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陆十七,一边帮陆北川涂抹着伤口,不知道为何听了陆北川的话,陆十七的眼泪怎么也止不住,扑簌扑簌的就打在了陆北川的手指上。
陆北川抽出手来,陆十七已经用纱布帮陆北川包扎好。
陆北川帮陆十七擦掉眼泪,不停的安慰道:“姐,我真的没事。你看我的手还灵活着呢!”
陆北川生怕陆十七不相信,还把手在陆十七的眼前晃了晃,灵活的动了动,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但是陆十七怎么也停不下来,陆北川把陆十七拦在怀里,陆十七的头趴在陆北川的肩膀上,哭个不停。
陆十七的声音吸引了其他同学的目光,贺知南示意这边没事,你们继续。其他人充满的疑惑的眼光,看着这边的发生的事情。
“去那边的亭子里去吧!”贺知南指着不远处的凉亭说道:“那边没有人。”
陆北川扶着陆十七走过去,江一帆跟在后面。刘可和乔伊刚要跟上去,就贺知南拉了回来。
乔伊有些疑惑的说道:“你拉我干什么?”
刘可的目光里有着同样的疑惑。贺知南解释道:“陆十七此刻更需要哪俩。”
乔伊循着贺知南的眼神望过去,心领神会道:“好吧,咱们在这边坐一会儿吧。”
三人坐下来,贺知南的眼神里有些别样的情绪。乔伊问到:“你还喜欢十七吗?”
贺知南似乎是没想到乔伊会在此刻,将这个问题问出来,甚至没有想过要把这个事情摊开来说。
思虑了一会儿,贺知南淡淡道:“喜欢却又如何呢。”
“以后你会遇到一个比十七更适合你的女孩子的。”乔伊一脸认真的说道。
刘可在旁边注视着乔伊的一举一动。沉默不言,知道乔伊喊他。
“刘可,走咱们去那边帮他们烤串去吧。”刘可应了一声,跟在乔伊的后面融入到烤串的人群当中。
只留贺知南一人,躺在草地上,闭上眼睛,微风抚摸脸颊,好似又回到了那个夏季,第一次遇见陆十七。
陆北川和江一帆陪在陆十七的身边,长久的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陪着她,直到陆十七哭得有些累了,眼泪自己在流淌下来。十七的哭的没有声音,只是在陆北川的肩上,掉着眼泪。
“你说,为什么会有人想不开呢?”“为什么会有人想不开呢?”
没有知道那天的那一幕,让陆十七想起的是什么。
为什么会一直沉浸在悲伤里走不出来。
自从陆十七的父亲去世的那天开始,陆十七的心里就有一处阳光照不进的地方,哪里黑的看不见光亮,似乎住着另一个陆十七。都觉得陆十七的父亲去世的那天陆十七只不过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小孩子,对于生离死别还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她已经清楚了。
在看到父亲遗像的那一刻她就瞬间明白了,她跟随妈妈去见过父亲的遗体,虽然出事的时候陆十七的父亲事受伤很严重,但陆十七见到的时候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面容惨白无状,看不出有什么受伤的痕迹,已经整理的很好,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陆十七只是吃着棒棒糖站在边上,看着那躺在那里的那个人,不说话,始终保持着沉默。当时陆北川不在,被留在了奶奶家里,所以没有见过遗体。
李娟娟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刻,陆十七脑子里闪过无数的画面,要怎么样才能阻止她。但是身体根本不听控制的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身体动不了,直到看到李娟娟躺在自己面前鲜血直流的时候,一下子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在那冰冷的太平间里,空无一人。在正中间躺着面容安详的父亲,脸色苍白。
好几晚每次睡着之后,都会梦见父亲来看自己,陆十七抱着父亲痛哭流涕,泪流满面。
她虽不怎么见过父亲,但也无比的渴望有一个父亲,很多年来,她从未说过这个话题,田梅英还一直以为是因为陆万程去世的早,陆十七没什么感觉。其实不然,陆十七的心里比谁都要渴望,再见一次父亲,让他在抱抱自己。
“我没事了,放心吧。”良久随着陆十七的故事结束,陆十七长舒一口气。
江一帆的神情飘然,眉头微微皱起。那过往的事情再一次被揭起的时候,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不同的感触。江一帆起身默默的走开,没再说话,只留下了陆北川和陆十七两个人。
“姐,这么长时间,谢谢你。”
“没有什么谢不谢,只是这些事情压在心里太久了,我本以为我可以不再去想起,和妈和你一块幸福的生活,但是爸总是总进我的梦里,笑着来迎接我。我还是很想很想他。”
“我已经快要记不得他的样子了。”陆十七伤情的说着。
“姐,爸走的时候安详吗?”
“嗯,很安详,笑着走的。”
两个人沉默了许久,陆北川看着江一帆离开的方向对陆十七说道:“你去看看吧,一帆哥总是觉得对不起咱们家,他心里听你说这么多肯定是不好受的。”
“我从来没有怪过谁,父亲有父亲的理由。但是上一辈子的恩怨,已然成为过去。并且,父亲的死和谁都没有关系,换成江一帆的爸爸我相信他的选择和他是一样的。”
从那天开始,陆十七的心情好象慢慢的就好了起来。心里积压了很多年的事情一时之间爆发出来,让陆十七有些手足无措,那是陆十七最脆弱的地方,也是最不敢去回忆去想的事情,现在说出来,好像也就没有那么的难受了。
高三的生活枯燥乏味,每天除了考试就是做题,讲题,复习。匆匆一晃而过的时间,让没法每个人都越来越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陆十七,你这道题又做错了,我不是已经给你讲过了吗?很多遍了,怎么记不住呢?”江一帆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哎呀,这道题真的很难,所以才一直错啊,我又不是你一学就会。”陆十七撅着嘴嘟囔着。
“不会才要学啊!因为这一道题扣了15分,你知道在高考的时候15分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你可能与你想上的大学无缘,你完成不了你的梦想,去不了想去的地方。”江一帆安了安眉心,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为什么要同她说这么多的大道理,明知道她是不走寻常路的人。”
乔伊在旁边听的,脑袋都大了。
“江一帆,你对十七可是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以前可不是这个样子的。”乔伊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吧是吧,我就觉着有些人真的是….”
“是什么…?”江一帆的声音在无形中压力过来,硬生生的把陆十七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不等陆十七想好怎么回答江一帆的话,教室里的人被教室外面的一阵嘈杂吸引,陆陆续续的跑出了教室。
“怎么回事,我去看看。”陆十七借机跑了出去。乔伊和刘可也跟在了后面。
从三楼的连接两座教学楼的回廊哪里正好可以看到校门口。一路上听人不停的议论。
“你说是谁这么大胆,好多的花呢,快去看看走走走。”
“好像是高三的。。。”
“高三的不都快高考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搞这么些东西呢?”
“你懂什么,这才是关键时候,这个时候在不表白就晚了。”
“表白?”乔伊和陆十七一路上越听越迷糊。
“有人表白?有人在学校里表白?谁这么不要命。”陆十七激动的双眼放光,连忙跑上前去。乔伊也跟在后面,挤进了人群。从楼上看过去,在校门口摆满了一地的鲜花。还是假花。。。。怎么这场景那么熟悉?
“乔伊,我爱你。。。?”陆十七看着地上用花朵摆出来字,慢慢的念出来。竟然是乔伊。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不知道刚刚这圈人躲在哪里,站在花的中心,用喇叭,对着教学楼大声的喊着:“乔伊乔伊我爱你,就行老鼠爱大米。”
“乔伊乔伊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陆十七占在乔伊的身边,觉得乔伊周身的气压在迅速的降低,脸色铁青,拳头紧握。冲去人群群,下了楼梯,像校门口走出。顺便进了一趟洗手间找了一个水桶。
三步并作两步,冲在前面,还不等那人说话,一桶水泼了过去,那人直接成了一个落汤鸡。过了好久才发现,那个人是陈四。
陆十七怕出事,拉着刘可和贺之南就追了上去。
等陈四,的真面目露出来的时候,刘可按耐不住凑上前去说到:“怎么是你啊,我又没有说过,你要是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啊。”
“陈四,你是不是有病,收你的东西,带上你的人给我滚蛋。”乔伊轻易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爆粗口,但是这一次,乔伊真的忍不了了。
“你要是再不走,老娘卸了你的腿,给我滚。”乔伊在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
“哟,这是打算从良了?不过我们家乔伊啊,不喜欢你,快走吧啊。”刘可没打算和陈四一般见识。因为,乔伊的反应让刘可无比的放心。
“乔伊,我是真心的,你看看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我知道你花粉过敏,所以特地准备的假花,找人定做的,你喜不喜欢。”
“我再说一遍,滚。”
“怎么着,是听不懂话吗?”刘可慢慢走到陈四的身前,活动者手腕。贺之南站在一旁一副随之准备战斗的样子。毕竟是在学校门口,不是打架斗殴的好地方。
还不等陈四来的及走,教导主任带着一群老师冲了出啦,说到:“是谁在这里闹事。”
陈四见状不好,拔腿就跑。
“站住别跑。”
一群老师追了出去。教导主任张世强和陈扬站在乔伊和刘可的面前。说到:“你们几个跟我到办公室一趟。”
“陈四。。。”乔伊气急。因为这一个陈四不知道自己倒霉了多少回了。
“我真的是上辈子到了八辈子血霉了,招惹了这么一个玩意,他到底要来多少次,害我到什么时候。”
在高考的关键期,闹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教导主任发了好大的脾气。
“你们班一个个都是好样的,陆十七你也是好样的,你看看乔伊一个好学生都跟着你学成什么样子了。”
“乔伊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好的不学学坏的。你是优等生,现在你给我出这么一档子事情来,你的前途是不想要了吗?”
“老师。。。”乔伊想替陆十七解释,这件事情和其他人没有关系,但是教导主任正在气头上,你那听的进去话。根本不给乔伊说话的机会。
“就剩最后几天了,你们班就不能给我安稳几天吗?不要觉得你们班除了一个保送生就可以为所欲为了,那不代表你们也可以那样,陆十七你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成绩,还有心思弄这么乱七八杂的事情呢?”
“陆北川不是你弟弟吗?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你怎么就不能和你学学呢?你们到底是不是一个妈生的。”
“老师,我我认错,这件事情和十七没有关系,是陈四自己找到学校里来的,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他还在学校外面打劫过我们,你刚才的话对十七同学已经造成了人生攻击,我不接受。”乔伊眼神坚定的说到。
教导主任明显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主任,他们确实不知情,这也不是他们的错,你们几个天天就让老师不省心。好不快点认错。”
刘可和陆十七还有贺之南立马意识到陈扬话里的意思,连忙拉着乔伊说到:“主任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知道错了。”
“就罚你们些一千字检讨,快考试了给你们两天的时间。”说着陈扬用眼神示意他们呢赶紧离开。贺之南心领神会,立马边说:“好的,谢谢教导主任。”一边拉着乔伊离开了办公室。只剩陈扬一个人在和主任斗智斗勇。
因为上次的事情陈扬也被罚扣除了本月的奖金。
晚上放学回到家,陆十七刚进门就看到了忙活着做菜的干妈和干爸。陆十七拍着脑袋想了想今天也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啊。
“干妈干爸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做这么多好吃的。”陆十七问道。
素兰一脸笑意合不拢嘴说到:“你去叫小帆来吃饭,我没和他说,他不知道,你去叫他吧。”
“哦,好。”
陆十七刚准备出门,就听到敲门声,陆十七一打开门就看见江一帆站在外面。
“干妈刚让我叫你去吃饭呢,你自己就来了。”
“我没带钥匙,进不去,穷澳门没人开,我就猜到了。”江一帆说的一脸诚恳。
江一帆看来的时候还有好几道菜没做完。陆十七拿起遥控器坐在沙发上看齐了电视。嘴里带哦这苹果,忽然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坐在一旁的江一帆,衣服勇敢的状态,自然放松。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和江一帆的相处已经变得轻松自然。自己和江一帆说话也不在那么的小心翼翼,就这样两个人近距离的坐在一起,自己还是会心跳加速,但是完全灭有了慌乱和不知所措。好像江一帆已经成了自己生活里的一部分,已经成为了自己的习惯。
“一帆,你干妈家这里没有油了,你去咱们家,把那一桶油提过来去。”素兰在厨房里喊着。
“我去吧干妈。”陆十七穿上鞋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门口准备换鞋。
“我去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江一帆跟过来的。
“行了行了,平时也没见你这么积极过,你俩一块去吧,家里还有几腊肠也一块拿过来。”素兰说到。
“江一帆,你拿着东西先走吧,让我在你家沙发上先窝一会儿。”到了江一帆家,陆十七直接趴在了沙发上,闭上了眼睛。
江一帆,看着兰阳的陆十七,拿着东西回到了陆十七的家里。
“哎,十七呢?”田梅英看着没有一起回来的陆十七问道。
“我让十七留在那边做作业了,快高考了,得抓紧复习,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去接她。”这理由大概是江一帆有史以来说的最烂的理由了。
陆十七,抬头看到了在茶几旁边放着的箱子,上面还有一些没有擦干净的灰尘。陆十七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箱子旁边。“这是什么东西。”
前段时间,乔伊要收集照片,江一帆一直没给。后来在收拾旧东西的时候,在老家找的一些旧物件,刚拿回来还没来的及看里面的东西,就一直被放在哪里。
陆十七小心翼翼的打开了箱子,里面是一些就书籍,还有玩具模型,和一些军队上的纪念品。在箱子的最底部,是一本已经有些旧了的相册。
陆十七拿着相册做回到了沙发上,翻阅着相册,那都是江一帆小时候的照片,还有素兰阿姨的,还有江爸和陆建国的合照。良久,陆十七看着一张照片久久不能平静,照片的那个小男孩大概是五六岁的样子,那个照片的地点是在丹州的海边,就连那个小男孩的衣服她都很熟悉。
陆十七的思绪又回到了那个令人伤心的季节,此刻她无比的确定,已经被自己忘记模样的小男孩就是现在江一帆,该怎么形容,陆十七此刻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