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可以提前放学,出了教室,梁宁正往这边来。
“妹。”
“你怎么来了?又去爷爷那里吗?”
梁宁说:“不是,妈过来了,就在学校门口等着,中午回家吃饭吧?”
齐昧听到这句,下意识拒绝,她摇摇头,不想去。
梁宁也早料到她会拒绝,不再强求,询问起她的身体。
“你怎么样?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还好。”
远远的,宋丘看到了两人,但是并没有走上前来,他看到梁宁放在齐昧额头上的手,心情很是不爽。
喃喃自语:“哥又怎样?又不是一个妈生的,都不一个姓,整天赖在她身边,呸。”
刚呸完,一抬头,齐昧正看着他笑,他也不敢直视,随意扯出个笑容,转过了身。
齐昧看他躲躲闪闪的样子,更想逗他了,丢下梁宁就跑了,一路跟着宋丘出了校门,往常她都是坐公交的,今天就不了。
跟在宋丘身后,等他长腿一扬,坐上了自行车,她便双手使劲拽住车尾巴,任宋丘怎么骑,也骑不动。
一回头,齐昧一脸坏笑看着他。
宋丘抬了抬下巴:“你干嘛?”
“蹭车啊。”齐昧笑着说。
这一抹清丽的笑容,在这冬日里,如暖阳一般,令人心情开朗。
他没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上来吧。”他说。
少年骑车穿过街道,飞扬起的衣角总是令人心动,经过每一个路口,等的每一个红灯,穿过的每一条街道,都叫青春。
考试全部结束的黄昏,少年依靠着自行车的后座,低着头,站在夕阳的前方。
这一幕,被易琳看到,她想,她得破费了。
考试成绩一如既往,前15名公布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其他的,语文试卷上看,这样的习惯,不知道还能保持多久。
上次小考杀出来的黑马,是否更进一步呢?比黑马更关心此事的,是黑马的朋友。
齐昧站在黑板前,一个个看下来,目标只有宋丘两个字,比上次好找很多,之前的互帮互助非常有效,他前进了,进入了三环内。
“恭喜你啊,学神,第10名。”
这是一个非常厉害的成绩,对于宋丘来说,从末尾往前进,空间很大,可要是从中间往上走,得一步一步慢慢的来。
宋丘收到这条消息时,非常开心,正打算回复的时候,手机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齐昧中午没回去,在教室里午休的,他这会儿刚从家出来,冷风刺骨,系紧了围巾,这一晃神儿,手机掉了,而且摔坏了,卡了几下之后黑屏,再然后便没了任何反应。
“垃圾手机。”他咒骂了一句。
手机因此而摔坏,导致他没有收到齐昧后面的那条消息,等他赶到学校,齐昧却不在教室,问了谭晓鱼,说是被老班叫走了。
他想起那个消息,关于老班辞职的消息。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就是老班的课,上课铃响后,老班和齐昧一前一后进教室。
齐昧走在前,宋丘敏锐的发现,她哭过了。
“同学们,上课了,注意力集中集中。”老班站在门口,书卷成筒子状,立在第一排同学的课桌上,手放在书上,随意搭着。
“这节课,咱们不讲书上的内容,开个临时班会。”
说这句话的时候,齐昧早已在讲台上站好,从进教室那一刻开始,始终低着头。
“齐昧,把名单发下去。”
教室里有人开始小声讲话,齐昧并不是班长,只是刚好老班叫她有事,顺便发一下名单,应该与学习上的事没有直接关系。
他没有发成绩名次的习惯,不是作业,也不是排名,那就是分科名单了,考试成绩才出来,名单就有了,原来老班早就准备好了。
名单全部发完,齐昧回到座位上,老班站上了讲台。
宋丘担心自己的同桌,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也怕自己不会安慰人,他如今和齐昧的关系,算得上一个不清不楚,着实不知道如何交流。
“你还好吗?你怎么了?”
宋丘的纸条上,是交谈中,开头所用的一般句式。
齐昧反问:“你没收到微信吗?”
“我手机摔了,摔坏了。”
齐昧看完纸条,没有再回复,他不知道,手机坏了,没收到她发出的消息。
她发的是:“老班要开班会,两件事,分科和辞职,他早都交接好了。”
这时,郭嘉铭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同学们,刚发下去的名单,大家都看一下,是我根据这次考试成绩,为各位拟定的分科建议,只是建议,有调整的,现在说。”
他刚说完,底下便有同学起身提问。
“老班,什么时候分啊?这么着急吗?”
“对啊,老班,才刚出成绩,分科名单就下了,我们都还没考虑好呢。”
“不给考虑时间吗?”
“就是,得有考虑时间吧。”
同学们你一言我一语,一句接着一句,郭嘉铭插话都插不进去。
“真不想分科,更不想分班。”
“对啊,谁知道会分到哪个班,才刚认识了新同学,交到新朋友,这就要分班了。”
“唉,听说新政策就要下来了,说是不再分文理科,咱是赶不上了。”
一听到新政策,班级里‘哄’的炸开了,大家都在交流讨论这件事,更多的是在抱怨。
只有齐昧和宋丘,两人明明是最近的同桌关系,却没有任何交流。
她不喜欢这样,齐昧不喜欢分离,从小到大和很多人的分离,并没有让她习惯,而是令她更加害怕这件事。
“好了!同学们,这件事先放一放,需要考虑的,最晚截止到晚自习前,住校生有需要跟家里商量,寻求意见的,尽快联系到家长,实在不行的,允许拖延到明天晚自习前,但是...”
他说完没给同学们任何接话的机会,紧接着说了另一件事。
“明天上交分科结果的,给新的班主任,今天是我最后一次给咱班上课,也是最后一次开班会。”
他说完以后,教室里一阵寂静,这与想象中不同,原以为,会有人问为什么?会有人问发生了什么,也会有人说出希望老师不要走的话,这些都没有。
同学们一时震惊到无话可说,郭嘉铭面对如此情况也沉默了。
齐昧暗暗数着秒,在有同学开口前,她度过了人生中最漫长的一分二十八秒。
“原来不是谣言啊。”
这一句话,打破了教室的沉闷气氛。
原来,还是有同学听到一些风声的,只是不相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