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舒：“你肯定听过程校草的名号吧。”

　　林青竹当然听过，但没见过。

　　她在后面，看不到领奖台。

　　当事人就坐在后面，安舒克制着激动，在纸上分享初中追光圈流传的一句话‘上有池安，下有程旷，不谈风月，光芒无双。’

　　林青竹觉得有点夸张。

　　安舒写完就上台了。

　　祝大家像她的名字寓意，一生平安舒服。

　　林青竹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大家好，我是林青竹，林间瑟瑟石，数竿青青竹。一起努力圆梦吧！”

　　李明晞见安舒同桌上去，给面子的放下手机，等看清女生的长相，他瞬间炸了，“靠，害你湿身的傻妞，居然一个班的。”

　　程旷靠墙，没什么反应。顺着李明晞发现新大陆的眼神，他扫过台上女生的领子，已经齐整规矩，不轻不重的声音甜软顺耳，像个乖学生。

　　李明晞：“我觉得她居心叵你，离得这么近，你要小心。”

　　“吵死了。”

　　程旷推开凑过来的脸，屏幕上显示Game over ，他锁屏。

　　林青竹说完下去，跟上台的程旷在半道擦肩，两人目不斜视，谁也没有看谁。

　　程旷从进班级开始，黏身上的视线就没断开过。不知道彭海是不是故意的，留他在最后登场。拍桌起哄声一片快把楼顶掀翻，彭海不得不黑脸出来维持秩序。

　　“啊啊啊，好帅，林青竹，快帮我拨119，有人在我心头纵火。”

　　“安舒，你先放手啊，好好听你家草说话。”林青竹的胳膊被安舒按到发胀，本能吸气。

　　安舒花痴般点头，不枉自己耗费心力考来一中，分科后能和程旷在一个班。更巧的是，自己这座位选的太好了，同桌她满意，后桌也顺心。

　　林青竹捏捏手臂，见那个人站定在讲台中央，颇有气场。全班就他没穿校服，白色T恤简单干净，黑色休闲裤，包裹着双大长腿挺拔如松。黑色短发层次分明，浓眉被额前的碎发半遮，黑眸剔透漂亮，白面粉唇，精致高贵。

　　校草，倒也不负盛名。

　　他说：“一中程旷，前程的程，旷课的旷。”

　　声音懒懒得，介绍很不走心。

　　台下有男生起哄：

　　“都旷课了，还谈什么前程啊。”

　　“就是。”

　　“怎么前程似锦啊。”

　　底下人笑得前仰后合，连彭海也忍不住笑出声。

　　林青竹余光瞥见台上人微提唇角，眼神没什么变化，不慌不忙道：“旷是奇才，什么不行。”说完挑眉一笑，肆意的桃花眼吊着，又拽又痞。

　　晨光熹微，透过窗沿洒进来，一时之间，分不清是光线太亮还是他太耀眼。

　　台下掌声雷动......

　　程旷闲庭信步回去，收获了李明晞不值钱的大拇指：“程总，我服。”

　　下课前，同学吼着程旷当班长，被他拒绝。彭海卷起点名册定李明晞当班长，程旷没躲掉，领了数学课代表的位置。

　　安舒和林青竹上厕所回来，位置被男生霸占，安舒大声嚎一嗓子，大家纷纷让位。

　　李明晞快聋了，咬牙：“安舒，你好歹是个妹子，淑女点行不行？”

　　“你们又不是绅士，我淑什么淑，纯属浪费。”都在一中初中部待过，熟门熟路，装纯糊弄外班人还差不多。

　　李明晞放弃跟安舒掰头，逮住正要进去的林青竹，“喂，林同学，还记得我和程旷吗？”

　　林青竹回头，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李明晞，又看了看程旷，说了句，“你们好。”

　　李明晞坏笑，“我们好不好，你最清楚啊。”

　　“不是过去了吗？”林青竹底气不足，声音勉强被对面人听到，本就白皙的肤色此刻比粉白的墙壁还晃人眼。

　　“嘿，是路人自然就过去了。但，咱不是同学吗？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林青竹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们班长，咖啡渣蒸发了，衣服洗完应该也干了，现在计较有意思么。

　　李明晞见她不出声，又贱嗖嗖的问：“你坐这，每天对着程旷，爱心够折吗？”

　　对着程旷，折爱心？画面太诡异，林青竹腿麻。

　　“那是我室友折的。”当时包里只有一张20远纸币，她不想别人吃亏，只能拿出梁雨润折的爱心递过去。

　　安舒懵圈了，没懂案情，转身问：“你们和林青竹很熟？”

　　“哦，今天她......”李明晞挨了程旷一脚，老实闭嘴不谈早上的事，胡诌道，“我就是觉得林同学眼熟，相见恨晚。”

　　“你是不是还想说这个妹妹我曾见过？”安舒白了他一眼，“李宝玉同志，你注意点，不要看我同桌长得好看就套近乎。”

　　“我套近乎？”李明晞伸长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看程旷。

　　“有道理，别套近乎。”程旷说完扫一眼目瞪口呆的林青竹。

　　早死早超生。

　　不说开，总觉得程旷的眼神在戳她的脊梁骨，初来乍到不想跟人结梁子。于是林青竹调整完呼吸，一本正经的朝后面人道歉，“草，我错了。”

　　这下连安舒也瞪大了眼，她同桌草谁呢？道歉还是骂人。

　　林青竹也没想到嘴瓢了，马上解释，“我说的是校草。程校草，我错了。”

　　程旷挑起眼皮，“我没有名字？”

　　林青竹听话地改口，“程旷同学，我错了。”

　　她希望一歉泯恩仇，再不想跟他俩磨，语气格外认真。

　　程旷脑子里闪过女生握紧的拳头，突然又想计较了。

　　“行，你来善后。”

　　林青竹眨了下眼，盯着桌子上风扇都没掀动的信纸。

　　他说没穿校服被李五千发现了。

　　林青竹头皮发麻......

　　副校长叫李成章，学生们称他是纪检队队长，没事爱逮人训话，屁大点事就要写检讨。

　　要是一般的检讨就算了。

　　他老人家精力旺盛，泡一壶茶搁办公室指导你写。每次犯事的从他那出来，手关节要褪一层皮。最神奇的是，有人无大聊数过，文件柜上陈列的检讨，每本都是5000字朝上。

　　“李五千”的名号就这么传开了。

　　早上就是李五千值班，被逮是必然，彭海能叮嘱的必定不是废话。

　　安舒想求情，对上程旷微耸的眉峰，识趣地转身给林青竹找模板。

　　大课间。

　　黄莹莹负责登记女生信息，手上拿了10张空表。

　　林青竹从地上捡到一张，居然是班级成绩表。

　　A4纸排在首位的就是她后面那位草727分，数学150，语文130，英语148，理综300。

　　安舒每摸一格数字就像被子弹击中惊呼一声。

　　林青竹很想提醒她分数是人家的，口水可以擦掉了。

　　她找到自己，除去政史地后，分数过得去。

　　“不好意思，这是我掉的。”

　　头顶传来清细的女声。

　　她俩抬头，黄莹莹将要填的表格放在桌面，朝林青竹伸手。

　　“连声谢谢都没有，你刚刚就应该丢垃圾桶。”安舒气呼呼的。

　　林青竹笑笑，“那我还要说声不客气。”

　　“也是，搭理起来太麻烦。”

　　林青竹不是那个意思，见安舒实在不喜欢黄莹莹，她就没说，刚刚的表的背面，写着程旷的名字。

　　表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