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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彼岸曙光[昕哥篇②]——背影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 荒土青年 1376 2024-11-13 17:26

  我与昕哥不在同一个班已经两个学期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他的背影。

  那年八上,分班很久了,昕哥还是没有分进重点班,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二楼到三楼,打算到三班去找他唠唠。到三班见着昕哥,听见他普普通通的成绩,又想起曾经,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昕哥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回家有点怅然,昕哥成绩疯狂下滑;又给了昕哥点老刘布置我们的试卷给他,提升成绩。这些日子,昕哥的成绩很是惨澹,一半他不上玩仔细,一半他在一个鱼龙混杂的班。唠嗑完毕,我要会一班收书包回家,昕哥也要回一班拿三班的本子,我们便同行。

  到一班时,和梁叔唠了会,勾留了几分钟;一会便收好书包,准备出门去。祝昕因为事忙,本已说定准备离开。他再三嘱咐我回家小心,甚是仔细。但他终于不放心,怕我不妥帖;颇踌躇了一会。其实我那年已十三岁,回家回过几百次,他踌躇了一会,终于决定还是自己送我去。我再三劝他不必去;他只说:“不要紧,自己去不好!”

  我们过了花圃,进了停车场。我开锁,他忙着照看空气。作业太多,得向保安出示出门卡才能出门。他便又忙着和他们说一会就回来。我那时真是聪明过分,总觉他说话不大漂亮,非自己插嘴不可,但他终于讲定了保安;就送我回家。他给我拣定了右的的一个车道。他嘱我路上小心,写作业要警醒些,不要看错题。又嘱托空气好好照应我。我心里暗笑他的迂;他们只认得氮气和氧气,托他们只是白托!而且我这样大年纪的人,难道还不能料理自己么?我现在想想,我那时真是太聪明了。

  我说道:“昕哥,你走吧。”他往乖乖零食看了看,说:“我买几跟烤肠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我看那边商店内的架子上卖烤肠等着顾客。走到那边商店,须穿过马路。昕哥是一个瘦子,走过去自然要费事些。我本来要去的,他不肯,只好让他去。我看见他脖挂钥匙扣,穿着育才大短袖,蓝白色外套,蹒跚地走到马路中央边,慢慢探身下去,尚不大难。可是他穿过马路,要爬上那边商店,就不容易了。他用两脚攀着上面,两脚再向上缩;他瘦瘦的身子向左微倾,显出努力的样子。这时我看见他的背影,我的泪很快地流下来了。我赶紧拭干了泪。怕他看见,也怕别人看见。我再向外看时,他已抱了鲜红的烤肠往回走了。过铁道时,他先将烤肠散放在地上,自己慢慢爬下,再抱起烤肠走。到这边时,我赶紧去搀他。他和我走到车上,将烤肠一股脑儿放在我的书包上。于是扑扑衣上的灰尘,心里很轻松似的。过一会儿说:“我走了,到那边来QQ!”我望着他走出去。他走了几步,回过头看见我,说:“走吧,现在车少。”等他的背影混入来来往往的人里,再找不着了,我便进来坐下,我的眼泪又来了。

  七下以来,昕哥和我都是东奔西走,他的成绩是一日不如一日。他七上认真学习,独力支持,考了很多还算可以的成绩,差点进重点班。哪知现在却如此颓唐!他触目伤怀,自然情不能自已。情郁于中,自然要发之于外;校园琐屑便往往触他之怒。他待我渐渐不同往日。但最近这个学期不见,他终于忘却我的不好,只是惦记着我。我上三楼后,他发了QQ给我,QQ中说道:“我成绩平安,惟数学政史不太好,举箸提笔,诸多不便,大约成绩变好之期不远矣。”我读到此处,在晶莹的泪光中,又看见那瘦瘦的、育才大短袖的背影。唉!我不知何时再能与他同一个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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