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付诸东流
在这不出名的小城里,人们走在湖边吹着晚风,独自一人也可以感到幸福。
我在跑道上奋力奔跑,迎着盛夏午后的烈日,血腥味冲上嗓子,肌肉酸痛,扶着墙大口大口喘气,真跑不动了,完了,开学体育课无了。
故事的开头总是适逢其会,猝不及防,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的。
苦命人大中午还在补默写,刚刚得到状元还没捂热,并不想被阿洁知道我最后一周写的语文作业(玫瑰)。
没想到直接不收,我的数学试卷还没扔,已经发霉……(寒假作业目前现在应该被火化了)
凹人设失败,收作业的时候我小小声地说了一句:“哪个小丑没交?”
后桌唐某:“小丑是你吧。”
我内心:“去死,转学吧要不。”
……
阿斐说为了让我们适应重点班的美好生活同桌都是原班的同班同学,对,当时我们还有同桌。
当时的座位就卡在中间,没记错的话,按有同桌的地理坐标算,我坐在第二组倒数第三桌面对讲台的左边。
很清楚,死亡位置是忘不掉的。
收完作业阿斐一个班一个班地让我们自我介绍。
光光的名字被提到的时候掌声震到了叙利亚。
简单讲了讲班规就开始手把手教学预习了。
我只记得当天的书箱是有史以来最整齐的,但是人设还是凹失败了,没事高中还有机会。
给老黄送卡片,他当时正在发课本,熟悉的飞碟式发书。我和小马就站在走廊上,趴着那个台,东扯西扯。
小马:“你真的喜欢李某吗?”
我:“???”
小马:“星卡比的钱结一下。”
我:“那不是礼物吗?”
小马:“我指的是运费!”
……
小马:“之前吃方便面掉下去那个菜包不知道被人捡到吃了没有……”
我边晃着手里的卡片边制造了名场面:“哈哈哈……没有吧……哈哈哈哈……”
(狼狈地在五十多人的注视下社死了,哭的很惨)
我把六班钥匙和卡片一起给了老黄,自己偷偷留了一个想当纪念的,后来被发现了就一起还给他了。
老黄一分钟后赶到六班班群:你们要是真的有心就学小霍同学给我红包!
阿洁:冰冰我的奶茶呢?
(……被逼暴露)
某同学:大学霸我们的份还有吗?
再后来后来,回六班拿水杯的时候在讲台抽屉里看到了校运会做的横幅——和小马肝了一个中午。
皱巴巴的一团塞在里面,发霉了,挂在墙上的校运会一等奖有些掉色。
原来拿走了这个水杯,我在这个班所留下的痕迹,就仅剩楼下光荣榜上名字前醒目的班级了。
哪一天换掉了,我就再也不能说我是这个班的人了。
现在想来确实是我多情了……
不停的写卡片,写纸条,偷偷溜进去在黑板上写逢考必过,写数学年级第一请吃辣条,不停的尝试一遍遍将他们的名字写在纸飞机上飞出去忘掉,可是我连名字都记不全。
最近一次听到他们聊到自己是说现在六班的英语课代表因为没写作业被老黄敲了敲头,下面就有同学喊我当年没写作业坐在第一桌现场写写对了被老黄夸。
于是我在六班就无了,最起码对那个课代表来说我无了。
最近一次去是想找伍哥讨要奶茶,趴在门口看见六班同学堆在一起聊天,我刚想开口他们就看了过来。
“去关门喂!”
“嘭!”
小霍同学的手差点就残了。
然后我用左手推开的门,十天跆拳道不是白练的……(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用左手推过一个男生)
他问我来干啥,说我已经不是这个班的人了,这样叫闯班闯楼层违反校规要跑到老黄那告我。
“滚滚滚,一班的狗。”
沉闷的关门声,空气在刹那间被划开一个口子,窗外的白墙依旧映着摇曳叶影,风吹不停,默影也就这样一遍一遍循环播放。
就像记忆深处的一个地方,刚开始你厌恶它,后来你爱上它,最后你离不开它。
就心酸又无话可说,到头来只有我天天搞回忆杀?
我哽住了,真就哽住了,视线自然而然移到那少之又少的班级荣誉墙上最醒目的校运会一等奖上。
但我哽住了,什么也没说,准确来说话被我咽下去了,我要做文明人。
(好吧我当时想说:校运会参加三个项目一金二银,是我让六班挂在了光荣榜前三的地方,我还留着关于六班的一切一切,你以为我脑子有病呢天天跑上跑下找人?我脑子有病天天一到大考就跑来贴卡片?你一句话就全给否定了?)
呸对不起各位我是文明老铁,可能这些话真说出来就不一定那么语气平淡了。
如果可以,我也想乘飞机去张美丽说过的马尔代夫,去游泳,让泪水融入温暖的印度洋,试图拥有鱼一般的七秒钟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