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哥,你身上还有钱不?”明知前段时间所有人都倾其所有帮助陈留刚开了公司,可我仍抱着一丝希望。
“这个月的伙食费。”王志强掏出皮夹,准备将皮夹里的钱拿给我。
我推回,然后告诉他我想帮雪菊,哪怕是一点点也行。
“我去想想办法,凑一点是一点。昨晚是不是没睡好啊你?”王志强看我满脸疲惫,还有黑眼圈。
“没事,饭后我去宿舍躺一会就好了。”对面前的饭菜我有点无心下口,而王志强直接抢过我手里的勺子,挖了一口饭菜就往我嘴里塞。
“天啦,那么大了你还宠着她,吃个饭还要喂啊!”孙雅秀端着饭盆做到了王志强的旁边,还把红烧肉夹给了王志强。
“她为昨晚那个雪菊的事犯愁呢,想帮,可我们的能力有限。”王志强再次拿起我的勺子,而我立马抢回,告诉他我自己吃就是了。
“不行的话我电话给我爸,让他给我打点钱。”孙雅秀说得是那样的轻松。
“不用了,刚哥开公司你刚向家里开过口,这样不好的,我们自己想办法。”我开始把汤往嘴里呷。
“上次打给刚哥的钱都是我爸给的,我这里还有点零花钱加上伙食费,能凑个伍仟元。”孙雅秀给了个底。
“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哈。”我忽然想到了向爸妈求救,决定给他们电话。
我放下只吃了几口的饭盆,站起身。
王志强一把拉住我,让我吃完再走,说不吃饭身体会吃不消的。
孙雅秀则劝王志强让我走吧,吃不下让我硬撑会很难受的,现在对我最好的方式就是让我自己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我冲孙雅秀感谢的笑了笑。
一路小跑,来到食堂外的磁卡电话亭,我用磁卡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是妈妈接的。我把事情大概地阐述了一下,然后问家里有没有可以动用的现钱。
妈妈说等爸爸回来商量一下,晚上会给我电话的。
“馨雨,听说你为雪菊的事愁到觉睡不好饭吃不好,是吗?不好好吃饭睡觉,哪有精神去烦这事呢。”张泽雨刚好路过,驻足,一脸严肃地看着我。
“我很好,马上回宿舍躺一会就好了。”我拔出电话卡,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谢谢你,为我们的老乡这么费心!”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张泽雨真诚地给我点了点头。
“傻瓜,她也是我老乡好不好,而且是儿时玩得很好的同学。”我心里这么想着,可嘴里说出来的却是:“有一种情叫乡情!”
“谢谢!”张泽雨再次冲我说道,他的眼里满是真诚、感激和温情。
当我转身走向宿舍的时候,心里对自己说:“好想让你相信我就是那个你要找的馨雨,可你偏偏不信,而且不希望我是曾经的自己。好吧,在你们面前,我只能是现在的自己!”
当天晚上,我没去晚自习,就在宿舍等妈妈的电话。
终于等到了妈妈的来电,他和爸爸认为这是救命的钱,会抓紧时间努力去筹钱的,等筹到了就给我电话。
几天后,我再次接到了妈妈的电话,说筹到了五千元,晚上会送到学校的大门口,让我到时带着舍友一起在那等着,让注意安全。
晚上在宿舍,我在纸上写着:孙雅秀5000,周秋曼450,赵蕊蕊900,爸妈5000,我自己可以拿出的伙食费200,合计11550。
我扔下笔,一筹莫展,其他舍友都不明白我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只一面之缘的女孩这么卖命的筹钱,而我也回之淡淡一笑。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我下楼去和爸妈接头。
“馨雨,给你!”王志强将一个信封塞到我的手里,当我走出宿舍大门口时,守候的王志强叫住了我。
“你哪来那么多钱的?”我看了看四周,小声地问他。
原来王志强找了他的父母,说了雪菊的事,他们认为我的事就是他们的事,所以给强哥送了5000元,强哥宿舍几个人凑了1000,当然前提是这个月他们的伙食质量将大打折扣。
“谁让你是我爸妈喜欢的馨雨呢!”王志强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头,“你一会准备去哪?”
“爸妈给我送钱,在大门口等着我呢。”我边说边跑,王志强则在后面追,让我慢一点。
当我从妈妈手上接过厚厚的信封后,我忍不住分别给了妈妈和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说他们是世上最好的爸爸妈妈。
看着我手上厚厚的两个信封,王志强建议趁现在陈留刚还没下班,把钱一起送到他那,然后放公司的保险柜比较安全。
于是拿上宿舍的钱后,我和王志强一起赶到了公司。
当我们走到路边门面的时候,外间没人看着,于是推门进到了里面,张泽雨和陈爱英也在陈留刚的办公室。
“你们俩怎么来了啊?”看到我俩走进办公室,陈留刚起身,而张泽雨和陈爱英满脸疑惑。
我把两个信封放到办公桌上,打开先前在宿舍写的那张纸,随手拿起办公桌上的钢笔,接着写道:干妈5000,强哥宿舍1000,总计17550元。然后把信封和写有明细的纸向刚哥的面前推了推。
“你们这是......”陈留刚一脸诧异地看着我俩。
我告诉他,这是我们这段时间能筹到的钱,明天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再筹一点,这些钱放这里的保险柜比宿舍安全。
“我们也凑了一点,加上你们的这个,还差几千元,明天想想办法应该不成问题。”陈留刚如释重负的坐到了椅子上,头靠在椅背上,一副绷紧的神经瞬间放松的感觉。
“我马上给雪菊电话,让她别担心了,准备辞职先回家照顾她父亲。”陈留刚拨电话的手居然有点抖,他说是自己太紧张了,没想到我们帮了那么大的一个忙。
当电话接通,雪菊知道大家为她筹到钱后,居然泣不成声的说不出话来,陈留刚表示,让她立即离开KTV,明天晚点筹够钱了再给她电话,到时他陪着她一起回去都可以。
在一起回宿舍的路上,张泽雨说我们帮了一个大忙,这个恩情他们是不会忘的,而一直对我有敌意的陈爱英,破天荒地笑着对我说了几次谢谢。
那晚的风虽和前一天的没什么区别,但我感觉却是刺冷后的温暖。
那晚,我睡得很香很踏实。
第二天在瞿老师办公室做事的时候,我心里一直纠结要不要向老师开口先预支自己勤工俭学的工资,虽然一个月只有100元。
张泽雨虽也在做事,显然没了之前的激情,甚至多了几分忧愁。他心不在焉地复印着文稿,有时发愣几秒,有时不自觉地发出微微的叹息,有时抬头看向正在备课的瞿老师。
就在如此十几分钟后,张泽雨深吸一口气,挺直背,歪头看了看聚精会神的瞿老师。
“要不要向瞿老师开口呢?”看到张泽雨如此忧心忡忡,我在心里问自己。
“老师,我可以预支一下我后面一年的工资吗?”就在我无比纠结的时候,张泽雨坚定地走到老师面前开了口。
“是有需要用钱的地方?”瞿老师放下手中的笔,转向张泽雨。
“是的,现在很需要这笔钱,算我借的也行,后期我会还的。”张泽雨手里的文件都快被他给拧坏了。
瞿老师指了指他手里的文件,张泽雨这才意识到自己紧张得动作,赶紧用手捋了捋褶皱的文稿纸。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预支。”我放下手上的活,站到张泽雨的身边,面对着瞿老师。
“你们俩这是唱的哪一出啊?如果真的急用钱,老师可以个人先借给你们,等你们有钱了再还就是。需要多少啊?”瞿老师漫不经心的继续抓起了笔。
“伍仟。”当张泽雨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瞿老师握笔的手定住不动了,他歪头看向我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再说一次,是多少?”
“伍仟!”我大声重复着。
瞿老师再次放下笔,一脸严肃地问我们要那么多钱干嘛,我们如实告知。
听完张泽雨的叙述,瞿老师紧锁眉头,笔在他的指尖开始转了起来。
只一会的功夫,瞿老师让等他回家和师母商量一下,明天给我们答复。
而我们表示不能等了,很急。
“好,好,我马上回家一趟。一个小时后回来。”瞿老师急匆匆地走出了办公室。
一小时不到,瞿老师找到我俩,将一个装有五千元的信封交给了我们,我们俩给他深鞠躬表示感谢,而他则说有我们这样的学生是他的骄傲,谁还没有困难的时候呢。
后来,雪菊从KTV辞职,有了我们的筹款,她父亲第一时间进行了手术,而且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