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磊把何时了的手机放回茶几上,坐在一旁哼着小曲儿,不出所料,用不上两分钟,就会有人给他打电话。
“老板,您来电话了、老板,您来电话了……”没到一分钟,何时了的手机就响了,高小磊一看,是二姨打来的。
“小何总!二何总来电话了!”高小磊大喊。
“来了来了!”何时了匆匆从卫生间出来,划开手机,“二姐,咋了,找我干啥?”
“哎呀,这还学会装傻了,给你打电话啥事你不知道啊?发个朋友圈不就等着我们问呢?”
何秋月的一番话给何时了整的莫名其妙,啥玩意?我不就发俩招生广告,以前也没见你给我打电话,何时了正琢磨,突然又来了一个插话,何时了一看手机,是大姐何春花。
“二姐,大姐给我打电话了,我先挂了。”说完赶紧挂断何秋月不知所云的电话,接听大姐的电话,科研工作者能在百忙之中给自己打电话,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
“喂,小弟,忙什么呢?”何春花关切的问。
“在家呢,咋啦,大姐,有什么指示?”还得是科学家的电话,语气温和儒雅,不像二姐,打个电话就像迫不及待的要找自己分享点八卦消息。
何春花又问:“指示倒是没什么指示,就是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让我弟弟这么上心,吃顿饭还要发个朋友圈。”
……何春花给何时了也说晕了,似乎和二姐是一个目的。何时了匆匆又挂掉电话,打开微信,发现朋友圈显示36条消息提醒,点开一看,自己五分钟前发的一条朋友圈有一堆赞和评论。不对呀,自己五分钟前没发过朋友圈啊!何时了点开图片,哎呀我去,这这这……,又赶紧打开聊天记录。微信有几位好奇心极强的大学室友也在朋友圈下面的评论区送来祝福:
“老三行啊,会勾搭妹子了。”
“老四,不懂别瞎说,这叫撩。”
“我去,老三,你终于让我看见你结婚的希望了。”
“哈哈,你再不结婚,老大家儿子都上小学了。”
……
“高小磊!”何时了表情霎时变得异常恐怖。
“在呢,何总,用不用我帮你给饭店打电话订个桌?”沙发上,高小磊翘着二郎腿,一脸得意。
“那个,下次,选个便宜点的饭店。”何时了权衡利弊,小不忍则乱大谋。
第二天上学,封姜没找高小磊谈话,甚至都没和高小磊对视,有几次还故意避开了高小磊的目光。晚自习,封姜也只是再次做了一下全班动员,毕竟是第一次带毕业班,还是文科的火箭班,学校能把这个重任交到她这个年轻老师身上,她肯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担负起这个责任,要用成绩证明自己有能力带高三的火箭班,而不是因为自己的父亲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长。封姜让同学们都打起精神,高考你不努力就会被别人反超,据说第一次模拟联考,建德学校就要力争最好的名次,而且有可靠消息,济北省铁新中学有三名同学转学到了建德学校,其中有一位同学的老家还是咱们北宁市的。
济北省铁新中学,那不就是金容之前的学校?同学们纷纷看向金容,显然,从金容的表情中,她也想知道转校生是谁。估计,用不了几天,三位同学的信息就能出现在微信群中。
平行1班,程华也提到了建德学校从外省转来了三名新同学,廉冬冬作为曾经的校友,被投来了同样的目光,当然,廉冬冬现在也不知道是谁转学了。
高三的课业压力完全碾压高一高二,学校印的卷子就让同学们应接不暇,每科老师平均每天至少留一套卷子作为作业,每周还不定时的来个小测验。周楠天天睡眼朦胧的,家庭作业不到十二点根本做不完,课堂上老师讲题,周楠也直打哈欠,顾尘没有办法,只能兼职给周楠提神醒脑。高小磊每天总会挑一节课补上一觉,当老师叫她起来回答问题,她也总能答对,比如,中国古代政治制度,她从头到尾说的没有一处错误;翻译古文也是字字准确,更不用说古诗词,去参加诗词大赛绝对没问题。封姜有一次讲白居易的《长恨歌》,又发现高小磊趴桌子睡觉,封姜正要叫醒高小磊,突然,高小磊猛的坐起身盯着讲台,瞬间给封姜整紧张了,瞅瞅黑板,是不是自己哪里讲错了。等了三秒,高小磊举手示意,封姜觉得应该听一听同学的见解,她了解过高小磊的家庭状况,何时了的研究生学历都算是家里的学渣,从小耳濡目染,高小磊的文学功底不一定比自己这个老师差。
“高小磊同学,说说对长恨歌的理解,各位同学也一起听一听,我们互相学习。”封姜非常虚心的等待着高小磊的答案。
“那个,老师,我想上厕所。”高小磊搓了搓脑门“我回来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封姜手里的粉笔在她纤细白皙的拇指和食指间被一点点碾碎,封姜咬着后槽牙说:“快去快回。”
同学们也是很钦佩高小磊,每天自习课大家都在奋笔疾书,争取在学校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回家还能针对自己的弱项再多做些习题。高小磊则是自习课前半节在奋笔疾书,书着书着就睡着了,打铃放学啥也不带,净身出户,跑的比谁都快,第二天上课,老师检查作业,高小磊全写完了,也不知道她啥时候写的,文科火箭班,三十五名同学,高小磊主动要求单人单桌坐最后一排,封姜为了其他同学不被她带跑偏也欣然同意,以至于高小磊啥时候写完的作业一直是文科火箭班的未解之谜。
同样的问题,顾尘似乎也有,每当周楠晚自习在发愤图强的做卷子,一旁的顾尘已经开始看课外书了。周楠身为同桌都不知道顾尘啥时候做完的,顾尘的回答是课余时间,选择判断填空这些小题不需要验算,看一眼就知道答案,大题也就是中午吃完饭早来学校半个小时也就做完了,题型就是那些题型,难度不大。周楠想想自己,每当做到数学大题,思考半天,卷子上却依然只有一个“解”字。
晚上放学,顾尘刚回到家,父亲顾振东也随后跟了进来,出差一周不见人,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告诉顾尘和妻子梦舒宁一个好消息,顾振东帮扶的贫困户养殖的第一批猪苗长的非常壮实,已经卖了十头,今年价格高,挣了两万块钱,等下个月再卖十头,还能挣两万,加上两个大棚种的菜,今年稳脱贫。
帮扶的贫困户脱贫,这倒是个好消息,比考第一都让顾尘高兴,政治课和历史课,老师都讲过,我们国家要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再进一步,我们就会向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目标努力。
顾振东要在周末进行一次实地回访,顾尘也想去。
“你们高三不上课吗?”梦舒宁问儿子。
“周日下午休息半天。”顾尘回答。
“你周日早上就出发,对吧老顾?”梦舒宁问丈夫。
“对,你妈说的对,周日起早就得走,村子偏远,在大山里面,得早点去,儿子,你就好好在学校上学,别跟着凑热闹。”
“爸,你可不能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扶贫资金我可是出了一份力。”顾尘开始争取“股东”应有的权利。
“你出什么力,你卖金牌的钱也没用上,都在你妈那存着呢。”
“那你之前让我卖金牌给你凑钱?”
“这不是为了让你妈出钱,谁寻思你真把金牌卖了。”
“好啊,我要告诉我奶奶,你俩骗我钱!”
没等顾尘告状,顾振东的手机就响了,电话那头传来很急的声音“顾局,省厅视频会议,通知半小时后到会议室。”
“好,我现在回去。”顾振东进屋还没脱外套就又要走。
“爸,啥事这么急?”
“估计是研究抓越狱犯,你俩快睡吧,我这又得一晚上。”说完,匆匆赶回局里。
高三的课业对顾尘似乎没什么压力,晚上开开心心回家来,早上轻轻松松上学去。比起周楠一天到晚的熊猫眼,幸福太多。周楠觉得自己选择理科是正确的,以后就考生物工程方向,研究交换大脑,到时候把自己的智商和顾尘的换一下,哈哈,让他也体会体会做题做不出来的烦恼,到时候自己就给他留一堆卷子让他做,自己时不时的也批评批评他,“这么简单不会做?”、“这都是类型题,要学会举一反三。”、“题做的还是少,咱们再练一道。”……
“周楠,醒醒,快上课了。”顾尘轻轻拍了拍周楠。
周楠搓了搓眼睛,伸了个懒腰,说:“哥,我睡着了?”
顾尘把她压出褶皱的试卷捋了捋说:“都乐出声了,也不知道你做的什么白日美梦。”
“大家快看微信群,有新消息。”班里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同学们纷纷掏出手机,原来,是有人将建德学校的三名外省转校生的信息发到了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