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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起【壹】

但愿我可以没成长 荒土青年 3214 2024-11-13 17:26

  我还是觉得我需要在这段记忆完全消逝前写一写这个一直停留在记忆深处的学期,没有说刻骨铭心吧,至少这三年我都无法忘却。

  分班之前一切都顺利得难以置信,成绩起起落落也都在前十,小透明也会焦虑。

  会因为考试失利给老黄写道歉信,会因为上课打瞌睡不敢直视炫哥,会因为没来晚自习和同学们打打闹闹而遗憾。

  当时的老黄有多爱我呢?

  我不清楚,我只知道他会偷偷掩护我来晚自习听课,会把自己的饭卡扔给我让我吃点好的,会在身后吓我,会把我设为他的特别关心。

  直到分班之后的第一次考试之后,我才猛然醒悟,他要的只不过是成绩。

  我以为我进了前十,就会拥有光光那样的人气,结果依旧小透明。

  新班级除了BB和后面那两位,我也不想弄新社交了,烦透了。

  光光由于魅力四射被抢了!!

  可恶,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依稀记得刚分班的时候,就出矛盾了。涵姐和六班老同学吵架,不可开交,我天真无邪地去劝架,出于某种护短心理,我站在涵姐这边,以至于到现在都被六班人追着骂叛徒。

  手残日常发错消息在一班群里,五分钟后被人提醒,撤不回了。

  第二天被阿斐内涵在班里传播负能量。

  当时我就想退出班群沉默到毕业了。

  后来某次与涵姐吵架——

  我说:“早知道当时不会帮你的。”

  涵姐:“我用你帮吗?”

  再后来某次被婵姐全班性留下来背书,背完了我像条咸鱼,我们四个就传纸条画画。

  传到我这涵姐就转过身来了,纸上是一个挺奇妙的生物。

  涵姐:“你们画谁?”

  唐肥鸡:“你。”

  涵姐喊起小马就走,头也不回还挺潇洒。

  我攥住她还想解释点啥,晚了。

  涵姐:“再这样你们都完了。”

  黑化的我转身给了唐肥鸡一拳(一掌?)——毁我青春。

  当天下午我拿着所剩无几的散钱给涵姐买了杯烤奶,想要用全糖缝合我们友谊的小船,给了她许多零零散散的小东西。

  她没看多少,抽出几支有用的笔就把礼物袋还了回来,信也没看。

  行吧是我落后了。

  奶茶泼了,我被骂了,在全班人面前把地拖了,站在教室外喝完了那杯半瓶冰块的全糖烤奶。

  我家住七楼,跳下来非去世即残废,我当时甚至想好用什么姿势穿什么衣服去世了。

  胃痛没给我机会,当天下午英语课我拿着药蹲在厕所里,保济丸和板蓝根混着,苦没了。蹲了整整四十四分钟,我掐着点的。

  再后来小马的座位离我越来越远,我们也没什么共同话题了,也就基本散了。

  世间美好与我环环相扣,果然我不适合交朋友。

  后来她们几个去密室逃脱,去看电影,去吃饭,我被我爸困家里写题。

  可能也是因为这些小事情,我不太喜欢和女生说话了就,很奇怪吧。

  除非我又成为了舔狗。

  鱼鱼酱在吗?(暗示

  再到后来晚自习我也不急着回家了,等人基本走完了,唐肥鸡就问我要数学作业抄,边抄边吐槽我的字迹越来越潦草,小蓝依旧踏实努力挣扎在这个社会的底层,我也一样。

  快要段考的时候我觉得我可以重新开始的,排名指数型的增长又把我从头到尾用全糖烤奶淋了个通透。

  早上老黄还在号召六班的同学向我学习,下午就变成了唉声叹气,烂泥扶不上墙。

  关键是成绩出来了,上学期的颁奖仪式也紧跟着举行。

  于是一个刚刚跌出年级前十的拉胯人又上台领了一等奖和两个状元,知情人都会对我唏嘘。

  当天晚自习回家,我看见老黄,他说:“你如果真的从一班被退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讲什么好……”

  他有半句没说,哽住了,但我也懂。

  “你当时可是我们班的第一啊。”

  一整个凝伫在台阶那里了,我在那个角落坐了许久,晚风带来了许多往事点滴,我想了很多,曾经的荣光与挫败从未离开,他们只是在另一个水平线上看着我。

  我在万丈深渊里挣扎,心中尚存着信念的灯塔,我想去远方看看。

  尘埃四起,久远模糊的目标逐渐清晰。一年前的我专一地想要考上我爸妈的母校,当时市里封神的高中——南宁二中。

  我们是河中央的摆渡人,身旁伴着永不消散的缕缕迷雾,孤独地划着断桨,我们曾经都到过彼岸,所以我们会回头寻找自己的足迹。

  ——部分摘自给小蓝十四岁的生日贺信。

  对岸有什么呢?是苍苍的森林草地,是风吹蝉鸣空桑林,是荣光照在我们身上,谁都曾被所有人重视不是吗。

  (关于段考前的一切我觉得还是从七上期考讲起为好。)

  期考前我经历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成绩下落,从第五到第九,班级排名第一次被挤下来。

  当时老黄的眼神里或许夹杂着失望和安慰,混浊又复杂,我到现在还记得。

  第二天我就迟到了,那天的闹钟就是没吵醒我,现在想想估计是因为哭了一晚上失眠了,后半夜昏昏沉沉睡得很深。

  被早读铃吵醒的,惊醒后闹钟不偏不倚指向七点二十。

  完美迟到。

  我让老妈帮忙请假,然后百米冲刺奔向学校(老黄说过迟到可以请假,就不算迟到,是不是很……好玩?)

  我酿酿跄跄站在门口,老黄正在里面公布成绩,我当时已经想好要转到哪个学校了。

  老黄倒是不慌不忙,笑容扯起眼角的皱纹,让我进来,还开了个小玩笑,那节课我没听多少。

  课后被老黄叫去走廊,他拍拍我的肩,也没有怎么责怪我最近的状态,只是让我好好加油,不要让别人超过我。

  谈话的最后,他说:“没人可以超过你。”

  回到教室,回到角落的座位,窗外木棉花开,在南方的孩子看来,如同下雪般惊喜。

  随手扯了一张草稿纸,一笔一划写下我在《水浒传》中最喜欢的一句诗——守得云开见月明,小心夹在校卡里,直到现在还在,我的QQ签名也一直如此。

  我守着自己的一小片天地。

  接下来的两个月,记忆早已模糊,只知道当时的目标十分明确,我向着那个不太可能的目标一步步靠近,小舟船沿似乎触到了彼岸的泥土花香。

  考前听了一晚《七月上》,看了许久李白的诗,如同身在数千年的时空,对月高歌,饮酒泼墨——我永远相信乘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

  最后一科是政史同卷,我依旧秉持着文科做来练字的精神,写了慢慢一大版。

  放下笔那一刻,风吹不止,望着窗外,对面的学长学姐也在奋笔疾书,我们都在用笔书写着自己星光点点的未来,突然有了以笔代戈的豪放气概。

  总之一切都释然了,无论这次考得怎样,前途终归光芒万丈。

  出考场和光光对答案,我俩语文错的那叫一个离谱。

  阿洁:“咦,果然你俩话多的考得差,你看看别人,啧啧啧。”

  我和光光:“哈哈哈。”

  阿洁转身和阿斐笑:“你知道吗,我们这两个班的课代表,一个找不出病句,一个第一题都错哈哈哈哈哈。”

  阿斐:“牛哇!”

  我和光光:“哈哈哈。”

  ……

  等成绩的三天,我一直在珍惜可以拿到手机的机会,玩了个昏天暗地,毕竟我认为我考得巨差已经无脸见人。

  我当时真的没想到这会是我至今为止最高最高的巅峰。

  再往后的日子里,我也一直在向这个曾经的巅峰攀爬,我可以的,毕竟我曾经到过那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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