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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飞来的横祸

匆匆拾光 当黛 5865 2024-11-13 17:18

  省一医院急诊室

  一个穿着白挂的医生从手术室出来,撞伤小语的谭建华全身发抖地问:“医生,她怎么样?”

  “命是保住了,但她的头部受到了严重撞击……”

  接下来的告知里,谭建华一个字也没听见,只知道高额的医药费要炸天。

  一个生命和高额的医疗费,令他的脑子做着强烈的针扎。

  “你进去看看小孩吧。”旁边的护士张妍提示。

  谭建华歪歪撞撞地走进病房,一身麻木、湿冷,最后跪在床边,沉痛的哭诉:“快醒醒啊小姑娘,叔叔上有老下有小,你得帮帮叔叔啊。天啦,我从来没做过缺德事……”

  前来看望姑姑的李泽站在门口,正好目睹了这一幕。

  大叔的衣着如此的简单而陈旧,一个富裕家庭也因此而有大变故,更何况一个普通的家庭。

  “你快醒一醒,我该怎么办?”大叔一边擦眼泪,一边捶胸口地喊着。

  -

  “她的性命算是保住了,但一直昏迷不醒,肇事者跑了路,我院对她也格外垫付了部分医疗费,对此事大家有什么想法?”

  “等她醒来,找到家人,再收回医药费。”夏宏伟医生发言。

  “可根据脑部检查的报告,她若是想不起来,不记得父母,医药费……”

  “这人不还在医院吗?大难不死,必会醒来,大人也会找来。”

  经过会议室,正听到了这次会议内容,张妍回到病房,一边换药水一边说:“小姑娘,快点醒过来吧。”

  突然,她的脑海闪过一个人影,她眯着眼睛死劲地回想,这不是看过贾云的那个小姑娘吗?

  如果是她,那么就有救了。

  -

  夏雄伟已连续抽了五根烟,该找的地方找了,该用的法子也用了,她到底去了哪里?莫非已经离开这里回了莫家村?

  他以为女儿只是需要一个过程,等思想通透了,没有什么事情困得了他。可如今看来,他好像错了。

  这时手机响了,夏雄伟一按键便听见火急的声音,“雄伟,不管你现在多忙,都要放下手里的事,马上来省一医院,快,快,快。”

  “好,我马上出发,何事如此急迫?”雄伟起身,拿上公文包。

  “我希望这不是真的。”贾云控制不住情绪地吼了一句,“但我又希望是真的。”

  “你需要冷静,不要急,你在哪里?打车去医院,听话不要开车。”夏雄伟立刻叮嘱。

  二十分钟后。

  贾云在省一医院前方的广场,急得跺脚,既希望小女孩是小语,又怕是小语;想立马确认,又怕确认。

  她快把自己逼疯了,还好她的丈夫很快就来到了她的身边。

  “云朵,哪里不舒服吗?”

  “是小语。”贾云狠狠地抓住丈夫的手臂,“孩子可能在医院。”

  “小语在医院?”夏雄伟身心一颤,整个人如同踩在冰块上,但很迅速地调整好自己,“不着急,不着急。”

  “我不确定,小张突然来电,说医院有一个小女孩像小语,我不敢疏忽立马打电话给你,会是小语吗?”贾云抓着脑袋,“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夏雄伟稳住所有跳动不安的细胞:“是福是祸,听天有命。小语离开这么久,一直没有消息,就算小语躺在医院,总算找到了她。”

  两人慌慌张张地走进医院大门,又转入住院部,正碰见张妍在护士站前台。

  “我带你们去看看。”张妍边走边说,“你们别太着急,已脱离危险,只是还没醒过来。”

  “确定吗?小张?”贾云颤抖着声音问。

  “看看便知。”

  到达病房门口。

  夫妇像被雷电击中,若不是夏雄伟扶住,贾云险些瘫倒在地上。

  贾云跌跌撞撞地走进去,哭倒在床上,看着多处裹着白纱布的女儿,乱闯的情绪迸发了出来:“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谁把你撞了,该死的人儿,你为什么撞我的孩子,该死的人,如果不是小张有心,你可怎么办?”

  夏雄伟手握紧拳头,已无力伤心。

  张妍轻轻地按着对方的肩膀:“您要是病倒了,谁来照顾小语。最坏的事已发生,接下来只会越来越好。”

  “是,是,是,我不能生病。我是一个母亲,从小没有照顾她,现在也该多多照顾她。”贾云突然明白了什么,拭去脸上的泪,“老天不是惩罚我,而是给我机会好好照料我的孩子。雄伟,你说是不是?”

  夏雄伟强忍住悲痛,转向张妍,问:“小张,谢谢你,主治医生在哪个办公室?我想具体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

  “夏叔叔,请您跟我来。”说罢,张妍先走出去,“事发到今天,已有三天时间,医生说头部伤得比较严重,极有可能失忆,不过还不能定论,具体还要看她醒过来。另外,左髋骨及左腿也挺严重,好在对方开车速度不快。”

  这时候,已经到达主治医生的办公室,张妍敲门而入,并介绍:“夏医生,这是小女孩的家属。”

  “你好!夏医生。”夏雄伟伸出手与夏宏伟握手。

  “请坐。”

  张妍关上门,长叹一气。

  -

  时间一天天过去,小语仍没有醒过来。

  贾云也不着急,有意识无意识地说着话:“小语,今天天气特别好,空气清晰,燥热逐走,已经到了渐趋凉爽的秋冬交接的季节。”

  谭静和张海潮来到医院,“舅妈,您先回去休息,现在交给我和海潮。”

  “我不累。”贾云继续呢喃细语的说着话,哪怕她在唱独角戏。

  “舅妈,一个学心理学的同学建议我们使用情感心理学的视角去唤醒小语。”谭静搬来一张凳子,“让我来试试。”

  她轻轻地握住小语的手,“小语,我是静姐,你说以后也做一个像静姐一样优秀的女孩子。

  你还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跳出农门,让爸妈过上好日子。

  你还说远行是为了学习,出去是为了更好的回来,而如今家人正等你学成归来,等你让他们过上好日子呢,你不能躺在这里偷懒的。”

  “静儿别说了,让小语好好睡吧,只有睡着了,她才不会感到痛。”

  张海潮俯下身子,掰开谭静紧握着的双手:“静儿,你会吓得小语不敢醒过来的。”

  “相信我,这不是她排斥的,我现在尝试用她在意的东西打开她的大脑。”谭静抬头解释。

  “你说跳出农门最捷径的路就是读书,走出大山,去走更多的路,认识更多的人……”

  有人在说家人、跳出农门、过上好日子……小语在努力地睁开眼,但有一只手抓着她,使她动弹不了。

  她拼命地挣脱,拼命的摆脱。

  眼前出现了一道光亮,好似在召唤她醒来,突然她掉入一个山洞,一片漆黑,还听到狼吼声。

  耳边还在有人说:“爸妈还在起早贪黑,挥汗如雨,日日夜夜,永不停歇的劳动,小语要起来,要改变这种状态......”

  洞门被打开了,一束阳光照着她的眼睛,就差一点就睁开眼了,有点小兴奋,还有一丝害怕。

  “傻妹子,快起来,快起来……”兄长的声音消失了,但耳边又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语,高考步步渐近,你必须要启程了,不然就晚了……你来城市,是带着远大的理想来的。”

  耳边是各种声音,句句戳着她的梦,小语奋力地挣扎,拼搏地动起来,但她很累,随意的一动,都是痛感。

  虽是很微妙的一动,但谭静还是察觉到了,差点哭了地说:“小语听到梦想在召唤了吗?小语要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小语要给爸妈撑起一片凉爽的天地……”

  “她的手在动了,在动了。”贾云激动得哭了,难以言尽。

  小黑洞亮了,冲破了束缚,小语慢慢地打开眼睫毛,白色的天花板,耳边是无尽的喜悦声,但是她的一身疼痛难忍。

  “小语,小语,能听见静姐说话吗?”谭静兴奋地握着小语的手,“你终于醒来了。”

  瞬间,整个房间,喜悦、激动与狂热。

  小语看见一个从未谋面的阿姨坐在旁边,又看了看谭静和张海潮,这里是哪里?为什么她躺着……

  “小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阿姨好,您是静姐的妈妈吗?”

  三个人惊呆住,互相注目,谁也不敢作声。

  小语本想坐起来,却动弹不了,头顶上的输液瓶使她一阵打紧:“静姐,我在医院?这是哪儿,我爸妈和哥哥呢?”

  “你来城市了呀,你不记得了吗?”谭静一边说着一边对舅妈使眼色。

  “那我为什么躺在这里,其他人呢?叔叔呢?”没见到夏叔叔,小语更是心里发紧,难道他?

  贾云急匆匆地跑进夏医生的办公室:“夏医生,我孩子醒过来了,请您过去看一下,还有,她记得我侄女,却不记得我。”

  “站在心理学的角度上看,这是病人自我保护的现象。选择性失忆是一个人受到外部刺激或者脑部受到碰撞后,遗忘了一些自己不愿意记得的事情,通过遗忘来逃避人或事。听小张提起过你家情况,建议你们慎重行事,一切等恢复再决定。”

  “好。”贾云急忙答应,“一切听医生的。”

  -

  “姐,我睡了多久?”

  谭静一边削苹果,一边心惊胆战地说:“有点久,好在你醒过来了,你好好养伤,只有身体好了,其他的才好。”

  房间只有一个病床,还有沙发和茶几等家具,小语的心鼓捣得厉害,同时,她惊奇的不明白:“姐,大热天的,你怎么穿外套了,你感冒了?”

  谭静心里一震,看了男友一眼,又摸了小语一下额头:“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我记得我和你们出发的时候,还不到9月份,怎么我一觉醒来,就到了穿外套的季节?夏叔叔呢?”小语深感不明,为什么只有自己躺在这儿?

  谭静迅速地编了一个小插曲:“我们都好着,叔叔在公司忙着呢,就小语不小心被车撞了。”

  “大家没事是吧?”小语可能是沉睡得太久,脑子还不够清晰,也无心了解多的情况。

  “我们都好好的。”

  “小语,还记得我吗?”张海潮笑着问。

  “海潮哥学画画的,难怪身上有一股艺术家的气质。”小语看着两人,“真是男才女貌,天仙配。”

  “这小嘴丫说话甜死人不偿命。”张海潮笑着问,“小语,艺术家的气质是什么样儿的?”

  “就是一个人散发出来的一种感觉,有艺术感觉的人,对美的感受力特别强,能从平凡的、很多人见不到的事物中发现美,并创作出来。”见两人一直盯着自己,小语傻笑了一下,“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

  “没有,说的很好,继续。”张海潮突然觉着小语是一个有灵性的人。

  “一幅好的作品,那是色彩、造型、结构,嗅觉、听觉、味觉、肤觉和情感等等的较量,更是来源于画家的绘画功底和深厚的底蕴。我一直记得一幅美丽的画作,是一个背影女孩,在余阳下,手提着行李箱,单脚悬在半空中,意犹未尽地扭头看着后面。如果没有那样一份情感衬托,又何来这样一幅作品。”

  谭静和张海潮为之震惊,同时又读懂了小语的心思,她口里所说的女孩不正是自己吗?

  更令谭静欣慰的是眼前的小妹还是原来的小语,好在失忆挖去了她所有的痛苦,但愿老天永远夺走这份记忆吧。

  时间还在行走着,小语很想出院,却被他们激烈的反对。

  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谭建华再次来到医院,仅仅是在住院部门口徘徊。一边是良心,一边是无能为力。

  可怕的医院,可怕的医疗费,不管小姑娘醒未醒,都只有投案一条路可走。一番斟酌后,他直奔病房,发现病床已无小姑娘的身影。

  “先生,你找哪个病人?”

  “砰砰”的心跳加速,谭建华原本只想瞅瞅小姑娘的状况,却不料被护士发现,吞吐地问道:“20号的病人呢?”

  “你跟我来。”张妍带着谭建华来到907号病房。

  VIP病房,又见小姑娘在低头写字,那颗不安的心灵得到了安静,谭建华轻悄悄地靠近:“你还好吗?”

  小语抬头一看,见是一个陌生人,有些慌张:“您是?”

  “幸好你醒过来了,不然叔叔哪怕投案自首,也不会得到安宁。”谭建华说这些的时候很平静,好似一切与他无关似的。

  对方的模样是小语再熟悉不过的打扮,她不解地问:“你为什么要去投案?是您把我撞了吗?”

  “因为我付不起高额的医疗费,家里有老有小,我无能为力。我不是有意逃跑的,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双无助的眼神,小语忍受不了,捏着眉间,默想一会:“叔叔,你别难过,你回家吧。”

  这样的声音更引发了谭建华的内疚,他摸着凌乱的头发:“请你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实在没办法才将你丢在医院里。”

  “回去吧,好好照顾你的父母和妻儿女,他们需要你。”小语一边琢磨着他们快来了,一边叫他快走。

  担心的一幕还是来临了。

  “你就是撞伤我孩子的人,你给我去公安局。”急匆匆跑来,夏雄伟一把抓住谭建华的手臂。

  “你怎么能将一个受伤人弃之不顾?”贾云愤怒不已,“你的行为足以让你坐几年牢。”

  谭建华不语,一直低着头,得知他们的条件不错,他的心坦然了。

  小语拉住夏雄伟的手臂:“叔,大叔家里有老人有小孩读书,他坐牢了,那一家子人怎么办?”

  “他弃你不顾,这是他应该受到的惩罚。”

  “大叔来看我,说明他是一个好人。我爸以前开车也撞过一个人,落得一身债务。对于一个经济不支的家庭来说,额外的开销是在摧毁一家人。这种感觉,我太了解不过了。”小语哭着说。

  贾云摸着小语的头,“孩子别哭了。”

  “大哥,你走吧。”夏雄伟开口。

  谭建华跪在地上,从怀里一个袋子,“谢谢你们!这是我借到的一点钱,我能力只有这点了,对不起……”

  三个人被吓得愣住了。

  夏雄伟连忙将他拉起:“使不得。钱还给别人,我们家应付得起。”

  “大叔,你快回家吧,不要叫家人担心。”小语抓起谭建华干瘪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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