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十四岁
一次数学竞赛后,黄梓秋被老李通知她将离开创新班。
黄梓秋点点头,一个人默默地看着窗外,乌云密布,街道上的路人行色匆匆,或许是有一场大雨。夕阳的光线如同被风吹散一般迅速消失。五味杂陈的心,说不上来是高兴还是难过。
生活一下子变得枯燥乏味了起来。既没有盼头,也没有了动力,黄梓秋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每天眼神空洞,死气沉沉。
城市下了几天的雨。
大课间因为连绵不断的雨被取消了,广播里放着最常听的那首钢琴曲——《遇见》。黄梓秋趴在桌子上,周遭是同学们吵闹的声音,她是座孤岛。
王若在李成晖的座位旁坐着,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笑声如同尖锐的针,狠狠地插进黄梓秋的心脏。她突然想起,在这之前的很多个周末,她们都会约着一起逛街。
她一直知道,她们也一直没叫过她。
直到那天黄梓秋收到她们逛街带回来的小挂件时,黄梓秋才明白,自己现在有多可怜。
她做了个梦,梦里她问王若:“谁是你最好的朋友?”王若眨眨眼,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脱口而出:“李成晖啊。”
听着听着《遇见》,黄梓秋突然有点想哭。她将头埋进臂弯,泪水早已模糊了眼眶。
十四岁生日那天,黄梓秋不甘心地按亮了手机,列表只有寥寥几条祝福。陈家皓也再也没有像去年一样,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黄梓秋突然有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感觉。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朋友,心里也根本没有相见的人,生命中曾有过的所有灿烂,原来终究,都要用孤独来偿还。
雨停了下来,天气突然降温,天空中起了雾,有一种下完雪干冷干冷的感觉。期中考试后,在一次家长会上,黄梓秋被老师当做反面教材拿来批评。是啊,不批评她批评谁呢?她从年级前100名,到前200名,再到如今的300多名。大家都不知道黄梓秋为什么突然退步那么多,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只知道,现在的她,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孤独将她笼罩,她的心似孤寂的茫茫大海,似天边无依无靠的乌云。
上英语课的时候,李老师正准备表扬进步最多的人和批评退步最多的人,黄梓秋等待着接受批判。就在这时,自管会的部长敲敲门,说要找黄梓秋。
黄梓秋走了出去,部长问了她几个问题,她没有准备,坑坑巴巴地回答着。
末了,部长说:“自管会要换届了,你要留着吗?”
黄梓秋愣了愣,教室内,老师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退步最多的是黄梓秋,退步了100多名……”
黄梓秋苦笑,摆了摆手:“算啦,我不参加了,你也听到了。”她笑了笑,指指教室的门,眼睛渐渐模糊起来:“我退出。”
又是一个冬天。只不过今年的冬天,有点不太一样。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反方向的钟,我想回到初识你的那一天。
我不喜欢现在的日子,我不喜欢堕落的感觉,但我没办法。我只好看着自己在这无边的黑暗中陨落,期待漆黑的世界可以出现点点繁星。
黄梓秋收起了从开学就一直在写的小说,将那个绿色的笔记本藏进了抽屉最深处。她想,在接下来漫长的人生中,应该不会再有值得写下的故事了。
“我好像追不上从前那个发着光的自己了。”黄梓秋闭上眼,只想做个永远也醒不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