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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故事蜚短流长

90后 孤城一盏灯 5385 2024-11-13 14:48

  随着日子的更替,故事蜚短流长。

  我们都在流言蜚语中长大,那些年间,悲喜就像野草。

  朝生暮死。

  在那个年龄段里,我可能还不太明白喜欢是一种怎么样的定义,只是打心底希望每天都能够看到

  那个女孩子,希望看到她开心的笑,像是种在泥土里的向日葵,迎着朝阳,把悲喜埋在泥土。

  而那个时候,我又想逃离这座小镇,从来没有走出过小镇的我,开始慢慢得思考着山的那边是什么,听说在去往隔壁的那个镇子的路会通向远方,通向县城。

  在那个年龄段里,我如同大多数农村生长的小孩子一样,上课认真听讲,下课认真做作业,晚上还要上晚自习,晚上回去的时候,还有着劳作。

  我依然喜欢蹲在朱叔叔的店铺里看动画片,听他唠叨着电视机的构造,以及物理相关的知识。

  我的数学成绩依旧平平无奇,依旧徘徊在班级的前10。

  而我又换了新的同桌。

  她叫高梦白,记忆里是一个数学很好的女孩子。

  长得小巧玲珑,如同她的名字一样,清澈而又白净。

  至于那段蜚短流长的故事,依旧在谣言中沉淀。

  而在五年级快要结束的时候,似乎沉淀得故事稍微起了一点化学反应,就类似于我21岁上大学时学过的絮凝反应,与之不同的是,絮凝需要的核被我生生破碎。

  那是2003年的夏季,肆意的蝉鸣和炙热的大地把赵川镇笼罩这座城池之下。

  城池里的人们依旧和过往一样期待着夏天的乌云,突如其来的暴雨,以及雨过天晴的清新。

  那是周五的下午,炙热的阳关把大地烤得温热之后开始变得娇羞,躲进了云层里边。

  那是五年级2班的教室。

  教室里有一个穿着条纹水手服短袖的少年正在奋笔疾书着家庭作业。

  记得那个少年在做一到数学题,题目的内容是求图中阴影的面积,据说是三天后期末考试必考的内容。

  少年认真的演算过程让周围都变得安静。

  可能是数学太差的缘故,演算了半个小时竟然也没有算出结果。

  少年挠挠头,习惯性得抬头看了看第一排靠近教室门口的座位。

  出乎意料的发现,那个女孩子竟然也一个人坐在座位上。

  那天她穿着粉白色的小长裙儿,长裙上有着一些小褶儿,看起来很是清纯可爱,那位可爱的小女孩自然是黄卉。

  那天她有些小卷儿的头发上别着一个粉色的小发卡。

  我竟然一时看得走了神。

  有风吹过,给教室的燥热竟带来了一丝凉意。

  风吹走了我演算阴影面积的草稿纸,纸张洒落了一地,然后飘向了教室的前排。

  我慌忙得去捡散落一地的草稿纸。

  但似乎有人更快。

  黄卉站起身,放下手中正在看着的“葫芦兄弟”的连环画读本。

  朝着散落在她身前的草稿纸走去,蹲下腰,捡了起来,看了看。

  “其实,这道题,我可以帮你看看的”

  然后她笑着,抖了抖草稿纸,把上边的灰烬抖落。

  然后递给我。

  我一把抓了过去,执拗的转头。

  “我会做的,哼!”

  然后我的小脸憋得通红,回到座位上,不知道那时候我心里的阴影面积是多大。

  “哼,好心帮你呢,还不领情,我讨厌你”

  “讨厌你”

  说着她摔了下连环画,然后走出了教室。

  五年级的教室,在斜阳的照耀下,偶尔有一丝丝的凉风吹过。

  教室的同学早就回去了,因为4点就放学,那些住在山区路远的同学需要走十几公里的山路回去。

  而那些住的近的同学大多都跟小伙伴们去街上或是闲逛,或是回家去了。

  因为我周末要劳作,所以布置的家庭作业想在学校里做完。

  我依旧埋头演算。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也渐渐得变得有些阴沉。

  那是夏季晚上的7点,再有一个小时,天色就会彻底黑下来。

  没有算出阴影面积的我只好夹着书往回走。

  穿过茂密的白杨树林,经过了那片峡谷,接着是一片平整一点的地。

  那个季节,平地里种着的是玉米,玉米杆在风中摇曳着,像是一束束的稻草人在挥手告别晴天,还张开手拥抱夜晚。

  我漫不经心地走着,山风在我的脚边呼啸而过。

  红色的蜻蜓在肆意得追逐蚊虫。

  河边的青草丛里牛蛙正在“咕呱咕呱”叫个不停。

  偶尔有一群鸭子扑腾着翅膀飞离了水面。

  水面有鱼受不住沉闷的氧气,开始打着飘儿。

  这些像是在告诉我,在不久的晚上将会有一场暴雨。

  穿越过那段玉米地后,是水泥路,在水泥路上,远远得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黄卉和她的小闺蜜周森。

  当我走进一点的时候才认出她俩来,已经是将近8点的夜晚了。

  刮着山风,风吹在路边的洋槐树上,哗啦作响,那是一颗长在河堤边的大树。

  似乎是早就认出了我,周森跟黄卉打了个招呼,然后去河边草丛那边追赶青蛙。

  只剩下穿着白色小长裙的黄卉,低着头,蹲在那颗大洋槐树旁不知道在做着什么。

  背对着我,左手和右手在绕着圈儿。

  那是我回家的必经之路。

  那天,那段路,是我幼年时代,走过的最难的路。

  我装作很轻松的样子,扭着头,哼着小歌儿,把双手插进裤子布带里,然后走过了那段紧张到无法呼吸的十几米的距离。

  快到她背后的时候,我酷酷得站在她背后,然后用脏兮兮的小手揪了揪她一小撮卷在粉红色发卡下的头发。

  头发在山风中摇曳。

  我朝他做了个鬼脸。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会揪她的头发,也许是想到了那个经常欺负她的扮鬼脸的少年,也许是为了缓解那种紧张的气氛,也许是知道,马上六年级了。

  头发在山风中摇曳。

  她睁大眼睛看着我。

  竟然,疼出了眼泪。

  眼泪在山风中摇曳。

  听着她在风中喊着讨厌我的话。

  听着她哭着对我说,要我好好学习的话。

  听着她哭着对我说,六年级我俩可能会分到不同的班级话。

  听着山风哽咽了她的哭的梨花带雨的话。

  听着山风惊扰了草丛里青蛙跳进水里的声音。

  听着被青蛙惊吓,然后骂骂咧咧往这边走来的周森。

  听着她骂骂咧咧得拉着黄卉往学校方向奔跑的声音。

  听着声音渐渐得远去。

  我楞在了原地,良久。

  滴答滴答的雨开始洒在干燥的泥土地里,土壤的味道扑面而来。

  河里的青蛙似乎是在欢呼雨的到来。

  “咕呱咕呱咕呱~”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什么也不顾的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夜色已经沉得像是一片幕布盖在了赵川镇上,只留下天边传来的阵阵闪电。

  山风呼啸而过,玉米地里,青色舞动。

  我飞奔向学校的方向。

  快到峡谷的时候,踩在光滑的石头,狠狠得摔在了地上。

  咯吱窝里夹着的作业本早就被雨水浸得湿透透的。

  山风裹挟着我的作业本,裹挟着阴影面积的那道数学题,飞向了白杨树林,挂在了书稍上,闪电擦着天边而过,雷声轰隆在我的北边,我踩着穿了两个夏天的凉鞋,飞快的狂奔向学校的方向。

  不知道在追着什么,想要抓住什么。

  但我知道,我必须要奔跑。

  随着我的狂奔,终于在快到学校的地方看到了她俩。

  被雨淋得脸颊上还是湿漉漉的,白色的小长裙上沾了些泥渍。

  周森扶着她,像是摔了跤。

  她俩缓缓的走着,我在远处隐隐约约得听到了她俩的对话。

  我靠在学校院墙的外边,不想被她俩发现。

  “你看这天都要下大雨,你还去找他”周森抱怨到。

  “我才没有找他”,我就是想去玩水,河边多凉快呀。

  “还嘴犟,你咋知道他放学从那条路走啊?”周森帮她擦拭身上的泥浆。

  “蔺鹏说的,他俩小时候一个村的,小时候还打过架呢”

  “你喜欢她吗?”

  “不”她顿了顿,

  “不知道”,然后回头看了看我回家那条路的方向。

  我赶忙收了收身子,让身影融入到院墙的黑暗中。

  “我也不知道啥叫喜欢吧,我希望他过得快乐一点,能够自信一点,可以多陪我玩玩”,

  然后她把手上的泥放在街道边上,校门口瓦楞上哗哗流下的积水里冲洗着。

  “听说他家里条件不好,但是我愿意跟他做朋友啊,希望跟他一块玩,可是他好像一直都是忙忙碌碌的,唉,不说了,回去啦,不然又要被哥哥揍了”

  说着,把身上的泥渍清洗干净了然后又转头朝我回家的路上望了望,转身,走进了校园。

  我呆在校门口院墙边上,雨水哗啦啦的从我脚边流过。

  我的手攥成了拳头,天边的闪电越来越近。

  雷声也越来越近。

  雨点哗啦啦的砸在我的脸上。

  闪电中,我的身影被光投在了院墙边上。

  我站了一会,脚下的积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摔跤的痛感才从膝盖那边传来。

  然后我开始有些后怕,开始贬起裤腿,飞快滴往家里赶。

  狂风呼啸而过,吹在白羊树上,卷断了一些茂盛的枝叶,枝叶从我头顶上飞过。

  我开始紧张,越跑越快,越跑越快。

  身上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透的。

  穿过峡谷的时候,峡谷的水已经漫过了膝盖,来不及害怕的我,扑通摔倒在泥水里。但是没有被呛到,从小就会游泳的我转身就爬了起来,飞快的往家的方向狂奔。

  路过那颗洋槐树下。

  我停了下来。

  站在树下想躲一会儿雨,也想歇一会儿。

  离家已经不远了,再穿过大坝,穿过大桥,就会看到墨绿色竹林深处我的家。

  于是我蹲在那颗洋槐树下,抱着膝盖,脚上穿过两年的凉鞋已经又断裂了。

  断裂的地方由于不算光滑把脚脖割伤。

  鲜红的血从脚脖上渗了出来。

  我急忙找纸准备擦拭下伤口,却发现根本没有,即便是有,也早已石头。

  我随手摘了下洋槐树的叶子,据说那个可以止血,只不过,我是没得选择。

  薅了一把叶子,擦了擦伤口,然后我背靠在树下大口喘气。

  只是感觉背后靠着的大树有些嘞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大树。

  刚好有闪电划过,照在大树上,树上好像刻着字母。

  我用手摸了摸,

  像是拼音字母里的,“Z”

  然后又是接连几道闪电划过,我看得清楚了,还有一个“L”

  以及两个“正”字,其中的一笔像是最近才刻上去的。

  望着树上刻着的字母。

  我的身体在颤抖着。

  也许是夏季突如其来的暴雨,也许是我被雷声吓得不轻。

  我鼓足了很大的力量飞快的往家的方向跑去。

  穿过了大坝,穿过了大桥。

  快到家的地方,老远就听到母亲喊我的声音。

  母亲撑着一把破油纸伞。

  手提着一个矿灯在路上照着。

  然后喊着我的小名。

  “亮亮儿,亮亮儿~”

  “妈,我在这,我绊跤了,鞋子坏了”

  我边哭,边跑着。

  扑倒了母亲的怀里。

  母亲撑着伞,雨水顺着伞杆哗啦啦的涌向我们。

  穿过墨绿的竹林,阿黄在雨中摇头摆尾得哼哼唧唧。

  我依旧习惯性得过去拍拍它的头,然后推门进了屋里,进门的时候,闪电划过天空,雷声轰隆隆得略过小镇,我看了眼那颗大槐树的方向。

  后面传来了母亲骂骂咧咧得声音。

  “狗屁老师校长,放学这么晚,天都这么黑了,再晚一点,雨大了河都过不去了”

  然后把破烂的雨伞收了起来,挂在了门后面。

  那夜,我整晚都没有睡着,闪电和雷声哗啦啦的在耳边响着。

  睡得迷迷糊糊得时候,听着山洪哗啦啦的从我家屋子背后冲刷了下来。

  然后听着父亲急忙得叫喊声音,叫我起床的声音,那时,大雨倾盆,家里漆黑一片。

  摸着衣服,我和哥哥从床上爬下了下来。

  那个夏季,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洋洋洒洒地落在了赵川镇。

  河里发了山洪,那埋藏在小学时候的故事,蜚短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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