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景云师兄!
景云寸步难行地站在人群当中,眉头紧锁,神色冷冰且警惕。
身旁的女子对他不怀好意地打量着,一双双纤纤玉手往他身上摸去,神色色眯眯的。
“公子,怎么来的此处?”
“公子,要不要上我住处一坐,奴家想和你吃一盏茶。”
“真是好看,看看这眉眼。”
......
这里的姑娘是有多饥渴难耐啊?
余昭快走上前来,抱起清染,生怕她有个万一。清染抓了抓他的衣服,转头看向景云,示意他过去帮帮景云。
余昭看着眼前少年:“景云?”
清染点点头。
正在景云手足无措的时候,余昭抬手缓缓一挥,猛地刮起一阵强风,头顶上的灯光突兀地强了许多。刺的很多人的眼睛睁不开。
景云看到不远处手里施法的“女子”,怀里还抱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
来人是敌是友?
顾不上那么多,趁着混乱地偷偷跑了出来,风停了,光照又恢复一贯的柔和。
女子们左顾右盼找着消失的景云,最终无果,不禁抱怨。
“姑姑这光壁看来又是坏了。”一女子抚平她的头发,叹息道。
“可不是嘛,都修了好几次,都不见起色,最近经常这样。”另一女子附和。
“别净说这些,在这男子本就是姑姑特地安排的,还是不动的为好。你们也不怕姑姑责骂。”
众女子听罢,面面相觑,鸟兽一般一哄而散。
趁着这混乱,景云跟着余昭清染二人躲到一处昏暗的巷子里。
“泽鸢殿,余昭。”余昭摘下面纱。
景云警惕地上下打量一番,保持一定距离,细细一看,倒不过是穿了女装的男子。
景云松了口气,定眼一看,果真是如此。还是同门,这样
景云惊讶:“你怎么也在此处?”
看了眼余昭怀里那只通体雪白的猫,满腹疑惑,在这还养上灵宠了?
清染喵喵地叫了几声吸引了景云的注意。
余昭道:“我施了个变身术,清染暂且就这个样子。”
清染点点头。
景云震惊,抱起清染感叹:“师妹你怎么进来了?是被抓进来吗?”
清染心里感叹千万遍。
我不进来难道撇下你们吗?
余昭解释:“说来话长,此地不宜久留,在这巷子里有一处地方可以避上一避。”
说来就来,火把上的火光渐渐照亮了巷子。
“找!切记,留活口。”
三人警惕起来,虽然不知道做什么,但来势汹汹,肯定没什么好事。
“坏了。”景云道。
一人一猫看向他。
“定是来抓我的。”景云道,“我把人打晕了跑出来,现在应是来找我的。总不能坐以待毙任人宰割吧。”
清染着急看向他,寻找着木兮的身影。
景云看出她的意图,抬起手,给她看手上泛着冷光的手环。
“那女妖不知道施了什么法,木兮睡着了。”景云淡淡道。
余昭沉吟:“眼下这样先逃吧,你回去也说不准什么情况。”
两人讨论的起兴时。
突兀间,清染断断续续地听见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深巷中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清染,清染,过来看看我吧。”
是谁?清染转过头去,充耳不闻。
“清染,清染,你哥哥的命,你哥哥,你还要不要了?”
清染猛的僵住,呼吸顿住了。
“如果你不要,那便给我了。”
是谁在哪!
“过来找我啊。”深巷里的笑声笑的欢快,从巷子里传出来,一整恶冷从脚跟漫上全身。
清染的理智被瞬间吞噬。
清染一跃而下,向巷子里疯了一般奔去,头也不回,雪白的身影瞬间被庞大的黑暗吞噬,消失的无影无踪。
“清染!”余昭着急追上去,景云也紧跟上去。
清染奔到巷口,只有一堵高高屹立的墙,一抬头,一望,看不到尽头。
“进来吧。”那面墙似在说话。
清染四肢不停使唤,被硬生生地推进去。
“清染师妹!”
景云跑上前去,把手伸向那堵墙手竟透过去了,墙凹了进去一块。景云又迅速把手抽了出来,墙又恢复如初。
“你确定这巷子是来逃命,而不是索命?”景云疑惑。
余昭脸色沉重,淡然道:“能说些好的吗?”
脚步声渐近,步履匆匆地向这里走来,火光越来越亮。
“前有狼后有虎,横竖都是一样。”景云豪气地迈开步子,视死如归似的走向那堵墙,“走吧。”
清染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不禁皱了皱眉。
我这是又到了哪?我又变回来。
清染站起身来,注视自己的手脚半天,转头看这红墙绿瓦的皇宫。
琼楼玉宇,满眼的繁华。
这一两日下来的事,桩桩件件都大跌眼镜,这倒也不奇怪,八成又走到哪个结界了。
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
女孩问:“哥哥,父皇什么时候来接我们啊?月华想家了。”
两个男孩愣了一会,高个子回答:“很快了,很快就能回去了,大哥保证。”
月华问:“很快是多久?”
矮个子那个回答:“反正很快就是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大哥你说是吧。”
大哥连连点头。
清染眼前的一切飞速闪过。
一转身。
远处,两个孩子神色慌张惊恐,满脸泪痕,浑身是血污,向自己奔过来,刚想闪开,只见那孩子穿过了她的身体。
我这是在梦里面?
跟上那两个孩子,他们迅速地躲进房内,男孩和女孩合力推开一缸水,缸中的金鱼来回游动。
还有一个孩子呢?
男孩打开地窖的木板,把月华抱下去,自己也走进去,却发现地窖的门关不上,得有个人在外面关上。
月华哽咽道:“二,二哥,他,他,我看见他被打,打死了,二,二哥,哥,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为什么要打他?大哥,为什么?”她死死拉住男孩的衣袖。
因为他是庶子,毫无利用价值。
男孩沉默不语,眼神悲痛万分,鲜红的血丝布满了眼球,紧紧闭着嘴,把嘴唇咬破了,最后道。
“大哥,也不知道。”
顿了顿,突然间嘴角扯出一个悲伤的微笑。
“回家吧。”
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地窖,突然间关上了门。
“大哥,大哥,大哥!”月华尖叫着,撕心裂肺地喊着,双手发疯一般捶打木板。
杯水车薪。
十岁的男孩费力地把水缸推回原处,压低声音,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兵器锵然声道:“月华,安静,记住大哥和你说的话,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怕,待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声,过去就好了,好吗?”
清染想要上前帮他们,双手却一遍又一遍穿过男孩的身体。
一整整地抽痛在心底里蔓延,无力感贯彻全身。
清染不想看,她穿过木板,到月华身边。
“把他给我拿下。”
男孩笑道:“我的命,怎么用,还轮不到你们说了算。”
讥讽的笑声。
“生死由我定。”
月华咬着自己白嫩手臂,强忍悲痛。
几秒后,木板剧烈震动,随即,刀剑划开皮肤的声音在月华和清染耳边响起。
地下很暗,清染看不清月华的脸,不知道这个年纪仅有六七岁模样的小姑娘,会怎么样。
鲜血一滴一滴地滴进地窖里,血腥味充斥了整个地窖,一两滴滴到月华的脸庞上。
“清染,清染。”
眼前的一切转瞬即逝,清染再度睁开眼睛,是余昭那张担忧的脸。
“你觉得有哪里不适?”
“没有。”清染愣神。
余昭道:“你陷入了储灵石里,你在梦里见到都是冰棺里主人的回忆。”
“小师妹啊!你能不能别乱跑。”景云道。
清染像是受了罚的孩子低下头道:“我听到巷子深处有人叫我,我就鬼使神差地走进来了。”
余昭道:“不是你的问题,你本就没什么灵力,也没静过心,被鬼魅催眠倒也不奇怪。”
景云无奈叹气:“那倒也是,我去看看周围情况。”
景云起身走向周围。
一个个鼎围绕着一个冰棺,摆的整齐且有规律,像是在做什么阵法。
景云勘察四周的情况,沉下神色。
“这地方想要出去,可是难了。”
清染道:“这地方有些什么?”
景云解释:“这是灵朽墓,这样的墓是因为生前受尽苦难,心中心结堆积,堆积起来,化作戾气久久不散导致的。”顿了顿,“想要离开这,就必须了解她的过去,要不然就出不去。这铜墙铁壁,且密不透风,不说在这里多久,先被憋死的可能性大一点。”
“这一座墓都是由那块灵石控制,能不能出去,就看他了。”
清染看向余昭:“那有办法可以出去吗?”
她还不想死,一点也不想。
余昭道:“办法倒有一个。”看向景云,“可以用引魂,既要了解过去,便深入到梦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