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失败，宋丘闭了嘴。
没过一会儿，齐昧凑过来，拿笔的另一端，戳一戳宋丘。
“喂，跟你商量个事儿。”她说。
宋丘好脾气道：“你说呗。”
教室里不算吵闹，这样显得齐昧翻卷子的声音，异常响亮。
她把卷子拎起来，递给宋丘，像是直接扔过去，卷子哗啦啦的响。
“这是干嘛？”宋丘问。
“交换。”
“交换什么？”宋丘又问。
“你教我数学，我教你英语，很划算。”
划算？交换？怎么听起来很像是胁迫。
做出这个决定，齐昧的心里七上八下，紧张死了，也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更不知道，如果宋丘拒绝了，该怎么办？如果他接受了，又该怎么办？
宋丘没想那么多，他答应的很爽快，但是。
“好啊，不过，再附加一条。”他又出现了那种，痞里痞气的笑容。
齐昧歪着身子，手扶着额头，看着他，问：“什么？”
“我教你一道题，你教我一科。”
“什么意思？”
“听不懂？我教你一道题，你教我一门学科啊，语文，英语，历史，物理，等等。”
齐昧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这是人能提出来的要求？这种条件，属于附加附加再附加吧，她如果答应了，是脑子进水了吧。
那就脑子进水好了。
“成交。”
晚自习放学，宋丘回到家的第一件事，给易琳发微信。
“你可能是对的，我们打赌吧。”
“怎么赌？”易琳回消息很快。
“50块钱，赌我这学期结束，一定能追上齐昧。”
“我赌51块钱，你追不上。”
“我赌100块钱，一定可以。”
“101，追不上。”
“200，我可以！”
“201，追不上！”
“250，我可以！”
“OK，成交，我等着你给我钱，250，记住哦。”
这句话，深深刺激了宋丘，为宋丘的追齐事业，添了一把巨粗的柴，好让这把火燃烧的很旺，很旺。
他没有追过女生，并不知道怎么追，只是在某一个互补学科之后的中午，他买了两杯奶茶，送给齐昧，但齐昧说：“我不喝奶茶。”
为了那250块钱，为了自己的尊严，一定要把齐昧追到手。
不喝奶茶好说啊，喜欢喝什么咱就买什么。
于是，周五放学后，非常难得的，如火星撞地球一般罕见的，两人一起回家。
其实，除了易琳和宋丘，是同小区的青梅竹马以外，齐昧也算。
只不过，同小区是真的，青梅竹马不是。
齐昧的家庭很复杂，她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难产，去世了，之后爸爸再娶了，再娶的这位，带了个儿子，叫梁宁。
梁宁来到这个家庭之后，齐昧就去和爷爷奶奶住了，很少回家，也很少与那边见面，除了逢年过节，年初，这位后妈生了个孩子，是个男孩，爷爷说，是个有福气的人。
当时，齐昧暗暗地想过，有福气？生个男孩子，就算是个有福气的人吗？
也是到后来，很多年以后，齐昧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这位后妈，确实是个有福气的人。
那她的妈妈，也是真的没福气吧。
走到小区门口，宋丘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瓶酸奶，还是温的。
齐昧眼睛都看直了，是在变魔术吗？
“怎么样？奶茶不喜欢，这个呢？喜欢吗？”
这....齐昧噎住了，被眼前这幅诡异的画面。
“你赶紧拿着啊，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这话一说完，齐昧赶紧接过来，看她接过去了，宋丘挥着手：“齐老大，明天见哦。”
明天见？明天不是周六吗？去哪里见？不对，什么叫被人看见了？被人看见了，怎么了？他们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算了，跟他计较什么呢。
那年，搬到这里来的时候，她已懂得了很多情绪，有伤心、失望，难过。
她知道，爸爸不喜欢她，一出生，就送了人，那个女人，是个疯子，开车撞死了人，事发时，神志不清，没有负刑事责任，但由齐昧的爸爸出面，做了赔偿，之后送往了医院做治疗，不得已，才把她接回来，接回来没多久，因为梁宁和后妈的到来，她被送到了爷爷这里。
而她呢，为了少跟他要钱，学习之余，还要去做兼职，为什么，先背叛承诺的人，却还能得到那么多的幸福。
出了电梯，手机在兜里震动。
拿出来看一眼，是梁宁的微信。
坦白讲，梁宁是个不错的哥哥，同一个月出生，只比她大两天，学习也好，对她没有敌视，还会为她出头，两个人没有什么过分的交集，互不了解，也互不打扰，尽管在一个班，之前还是同桌，也没有丝毫的不适，反而觉得合拍。
“我和你爸说我明天去找你，你帮我打个掩护。”
“嗯。”
这没什么，在互不打扰的基础上，偶尔也互相帮助。
梁宁最近，好像认识了什么人，这是这个月，第二次让她帮忙打掩护，很好奇，也会去想为什么，但一定不会去问。
“我回来了。”
拿钥匙开门，在门口换鞋，把酸奶放到鞋柜上，几秒后，又回来，把酸奶带上，带进了卧室。
奶奶从厨房出来，站在卧室门口，喊着：“昧昧，回来了，累不累啊，奶奶今天炒了小菜，有你最爱的辣椒炒肉。”
“谢谢奶奶！”齐昧趴在床上，仰着脖子，笑喊着。
“赶紧换衣服，换好出来吃饭。”
“好嘞~”
齐昧从床上爬起，在衣柜里翻找衣服，余光中，瞥到床头柜上，有个信封。
今天几号？他来过了？
匆匆换好衣服，直奔书房，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齐昧推门而进，进去之后，他果然在。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