大多都是有结果的吗?无始无终,无因无果才是爱情的本来面目吗?又不可爱,不让人喜欢,反而让人心情不愉快,新鲜感和好奇心支撑爱情走下去,还是习惯让人走下去?我们的一生会在年少和青年时期遇见所爱之人的概率明显大于中老年,所以年轻就遇见一生所爱,就好好坚持下去,年纪大了,比较多了,分离也多了,人的情绪阈值和情感阈值在渐渐成长的过程中,一定会渐渐变低,渐渐褪去天真、单纯、可爱,学会无所谓,所以如果有个人让你捡起这些东西,就好好珍惜,那是发自内心的快乐。
情侣相处久了,对方的脾气都知道,明明这件事情,王予墨想斥责她不相信自己,希望她给予自己一些信任,已经做好了自己要慢慢消化这件突发事件带来的后果,却在看见她的一刹那无力了,她撑着伞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他所有的设想都崩了,即使是在淋雨,满世界也变得阳光灿烂的感觉,只有小年能给他。
他身上没有之前的情绪了,他想变成全世界最好的人,给她最好的爱,想到这些,弯了弯嘴角,没有告诉她,她就是他的世界,以至于后面发生的一切让他无法想象,以为自己一直活在“虚假“里,活在无尽是空洞里。
爱情可让人直入天堂,也能瞬间入地狱,王予墨手指轻轻触摸李锦年的脸,替她擦去脸上的雨水,看着那双水雾弥漫般的杏眼,对上她然红的双眼,他语调有些打颤;“小年,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李锦年看着他,压抑自己濒临极限的疯狂,温柔地笑了笑;“好呀。”
她的眼角带着泪,其实她已经很久没发病了。
李锦年曾经想过,她的少年教会她爱他,会怎么样?在渐渐学习的过程中,她好像发现心底浅浅的温暖弥补不了情绪失控的压抑呀!她没什么力气了,加上淋雨,脸色很苍白,脆弱的像易碎的瓷娃娃,心里盛放了最冷的季节,里面的积雪渐渐压垮了最后一片鲜艳的花瓣。
王予墨点了点头,渐渐起风了,淋雨又吹风,对身体不好,看着脸色苍白,朦胧灯光下带着泪光的她,眼神漆黑,不知道说什么,突然说了句;“小年,乖,快上楼,洗个热水澡,捂一下,我怕你一直呆着会感冒。”
是啊,风里带上了几丝寒意,李锦年放弃了小心翼翼的试探,空气安静了几秒,雨下久了,是会渐渐生淡淡的雾气的,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加上雾气,让她看上起带着一丝缥缈,似乎触碰一下就会不见。
李锦年把手里的伞递给王予墨,没有丝毫犹豫,小跑进了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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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予墨皱了皱眉毛,有些难以忍受她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却只能看见她渐渐跑远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