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亓芷寒差点睡过了，要不是林灵大力扯她的被子，又大声地叫她。

　　“亓芷寒，你快点。”林灵叫嚷着，坐在床上，两手抱于胸前。

　　林灵，是亓芷寒的下铺，跟亓芷寒借纸巾的那位。

　　你以为林灵很腼腆？熟了后就本性暴露。

　　亓芷寒同林灵在校道上飞速狂奔。周围，是一群也快要迟到的人。

　　“快点，今天是老姜抓迟到。”林灵说。

　　“我们已经很快了。”亓芷寒道。

　　随后两人到了教学楼，一路跑上教室。

　　亓芷寒坐在位子上气喘吁吁，肚子也在叫。

　　然而铃声响起，亓芷寒一手翻来英语书，一手将包子扔进抽屉。

　　头一次睡过了！

　　林灵大救星！

　　可能是周一的缘故，班里读书的声音死气沉沉，像要焉了的小白菜。声音里透露出的都是懒倦。

　　英语委员温馨自顾自地早读，丝毫不管大家。

　　班主任小陈一路走来，都是朗朗读书声。唯独到了自家门口，声音跟蚊虫一样，让小陈感到很不舒服。

　　“都给我停下！”小陈一声吼，班里逐渐沉默。

　　“你们要死啊？都给我大声读！”

　　小陈一声质问，班里读书的声音愈来愈响。

　　小陈，两面人。做班主任可可爱爱又温柔；做英语老师那就着实恐怖。

　　早读一结束，全部人乱哄哄地下去升国旗。

　　亓芷寒下去广场，快速排好队。

　　紧接着，是升国旗奏国歌。以及，高三的高考宣誓！

　　每次听高三的宣誓，亓芷寒仿佛看到以后的自己。

　　转身，面向主席台。校长又在发表他的感言。

　　亓芷寒低垂着脑袋，突然站在她前面的澄兮的左手握紧，出现在她的视野。

　　“亓亓，给你！垫肚子。”说完摊开手，是石榴糖。

　　“谢谢，我收下了。”亓芷寒说。

　　便伸手把糖放入手心，然后偷偷撕开包装，圆溜溜的、小小的石榴糖就这样呈现在她的眼前。

　　放入嘴里，还是熟悉的味道。

　　铃声响起，校长才长话短说。最终放过三个年级。

　　“终于讲完了，我的肠粉都要冷了！”李自年嘀咕着。

　　“吃完刚好上课，不挺好的？”郦城笑着说。

　　五分钟后，回到教室。

　　楼梯上真的是人挤人！

　　郦城一屁股坐在桌上，翘着二郎腿，吃着三明治。顺便往暮昀阳的位置上一看。

　　“人呢？”

　　话说暮昀阳正和郦城他们同行时，班主任叫住了他。把手里的三张纸给了暮昀阳。

　　“老师，是成绩表？”暮昀阳看着，感到疑惑。

　　“是，第一张是总成绩表的排名，第二张是理科排名，最后那张是文科排名。”

　　“分得这么细。”

　　“这是为你们分科做准备，也算是给你们的参考。”班主任说着，就先走了。

　　暮昀阳驻足在原地，看了亓芷寒的排名。

　　总排名在班第十六名，年级第315名，理科355名，文科第35名。

　　“这……”暮昀阳感叹道。

　　高二分科，她会选理科吗？

　　暮昀阳在走廊走着，再走几步就到班里了。

　　抬眸正好看见亓芷寒。

　　亓芷寒正在吃着包子，见到暮昀阳，觉得十分尴尬！

　　又发现暮昀阳好像有点烦闷，便装作没看见。

　　“亓芷寒，成绩表！”说着，便把手里的表展示在她的眼前。

　　“啊！”亓芷寒微惊。

　　“你先看看。”

　　“哦。谢谢班长。”

　　说着便拿过来一看，班里排名不错，文科排名也不错。其它就算了。

　　暮昀阳见亓芷寒两手抓紧着表，表情却没有太大变化。

　　“班长，我……看完了。”

　　“我拿走了。”说着走进教室。

　　一些同学眼疾手不快，但嘴快。

　　“成绩单，出来了！”陆俊熙叫着。

　　郦城立马从桌上下来，跑了过去。一把从暮昀阳手里抢来了表。

　　“哇！我考的不错啊，班里第三！”

　　亓芷寒在外面站着，听着班里被郦城弄得闹腾起来。

　　暮昀阳，班级第一、全校第十、理科第四、文科第二十。

　　刚刚暮昀阳神色不大好，是不是因为文科单独排名较低。

　　他对自己好严苛……

　　在炽翎高级中学，考完试要先讲试卷，讲完才可以讲新课。

　　今天，也不例外。

　　一群人围着郦城在看成绩表，过了不久，就打铃了。

　　前三节是理综，且这三节上完后三位老师都要找班里倒数前十名的同学今天之内去他们的办公室喝茶，并带上答题卡。

　　亓芷寒很荣幸被物化两位老师点名。

　　在等待第四节课的休息时间里，亓芷寒已经瘫在桌上，一想到物化数的成绩，她心里就有点难受。

　　化学及格，物理不及格。

　　数学70分，150分的卷子。

　　澄兮恰好掉头，看见亓芷寒那么沮丧，便摸摸她的头。

　　“哎呀，没事儿！下次考好就行啦！”澄兮安慰道。

　　“要是下次还这样呢？”亓芷寒看着澄兮，说道。

　　“那就下次再下次！”

　　听了澄兮的话，亓芷寒一脸埋在桌子上。

　　暮昀阳用左手撑着脸，在翻阅着物理书，偶尔望向亓芷寒，接着又低眸。

　　被老师当场点名，想来换作是谁，都有可能伤心吧？

　　暮昀阳想着。

　　好像是刹那间的事，今早最后一节课——语文课，就快要结束了。

　　暮昀阳向来不大听语文课，总是在语文课上刷题。

　　但……

　　快要下课时，言珊老师叫暮昀阳一会跟她去办公室。

　　也指出，暮昀阳的作文分是全班最低的。

　　全部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到暮昀阳的身上，可是暮昀阳一个眼光看过去，大家的眼神又收了回去。

　　亓芷寒不禁偷偷地看向暮昀阳。

　　他的脸上，云淡风轻。暮昀阳心里，并没有太大起伏。

　　铃声一响，整栋楼都躁动起来。

　　暮昀阳跟着言珊老师去了办公室。

　　曾经，暮昀阳从未被老师当堂指名道姓。这是第一次。

　　心里没有太大起伏，但是一点点的情绪波动还是有的。

　　别人怎么想没关系，亓芷寒会想些什么？

　　以前看亓芷寒被老师训斥，他好像是用那样嘲讽的目光去看她……

　　办公室内。

　　“暮昀阳，老师看了你的成绩，整体水平很高。可语文作文拉低你的分数。老师希望你重视一下，并没有批评你的意思。”言珊老师在办公室里的语气温和许多。

　　“好的。”

　　“你是不是作文一直以来都写不好？”

　　“嗯，老师。写作文挺烦的。”暮昀阳坦然道。

　　“没事，慢慢来！老师还是希望你能听下课。或许你能收获到一些对你有用的东西。”

　　言珊老师温声细语，语重心长地和暮昀阳说。

　　“我尽量。”

　　暮昀阳现在的声音放松、爽朗。跟刚才的声音完全不一样。

　　“那你下次别被老师抓到你的把柄。”言珊无奈地笑笑。

　　暮昀阳这边，师生和睦，气氛极好。

　　隔壁办公室，已经非常吵闹。

　　“夏瀛训学生时总是这样，但对学生是极好的。”言珊老师说着。

　　夏瀛，不是他们班的物理老师吗？

　　“老师，我先走了。”暮昀阳说。

　　“好，要对作文上点心啊！”

　　“老师，我知道了。”暮昀阳说完，拔腿就离开办公室。

　　走到了隔壁办公室。

　　透过窗户，望向里面。

　　是亓芷寒！

　　亓芷寒耷拉着脑袋，一副认真听训的样子。

　　夏瀛说到什么重点，她便使劲点头。

　　“别说我为什么第一次月考就抓你们来训。我要你们重视每一科，尤其是物理！”夏瀛说道。

　　“？”亓芷寒想。

　　不是重视每一科吗？

　　“你有没有听老师讲话！”夏瀛厉声说道。

　　“老师，我有在听。”亓芷寒弱弱地说道。

　　“你啊！”话没说完，夏瀛看见窗外的暮昀阳。

　　“暮昀阳，你给我进来！”夏瀛的声音，整栋楼都可以听见。

　　亓芷寒的瞳孔微微放大，而后很快恢复原状。

　　“诶，老师！”

　　“暮昀阳，听说你是班长是吧？”

　　“是！？”

　　“是班长，物理又最好，多多关照一下班里物理差的同学，尤其是亓芷寒。”

　　夏瀛用平常的声音说道。

　　“好。”暮昀阳应着。

　　“亓芷寒，不会可以来问老师我。不要不问，知道吗？”夏瀛和声说。

　　“知道了。谢谢老师。”亓芷寒温声说。

　　“每次进步一点点，到高考时你就胜利了！”说完，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亓芷寒弱弱地退下了，赶忙回教室拿书包。

　　暮昀阳被她远远甩到后面。

　　“喂！亓芷寒。”暮昀阳内心喊道。

　　实际上并没有说出来。

　　亓芷寒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这种场合，暮昀阳都在？

　　不过，第一次有老师关心她，跟她分析文理的利弊。

　　即使离分科还有点远。

　　以前，是直接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