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

　　“好啊。”

　　帝千澜的笑容突然变得和煦，取出一堆小瓶子，挨个指给他介绍，“这个，会经脉尽断而死。这个，会骨肉脱离而亡。这个，会浑身长虫子，一点点把你吃干净。这个，会让你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吃进去，再吐出来。”

　　“！！？”

　　穆稷瞪大眼睛，她是在说人话吗？

　　一张活人的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

　　帝千澜言笑晏晏:“选一个吧。”

　　“我不选！”穆稷扯开嗓子大喊大叫，“爹！爹！快救我，这个女人要毒死我啊！”

　　“那好吧，那只好让你全部吃下去了。”帝千澜捏住他的下巴，拿起一瓶药。

　　“啊——！啊！”

　　穆稷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强烈的求生欲驱使他改口，“女人都是神仙！是菩萨！是……是最厉害最厉害的人！”

　　呜呜呜他一点也不敢赌了，他不想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帝千澜继续问:“知道以后要怎么对你娘了吗？”

　　“我……我会跟她道歉，好好照顾她，给她端茶送水……”穆稷涕泗横流，不停抽噎。

　　角落里。

　　瑞贤王妃怔怔地看着痛哭的儿子，不知在想什么。

　　帝千澜还想继续教育，穆稷就因为巨大的恐惧和疲劳而晕了过去。

　　“大公子！大公子！”

　　家丁和侍女这才冲上来。

　　跑得最快的是瑞贤王妃，但她离得太远，到穆稷面前时，他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再三犹豫后，她还是望而却步了。

　　帝千澜的声音传入耳畔:“他是你儿子，你是王妃，为什么不让他们让开？”

　　瑞贤王妃回头，神色不安地看着她:“我……我有病……怕伤到稷儿。”

　　沉默了少顷，瑞贤王妃终是忍不住继续说:“帝姑娘谢谢你，但这是我应得的，不怪稷儿……都是因为我发病时吓到过他，他才会这么对我……”

　　帝千澜挑眉:“你有什么病？具体说说。”

　　瑞贤王妃又是一愣。

　　若是旁人这么说，她一定会拒绝其好意，可……面前的女子不一样。

　　那双平静明亮的紫色眸子，像极了被神像注视着，莫名有安抚人心的力量。

　　“我……”瑞贤王妃瑟缩着身子，所有精神都在挣扎，所有回忆都在刺痛她，“我几乎每晚都会看到鬼……”

　　不是一只两只鬼，是非常，非常多的鬼魂。

　　它们徘徊在她的卧房中，不断发出凄厉幽阴的叫声，整夜整夜的折磨她。

　　可这里是瑞贤王府啊，怎么可能有鬼？

　　而且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人见过她所说的鬼，所有人都说她有很严重的癔症。

　　王爷也叫了不少医师来为她诊治，病情却日益严重，她大概是不会好了……

　　帝千澜静静地听完，忽然伸出手，将温凉的指腹轻点在瑞贤王妃的额头上。

　　瑞贤王妃一惊，恍惚间，灵魂仿佛得到了安定。

　　“你有一双人世罕见的阴阳眼，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东西。”帝千澜微勾唇角，“我猜今夜群鬼便会围攻瑞贤王府，能救他们的只有你。”

　　“我……？”

　　瑞贤王妃的心狂跳，“您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即便这是真的，能救我们的只有您这样的强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