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纪念篇——『相逢』
现在是2021年12月31日0点38分,房间窗帘打开,抬眼便是对楼的星点灯火闪烁,月光依旧空明,枝叶依旧摇曳。我侧躺在床上,双手握着开了护眼模式的手机,身旁是陪了我两年的企鹅和八年的小狗,我窝在被窝里,第一次深切地感受到为什么妈妈经常说,这是动物园。
一切恍如初见,2020年最后一天,我在台下第一排看着解光光领奖,送给解光光一袋礼物,里面有我去圣堂山上的纪念礼物鸳鸯鸭,我们一人一只。那一天,阿洁夸了我作文写得好,老黄摸了摸我的头,说没关系的,没有人可以超过你,老刘依旧夸赞着我们班,是育才的希望。那一天,我给很多很多人送了贺卡,因为我觉得,有了他们,才有现在的我,我还靠在床边发呆,想着提不上去的成绩,想着解光光会不会喜欢草莓味的棒棒糖,想着有没有人给我的仙人掌浇水。那时的我,一直觉得,我会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教室,一直吹着那穿堂风,待很久很久。
我第一次央求我爸让我光明正大挨到十二点钟,我看着荧屏上一点点走掉的数字,我抚摸着那只鸳鸯鸭,心里想着什么呢,早已忘却。
跨年之后是总复习,是统考,是玩得昏天暗地的三天,是十一点钟发的成绩,是耀眼的荣光,是老黄长长地一段话,是我半夜在房间里和小金鱼熬了三小时的电话粥。
我在高兴着什么呢,是未来一个月的寒假都可以拿着手机了吗?是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吗?我不知道。
那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事。解光光语文没考好,历史新低九十四点五,她错的全是基础题,她后悔万分。她和我讲了好多好多,和我开玩笑说一起从三楼一跃而下吧,第二天有新闻——震惊,育才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三双双一跃而下,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我深夜找了阿洁,阿洁输入了很久很久,最终只剩四字——她很坚强。
对呀,向着阳光,灿烂坚强。
第二天又是枯燥的网课,日复一日,英语网课时我还记下了一个扩展问题的答案,我猜到老黄会问,他很大几率也会点我,我回答得上来,他会很开心的。当时的我,在遐想着开学后老黄会怎么说,会说“你们都要学习霍秃秃啊”吗?
最后几天还是没能完成作业,四天,一天一篇作文,最后一篇作文是与菲菲姐一起去金花茶写的,明明是很沉重的话题,我们却边写边笑。
我甚至很不要脸地每天发给阿洁批改。
开学注册去了风雨球场开会,点名单时我是倒数第三个。结会后我妈去了一班教室,我还逗留在六班。我坐在期考前的座位上,桌子右上角还有我用小楷写下的“以梦为马,不负韶华”,我试图擦掉,但它早已干透了。
我看向窗外,那片阳光限定的默影还在播放,灿烂无比,饮水机的热水永远是一百度。身边是霞哥、小马、雯姐、BB、涵涵姐,还有很多早已熟悉的同学,我多希望能一直在那里,发呆。
“冰冰~要去一班了窝,别太想我们。”班里平时很皮的男同学笑着对我说。
我走到门外,掏出手机拍下班牌,把两串钥匙其中一把,和贺卡一起交给老黄,另一把是我自己配的,我想当纪念。
老黄很开心地在Q群说:你们都要学习冰冰,给我红包。
下午泪洒六班教室外。
是新班级的第一节课,有座位表,同桌是BB。先收寒假作业,到我这的时候我习惯性清点人数,发现少了一本,对着后桌说:“哪个人没交?”
后桌,就是小唐:“你才是那个小丑吧。”
这是我在一班听到的第一句话。
很平淡的一段日子后,选了班委,我还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填了个历史课代表。
万万没想到,还带限制的。
然后稀里糊涂当了学委,傻不拉几求来了个语文课代表。
阿斐:“我的课代表都太迷糊了,需要你来调和一下。”
我内心:别想,我更迷糊,你指定后悔。
然后知道了后面两个好人的名字,交换了成绩排名,我们就组成了新团体,至于名字……四害……
很多故事前文提及过了,这里不多赘述,只讲细节。
第一次上老张的课,老张在提规矩,我实在困得不行,但我想我可是年级前三,我现在睡了那岂不是失去形象(说的像我有过形象一样),我就强撑,熬到了下课。
给阿斐搬作业,直接滑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终于意识到老刘是成绩动物,不带感情那种。
老张第一次抽背,狗哥没背出来,全班第一个被罚抄的。我背的磕磕巴巴,还没有子亘的流利。
六班同学:你的小马都被霞哥抢了你还不去找她玩?
阿斐看了我的四篇作文,分都不低,她说我能在最后三天写出这样优秀未满,标准有余的文章,也挺神奇。
我见识了狗哥不欠的模样,限定两周。
小唐第一次说我长得丑,我打算和他绝交,但我还是揣着一包奥利奥给了他吃。
第一次听到小蓝的声音——变声期的男生声音那么好听的吗?
选优秀少先队员,后面两位因为无人可选就填了我的名字,话说,我在六班选三好学生时,人缘不太行,基本没票……还好老黄明眼人。
解光光没和我讲什么话了,沉迷数学物理。
第一次在重点班考试,成绩直线下落八名,从语文状元变成语文单科十五开外。我走进办公室,张美丽在说我不仔细读题,走出办公室留了一条缝,传来张美丽的声音很大——听说霍秃秃是个学霸喔!
我和丝丝酱互嘲,我俩语文第一道送分题和病句都没写对,这语文状元够水的。
我想象着和狗哥一起上台领政治状元的情景,真磕碜。
第一节体育课,跑圈还行。
偶然间知道和聂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霞哥说我和小唐很像,是性格呢还是神情?都很倔是真。
历史作业忘写了,最后几分钟补完,课代表小缘缘说,还是要记下我的名字,不然对很早就交了的同学不公平,我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还有如此负责的班委。
体育课摔了一跤,脱口而出一句“我去”,纪委懿哥要我两元,我没带,答应下午给,结果班会课她忘了,直接点我名,这是我第一次在新班级社死。
六班同学和涵涵姐吵架,我边看电影边骂回去,手欠点错把消息发到一班班群了,阿斐班会课内涵我带负能量进班。
ps:我当时还没意识到,阿斐这句话一语成谶。
段考成绩出来的当天,老黄上午在六班夸我:你们都要向霍冰学习啊,下午骂我:那个霍秃秃和霞哥一样十几名了。
中秋节没给老黄送贺卡,他在Q上追问了我好久。
月考逃跑了,考数学的时候狗哥坐我旁边,那个三角尺一直掉,我想帮捡,他不让。我看到炫哥走来走去我就晕,心态崩了我就走了。
我留下了我和小唐第一次传的纸条,他玩剩下的那种学生香水吧哈哈。
解光光的鸳鸯鸭不见了,我的也不见了,我俩异口同声——双宿双飞。
小蓝说我丑,我追杀他,他踹了一脚我的课时作业。
换座位了,我前后左右都是望尘莫及的大学霸,我处于班级C位,我很害怕。
智鸟抢我作业抄,我不给,他抄起三角尺和我干架,我肯定干不过啊,没想到他玩真的,我手肘上刮出血了。我实在忍不了了,但我没办法,我只能威胁他说我要告状,小唐听见了,他说:我从没见过你这样一点小事都要告状的女生。
我还是告了,阿斐让我涂点药,然后没理,这大概就是关系户的力量吧,我懂。倒是小唐告诉了智鸟,智鸟一脸阴沉地把前两天抢的笔还给了我,我以为这样我们就再无瓜葛了,没想到短短一节晚自习后,他和小唐又开始拿我的试卷折纸飞机!
月考成绩出来那天,有一节体育课,又是练肢体动作,没错,我和小马还是一组,我们什么也做不出来,山哥说我是在长征。最后山哥让我们冲圈,我闷着头冲的,事实告诉我我还不是碌碌无为的废物,最起码,体育中考项目我还行。
家长会,我们在大教室上晚自习,我望着远方的红霞心里明朗无比,唐垃圾人的声音又把我拉回现实,他写了一大张纸板——霍秃秃和周神原地结婚,喊的很大声很大声。下课后,他把纸板塞到黑板最上面,这是在鄙视我的身高吗?我寻思他也没高多少,平平无奇一米六五。不对啊,该关注的是这个地方,全班都看得到啊,所以,当时还逗留在教室的同学都看到那张牌了……
那天晚上我没和小唐、小蓝他们上三班挨到十点,找不到我妈我就走了,小缘缘异常坚定地说要去找阿斐,这已经涉及校园暴力了。
话说,以前和小唐玩得好了,我就经常拿本书追杀他,有一次他吐槽是我打到了他头,导致他的数学成绩一落千丈,我气不过,狡辩着打的是脸而已,他抄起一本作业呼过来:脸就不是头吗?
给我整傻了,不是,要不是你天天上课踢我凳子,我能烦到拿本书追杀你吗?我直接神预言,半年后,小唐被一个女同学天天传纸条聊八卦骚扰,他也很烦一掌过去,女生快飞了。
小唐在一班最后的座位在第一组第一桌,他物理考试没来,我帮他写好了暑假作业上的名字。
解光光和霞哥玩的好好,她们共同话题好多。
大家都要好好的,还有十一分钟,我这样的垃圾人,要不就别见到我了吧,对不起,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