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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心境动摇的两人

  异军突起的玉峰中学,最终还是在鏖战五场后,被作为老牌劲旅的青学三比二险胜!

  时间飞逝。

  分区预选赛结束后的第三天。

  黄昏时分,学校里绝大多数的师生都已经归家,宽阔的网球场上,却有一个人手拿着球拍,正呆站在球网前。

  往常放学后都是和自家哥哥一起回家的卓宇,这时就站在网球场外,默默地陪着卓治。

  他知道,即便已经过去了三天时间,自家哥哥却依然还在自责。

  “他在那里呆站了多久了?”

  某一刻,卫亦麟忽然出现在了卓宇的身后,并作声向卓宇询问。

  卓宇扭头看了卫亦麟一眼,继而低声说道:“放学后,哥哥他就来到了这里,几分钟前都还在练习着挥拍,这几天他一直都是这样,不管我怎么劝都没用。”

  “唔……难道他还在因为几天前的比赛失利,而感到自责?”卫亦麟道。

  卓宇点头道:“哥哥他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老是想自己一个人扛,我真的担心,再这样下去他的精神会不会被彻底压垮?”

  “是啊,你说得有道理,之前我们输给青学,是因为整体实力还有所欠缺,会落败又不单纯只是因为他输给了不二周助。”卫亦麟顺着卓宇的话说道。

  不料,卓宇却马上就摇起了头来,一脸认真的说道:“不,亦麟社长,恐怕我们之所以会输给青学,真就是因为哥哥没有打好与不二周助的那场比赛!作为他的亲弟弟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我很清楚,以哥哥的实力完全是足以击败不二周助的!”

  “所以这就是卓治为什么会如此愧疚的原因?可是,实力再强的人,也有阴沟里翻船的时候啊!”卫亦麟沉声道。

  卓宇再次摇头,跟卫亦麟解释道:“哥哥他不是阴沟里翻船输给不二周助的!而是因为没有拿出他真正的实力来,所以才会输掉比赛!因为他自己一个人的原因,使全队人大半年的辛苦努力都白费,这大概就是哥哥他现在的心中所想!这个时候,哥哥他心里面,一定非常的难受。”

  “全队人大半年的艰苦努力都白费?噗……”

  听了卓宇的话,卫亦麟噗嗤一声的笑了出来,然后故意将说话的声音加大到能让卓治听到的程度,道:

  “我说,小宇,你和你哥哥是不是误会了些什么啊?分区预选赛只要取得前二就可以晋级到都大会呀!咱们的终极目标是晋级全国大赛并成为总冠军,在此之前咱们只要能保证一路顺利晋级到全国大赛不就行了?

  “什么分区预选赛、都大会乃至关东大会的冠军,在我看来,能拿到当然是最好,但是没拿到也不是什么让人无法接受的事,反正我要的是最后最有价值的那个全国大赛的冠军奖杯,而在取得那座冠军奖杯的过程中,那些时不时就会出现,将我们击倒在地的艰难险阻,难道不正是将我们磨砺成最终赢家的磨刀石吗?

  “所谓体育竞技,胜败皆为常事,讲究的却又是胜者为王,但真正能登基成王的胜者,往往可都是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位胜者!”

  言尽于此,卫亦麟不再逗留,转身就潇潇洒洒地离去了。

  与此同时,站在网球场上,将卫亦麟刚才这一大段话全都听在耳里的卓治,已是恍然大悟!

  是啊!玉峰中学虽然没能成为分区预选赛的冠军,却也以亚军的身份晋级到了都大会。

  说白了,分区预选赛仅仅只是个开始!

  接下来等待着玉峰中学的,还有都大会乃至关东大会以及全国大会这些更加广阔的舞台呢!

  诚然,玉峰中学确实是在三天前的比赛中,被青学正面击败了,他橘吉平,确实是在三天前与不二周助交手时,2:6惨败了!

  可这又如何呢?

  如果说这是一场战争,距离战争的结束,可还远着呢!

  先败一阵,后面再赢回来不就行了?

  玉峰中学和青学都已晋级到都大会,说不定之后就会在都大会的比赛里,就再次相遇了呢?

  情况若真是如此,他卓治甚至还有机会再与不二周助比上一场,这不就是一个潜在的,能让他做出弥补的机会吗?

  先前卫亦麟大声道出了他对体育竞技这四个字的理解。

  现在,卓治同样也对体育竞技这四个字,有了属于他自己的一种理解!

  “重点从来都不在于,我们是在哪里跌倒的。”站在落日的余晖下,这一刻的卓治手拿着球拍,低声自语道:“真正的重点是,我们究竟能否在跌倒后重新振作起来?为此又究竟需要花费多少的时间?”

  心念及此,自卓治的一双眼眸中,忽有炽燃如熊熊烈火般的橘红色光芒诞生。

  下一秒,他从裤袋里拿出一颗网球,并将网球高高抛起,再挥拍沉重一击!

  “砰!”

  伴随着炮弹炸裂般的击球声响起。

  被卓治击打出去的网球,在急速的飞行过程中,于半空中分裂成了好几十个。而这分裂出来的好几个网球,又像是无数个点,连接在一起就勾画成了一只雄狮,这就是卓治的新绝招绝地雄狮。

  那雄狮携带着不可阻挡之势,咆哮着冲向球场另一端,最终又化作单独的一颗网球,轰击在地面上,竟硬生生地在场地上轰出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坑洞来!

  紧接着网球又弹起,撞击到不远处围住了网球场的铁丝网,可网球的威力却像是毫无衰减一样,轻轻松松就冲破了铁丝网,飞到了网球场外!

  看到这一幕,默默守在网球场外的卓宇,已是目瞪口呆。

  就连卓治自己,也是瞠目咋舌,完全没想到,他居然能打出这么厉害的一球?

  可当他再从裤袋里拿出一颗网球想要重现刚才那一招时,直觉却告诉他,不可能了!

  除非,他能再找到刚才的那种感觉!

  那种仿佛顿悟,又仿佛是在击球时倾注了自己全部信念的一种感觉!

  卫亦麟并不知道,就在他离开后不久,卓治就有了重大的突破。

  天色已晚,再过不久夜幕就要降临了,可卫亦麟在离开学校后所走的路,却不是回家的路。

  三天前,玉峰中学在分区预选赛的决赛输给了青学,这场败仗,不仅影响到了卓治的心态,同时还对刘宇造成了巨大的打击。

  只不过,刘宇就像是一头默默舔舐伤口的孤狼。

  他不想将自己狼狈的一面展现在人前,于是就接连三天,都没有来上学,就更不要说按时到网球社报到参加日常的训练了。

  卫亦麟可不打算一直坐视让刘宇这样自暴自弃下去。

  所以今天傍晚放学后他才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向了小姨刘雨欣家拜访,想要找刘宇好好的聊一聊,可刘宇却并不在家。

  见卫亦麟专程上门来找自己那不听话的儿子,刘雨欣还在门口的时候,就抓住了卫亦麟的双手,告诉卫亦麟,她也知道,刘宇已经三天没去上学了,但是她管不住刘宇,也不知道刘宇白天时都跑到哪里去鬼混了,只希望卫亦麟能帮她好好的劝一劝儿子。

  “亦麟,你是阿宇的表哥,又和阿宇年纪相仿,小姨相信你一定能劝服阿宇的。”

  “放心吧!小姨!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了!”

  如此向自家小姨许下诺言后,卫亦麟便转身离开了。

  刘雨欣倒是有意让卫亦麟留下,因为刘宇再怎么叛逆也知道尺度,从不会夜不归宿,也就是说,只要卫亦麟留下来,就一定能等到刘宇归家。

  卫亦麟问了刘宇,得知自家这个表弟虽然晚上会回来,却基本上都是在十二点以后,因此也就不打算干坐着等待了。

  毕竟现在天都还没黑,距离凌晨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东京都很大,刘宇,却不会跑得太远,不然他也不可能每天晚上都能及时归家。以刘宇的年纪和性格,肯定也不会跑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厮混,所以卫亦麟要找到不知去向的刘宇,也并不是……

  好吧,难度还是有的。

  在街上找了大半天,卫亦麟甚至都一度感到后悔,对刘宇心生怨念了!

  直到晚上九点时,卫亦麟才在一座街头的篮球场上,找到了刘宇。

  这时篮球场上并没有人在打球,刘宇也只是坐在阶梯上,一个人拿着瓶啤酒在喝,看起来像是要借酒消愁?

  “咳咳,未成年人怎么能饮酒呢?拿来吧你!”

  卫亦麟悄悄来到刘宇身边,先是一本正经的发出声音,接着又在刘宇愣神时迅速出手,从刘宇的手中抢走了易拉罐儿,然后仰头就将易拉罐里剩下的酒水全都喝进了肚子里。

  “嗝~”

  小小的打了个酒嗝后,卫亦麟笑了起来,一脸满足的说道:“哎呀,真爽!我花了好几个小时满城跑,就为了找你这个臭小子,过程中一滴水都没沾,可真是渴死我了!”

  被抢走啤酒的刘宇,本来都已经作出了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架势来,听完卫亦麟所说的话后,他才收敛了脸上的怒容,但还是撇过头故作不屑地发出了“切”的一声。

  卫亦麟喝完啤酒后就慢慢坐在了阶梯上,什么也没说,就只是和刘宇这么一起坐着。

  卫亦麟道:“我为什么找你,你自己心里没数吗?拜托,你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小弟,连续三天不来跟着大哥,难道你就不觉得,这很过分吗?”

  “嗯?你说谁是你小弟?”刘宇将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凶相毕露的对卫亦麟说道。

  卫亦麟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妈妈是你妈妈唯一的姐姐,我妈妈又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再加上你妈妈也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没有给你生个哥哥,所以我可不就是你唯一的哥哥,你的大哥了吗?”

  “……”刘宇满头黑线,无以言对,只能是默默地握紧了双拳。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很快卫亦麟又严肃起来,对身边这位不让他省心的凶猛表弟说道:“自从那天输给了青学的手冢,你就一直没来上学,更不要说出现在网球社了!所以我可不可以认为,你这是打算放弃网球了?”

  “……”一听卫亦麟提到青学的手冢,刘宇就下意识地咬紧了牙关。

  卫亦麟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候着刘宇的回应。

  片刻的沉默后,刘宇微微低下了头,盯着地面,说道:“网球这种无聊的东西,我说放弃就放弃了,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无聊?呵,那天你可是坚持跟手冢打了上百球,直到精疲力竭,甚至失去意识!你若真是觉得网球很无聊,又怎么会这么的坚持?”卫亦麟笑道。

  “哼!到最后那个戴眼镜的家伙,还不是赢了我?所以那些坚持又有什么意义呢?”

  刘宇皱着眉,一边回忆“我已经在那场比赛里倾尽了我的所有,做到了我所能做到的一切!可我就是赢不了那个名叫手冢国光的家伙!所以事实不是已经证明了吗?有时候,所谓的坚持,本就是件毫无意义的事!”

  “可你之前不还说,要和我比一场,让我拿出全部的本事来吗?”卫亦麟又问。

  刘宇转过头来,直视着卫亦麟,沉声道:“我打不赢手冢国光,更不可能打赢得你,既然明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要再比?”

  “所以你只是为了赢吗?”卫亦麟再问。

  “不然呢?比赛不是为了赢,难道是为了输?呵!输家,即是弱者,而弱者,从来都只有被人在踩脚下嘲讽的份!”刘宇带着一丝嘲笑的看着卫亦麟,又像是在自嘲。

  卫亦麟紧紧注视着刘宇的双眼,道:“如果你想继续这样在这外面闲逛,也许你该去那些街头的网球场上逛一逛,看看会不会有人认出你,再听听看他们会怎么评价你那天与手冢所进行的那场比赛!”

  话说到这里,卫亦麟忽然就站起了身来,然后潇洒离去。

  “走了!你记得早点回家,别让小姨担心!”

  在街边路灯的灯光映照下,卫亦麟的影子在地面上拖得很长。

  刘宇看着卫亦麟那逐渐远去的身影,慢慢深呼吸了一口气……

  第二天,早晨。

  卫亦麟正常来到学校上课,还是没在教室里看见与他一个班级的刘宇。

  早课结束后,来到网球社的训练室里,卫亦麟也还是没有看到刘宇的身影,倒是卓治,其心境似乎已是恢复过来,正和谢必安等人,在华村葵的监督下一起做着训练。

  不多时,华村葵发现了悄然到来的卫亦麟,于是便走了过来,跟卫亦麟打了声招呼,接着就是一阵闲谈。

  聊着聊着,华村葵就主动跟卫亦麟谈起了有关于刘宇的事,问卫亦麟,刘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才连续好几天都没来上学?

  卫亦麟只叫华村葵放心,声称,刘宇不久就会回归。

  其实这事儿,卫亦麟自己心里面也没底。

  他自忖口才还不错,但并不认为自己能光凭嘴炮就修补他人已出现裂痕的心境。

  可他已经答应了小姨,一定要让刘宇回心转意,好好地来上学,那就要硬着头皮想尽一切办法让刘宇回来!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今天又跑到哪里潇洒去了?

  很快,又是一轮的昼夜交替。

  来到周六,学生们暂时不用上学了,东京都的街道上,还有其他类似于公园之类的地方,也就变得比平时要更加的具有活力了。

  中午两点左右,明媚的阳光下,一座由迹部财团出资建设的街头网球场上,聚集了十多名爱打网球的中学生。

  由于球场只有一个,人又太多,这些中学生干脆就轮流上场打球,而且是以双打的方式。

  某一刻,刘宇默默地出现在了这座街头的网球场附近,一开始还没人发现他。

  直到有一个认识他的人看见了他,并将这一消息传递给其他人,接着,聚集在这座街头网球场上的十多名中学生,很快就几乎全部人都将目光投到了刘宇这边,并开始交头接耳的议论了起来:

  “快看,那就是恶魔宇刘宇!听说他好凶,好能打的!”

  “呵!人家可不止是打架厉害!你知不知道,三天前的分区预选赛,刘宇代表玉峰中学与青学的手冢对战,只为了一分,就和手冢僵持了上百球的时间,直到最后失去意识,当场昏迷!”

  “这么说,青学的手冢,为了从刘宇手上拿到一分,都硬是要打上百球才能做到?嘶!那可是全国级的手冢啊!没想到刘宇那家伙打网球也这么厉害!”

  “人家可还不止是打球厉害!能奋斗到失去意识,要我说,他的这股意志力才是最恐怖的!”

  就在许多人都为刘宇之前在与手冢的那场比赛里所展现出来的坚持而发出赞叹的声音时,也有独自一人的选手,拿着球拍主动找上了刘宇,自来熟的说道:

  “刘宇,你也是来打球的吗?要不要和我组队双打啊?你这么厉害,应该不介意带我一个菜鸟去赢的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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