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丘是踩着放学铃进的教室,看到易琳在自己的座位上,摆手打个招呼。
没成想,人家根本没领情,反而看到他以后,生起气来。
“她过来干嘛?”宋丘走到座位上,甩了两下头发,问齐昧。
今天的训练应该是加码了,昨天回来,宋丘还没出这么多汗,今天满头大汗,衣服上都有汗渍。
“来找酸奶的。”齐昧说。
齐昧看着宋丘,想看他什么反应。
一秒,两秒,三秒。
没有反应,拿起书包,收拾了几本书进去,然后回了一个:哦。
“她说,你每天早上,都有给她带酸奶的。”齐昧不死心的问。
“是啊,今天早上不是给你了吗?”宋丘背起了书包,有什么东西,咯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齐昧也已收拾好,从包里拿出公交卡,甩了那么几下。
“宋丘,以后我们不用互相补课了,酸奶也没必要了,留着给易琳吧。”
她说完以后,甩着公交卡走了,留下宋丘,在原地痴痴望着她的背影。
他的语文成绩挺烂的,尤其是阅读理解,但刚才齐昧的话,他很清楚,如果这是一道阅读理解题,他能拿满分。
大佬确实不好追。
周五,上午九点钟,大操场的边缘,围了好几层,都是各班学生,来加油的。
宋丘已经换好衣服,站在了指定的位置,做着赛前准备,左看看右看看,试图在人群中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送过酸奶,甚至都没有带过了,易琳的没有,自己的也不带了。
突然之间,他和齐昧,恢复到了原来的距离,也许,比原来还要更疏远的距离。
再和易琳讨论起这件事的时候,她不再积极的对待,一听到齐昧的名字,她的表情便会变得异常气愤,甚至会催促他,让他快点把齐昧追到手,但不会做一些积极的讨论。
一起成长这么多年,宋丘明白,易琳在吃醋,单方面的,吃齐昧和梁宁的醋。
说实话,在他看来,齐昧和梁宁的关系,确实比他想象中要亲密一点,是个阻力。
齐昧坐在教室里,清冷的侧颜下,是一颗躁动的心。
外面正在比赛,各种欢呼声,吵闹声,一声又一声,直往她的耳朵里钻。
如此热闹,她却只是坐在教室里,翻看眼前那些无聊的纸张。
不看书,不写作业,就那几张纸,来来回回的翻看着,脑子里的思绪,都围绕着操场上的比赛展开,老班来叫了一次,她没下去。
和她一样,梁宁也没去,又趴在桌子上。
“啊啊啊啊啊啊!宋丘好厉害!”
外面传来几声欢呼,听到熟悉的名字,她轻抬眼眸,睫毛随着动作而上翘。
她也有一副姣好的面容,虽不是易琳那样明艳型,但也称得上是清冷佳人,此刻的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显她的清冷气质。
“不下去吗?”
不知何时,梁宁走到了她旁边,两根手指夹起她面前的几张纸。
齐昧伸手去夺,无奈梁宁有身高优势,齐昧就是蹦起来也够不到。
“还给我。”
“不给。”
他说不给,齐昧便也不再要了,小脸气鼓鼓的坐下。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参加比赛吗?”梁宁看着窗外,倚着课桌,手臂搭在齐昧的肩上。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关我什么事。”齐昧赌气道。
“那可还真关你的事。”
梁宁不是个八卦的人,他知道,是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帮着批作业。
低着头,听完了梁宁和老班的对话,他坐的位置,靠墙,离靠门口的老班的位置,不算近,再加上埋头批作业,谁也没发现他。
对于齐昧,他算是比较在意的,虽说同父异母,但他生来就是一个淡漠的人,对这些事情没有什么看法,妈妈对齐昧好,齐昧自己也还算乖,那他多了一个妹妹,又何尝不好。
哥哥护着妹妹,天经地义。
宋丘那小子,他打听到的事迹不少,大多都是关于撩拨女孩子的那些事,打架欺负人,翻墙逃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没有,据他观察,撩拨女孩子的事只是听说,成为同班同学这么久,还没有亲眼见过,现在学习成绩也上来了,人长得又帅,是个基本没有短板的男生,如果齐昧真的喜欢他,倒也可以。
只是,宋丘的异性朋友,很多,班花易琳,跟他走的最近,外人都说两人是青梅竹马,当事人也从来没有正经否认过。
至少,在他的眼里,开学以来,他身边很稳定的,只有易琳,而且,宋丘对易琳,很宠。
“妹妹。”
“你别这么喊我行吗?我受不了。”
齐昧不习惯这样。
梁宁说:“有什么受不了的,你本来就是我妹妹,一个爸生的。”
听到爸这个字,齐昧便妥协了,千万不要再顺着说下去。
“OK,你叫吧。”
外面又是一阵欢呼,应该是到了赛点,呼喊声开始变得整齐有力,内容细细听来,有宋丘的名字,还有另一个,听着像冯森。
“冯森是谁?”齐昧问。
梁宁接话飞快,“不是不关心吗?”
齐昧脸迅速发热,耳朵通红。
“你知道宋丘得了冠军会怎么样?”梁宁抓了一下她的耳朵。
齐昧偏头躲开,“我管他呢。”
“他参加这次比赛,得了冠军,老班就答应他换同桌。”
还有两分钟,比赛进行的如火如荼,各班的同学在一旁急起来,堪比选手。
最外面的人,只能看见一点,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对比赛的讨论,几个女生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一半支持宋丘,一半支持冯森。
最后30秒,只见赛场上,宋丘和一位高个子男生,奋力奔跑着,两人谁也不让谁,高个子男生在最后两秒突然提速,奔向终点。
宋丘紧随其后,冲过终点的他,坐倒在地,仰面躺在地上,大口呼吸着,头偏向人群最多的那边,看到了谭晓鱼和老班正跑过来,看到了易琳跑过来的时候摔倒,他伸出手,隔空扶了一下,扶不到,他看到了别班女生还在喊他的名字,也看到了自己班的人对结果的可惜,他看到了那么多人,却唯独看不到齐昧。
她从来都不关心他,他们甚至都没有成为朋友过,他为什么要期待,为什么一直在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