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五岁那年,被陈母带回了江南,住在姥姥家,姥姥家的一切都让小陈曦感兴趣,细水流长的小河穿过两岸的小木屋,小木屋前还伴随着一排柳树,微风拂过,细柳便摇曳起来,倒有几分江南女人的温婉,宽厚的石桥坐立于河上,孩提于上面玩耍,有的胆大攀岩在石桥边上,看向小河中的小鱼,但最后不免于被自家母亲拿着洗衣棒槌追着打。
贺唳林也是在那年与陈曦相遇的,那时陈曦就坐在家门口,一双眼睛灵动地闪烁着,手里拿着画纸,装模作样地学着画家的手势,对着门前的柳树和小河一阵对比,然后画在纸上,色彩丰富,杂乱无章,那天贺唳林刚好从学校回来,路过36号,看见小女孩认真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小女孩似乎是听见有人的嘲笑,嘟着嘴左看右看,,最终锁定在贺唳林身上,“喂!你笑什么?!”陈曦圆嘟嘟的婴儿肥因为生气鼓了起来,拿画纸的手插在腰间,另一只小胖手指着贺唳林。
贺唳林感觉自己又被眼前这人可爱到了,又笑了声。
陈曦更气了,“我问你笑什么!!”两只脚拼命地向地上跺。
贺唳林瞧把人惹生气了,把手上带着的一根红绳取了下来放在陈曦手中,那是他今天学手工课做的红绳,“给你,我觉得你太认真了,所以笑了,这是我做的,就当给你认真的奖励。”
陈曦看了看手中的红绳,细细软软的,中间还被加了一颗小小的银色圆环,顿时高兴了,手中的画纸都被扔了。
满心欢喜地欣赏完手中的红绳,然后问,“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贺唳林。”
“鹤力林??哥哥,你是像大白鹤吗?”
贺唳林无奈摇了摇头,然后用手指戳了戳陈曦的脑袋,“是祝贺的贺。”
“奥哦,哥哥我叫陈曦,耳东陈,晨曦的曦,是晨光的意思哦。”
“好,我记住了,陈曦。”
“嗯嗯,那个……贺哥哥,你可以不可以帮我戴一下这个啊”陈曦说完,指了指手中的红绳。
贺唳林无奈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给人戴好,小家伙,还挺会使唤人,虽然现在也会呢。幸好,自己发现得早,不然被别人抢了去,贺唳林觉得自己会哭死在厕所。
那天之后,陈曦就和贺唳林的关系好了起来,陈曦天天在家里叫着贺哥哥,姥姥和姥爷被这小娃娃烦的不行,就带着陈曦去了贺唳林家玩,陈曦每次待在贺唳林家,每到晚上四五点,就不愿意回去,贺唳林就得哄她,摸了摸陈曦的头,然后用纸擦掉陈曦脸上的泪,“别哭别哭,贺哥哥,明天给曦曦做好玩的。”
陈曦听见好玩的,眼睛直放光芒,“真的嘛,那贺哥哥要答应曦曦哦,不许食言!!”
贺唳林一脸正经,举出四的手势,“绝不食言!!”
“好!!”
在走之前,陈曦又跑回来跟贺唳林说,“哥哥!为什么每次都是我来你家玩呀,你什么时候去我家呢?”
贺唳林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下,好像自己确实没去找过陈曦,“那我明天去找你好嘛,以后都我去找你去,但你要答应我,不许乱跑,待在原地哦!!”
“好!!”
从那以后,都是贺唳林每天向陈曦家跑。
三个月的暑假转瞬即逝,贺唳林被带回了溟市上一年级。
那天陈曦等了贺唳林好久好久,都没见到贺唳林来,陈曦心想肯定有事耽误了,就一直等一直等,那段时期正值深秋,白天热,晚上冷,陈曦吃完晚饭就坐在门口等贺唳林,结果依旧没等到,陈曦嚎啕大哭,“你不是说我在原地等你!你就会来找我的吗!!”
陈曦依旧穿着白天的短袖,晚风一吹,便发起了热,待她姥姥发现陈曦的时候,陈曦已经吹了俩小时的冷风了,人都快烧糊涂了,才送了医院,陈曦醒来就不记得她跟贺唳林的事情了,后来她被带去了溟市,也很少回江南,姥爷得管品牌,姥姥也就跟着姥爷,一晃几年都没回去,陈曦也就没管了。
只是问起手上的红绳,陈母也不知道,姥爷忙也忘了说,姥姥觉得自己力不从心,便独自一人回了江南,陈曦也没问到红绳的来历,后来姥姥去世,留下的也只有桃花酥的记忆,关于这根红绳她一概不知,只是觉得戴着,会有人来找她,只是会是谁,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戴的时间太久,之前做的也太小,陈曦把自己头发剪了一截,放进红绳,将过于旧的红线换了,就这么一直戴到了现在。
贺唳林将他们小时候的故事一一讲给陈曦听,陈曦的泪水止不住往下流,“对不起,对不起,我为什么会把你忘了啊?”
贺唳林见眼前的人,哭成了泪人,也心疼不已,安抚着,“没事儿,我没忘,况且你还记得红绳不是吗。”
陈曦点点头,模样跟小时候贺唳林哄她的姿态一模一样。
贺唳林没忍住,身体前倾,嘴唇便覆上了陈曦的唇。
俩人沉溺在这个吻中,绵延漫长,清甜而至。
二人的婚礼,桃花铺满了整片红毯,只因贺唳林觉得桃花是最配陈曦的颜色,晨光中的桃花,格外地令人陶醉,婚礼中央摆着两幅画,左边的画,色彩斑斓却始终看不出是什么,右边的画,依旧色彩丰富,却让人一眼看出那是拥有着江南风味的36号。
爱情以画开始,以画结束。
晨光冉冉升起,白鹤鸣叫满林。
贺唳林宣讲着誓词,“陈曦小姐,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第一眼见你,你可爱的模样就深入我的脑海,我也没想到那个可爱的模样却在我脑海里重复上演了不知多少遍,晨光冉冉升起,白鹤鸣叫满林,我们终会相遇,我也终会爱上你,你是我的宿命,此生,下辈子,都是。”
陈曦忍不住抹了眼泪,开口,“贺唳林先生,相遇,相逢,我依旧会爱上你,你是我这辈子逃不脱的枷锁,我也甘愿被你永生困住,也愿意为你升起那抹晨光。”
“新郎可以亲吻您的新娘了。”
贺唳林轻轻捧住陈曦的脸,嘴唇去寻那抹艳色,开始的轻啄,最后的吮吸,他们沉溺在爱海里,周围无声无息,只有彼此的胶着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