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不然朕也救不了你
湮玥扭头看到梦璃担忧而又关切的眼神,扯出一抹淡笑:“回宫吧,这里的风着实有些冷。”
梦璃起身,帮湮玥拢了拢披风,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姑娘相信皇上吗?”
湮玥不答反问:“如果你被一个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伤过,你还能一如既往的喜欢和信任他么?”
梦璃认真的想了想,答道:“如果是一个值得被喜欢的人,不论被他伤害多少次,都会不自觉的替他找借口,然后一直喜欢并信任他吧。”
湮玥一愣,忽地笑了,这回答当真是一针见血,让人避无可避。
回到昙华宫的时候,卯隐已经回来了,再见到湮玥时,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了之前的凝重。
“姑娘,皇上已经离开潇荷苑了,我多番探查,似乎是许昭仪在潇荷苑发现了写了她生辰八字以及和她很像的木偶人,上面被针扎满了,和当初在龙吟殿搜出的如出一辙,这大概就是皇上留下的原因。”
湮玥将暖炉放在桌上,脱了披风递给梦璃,看着脸色冻得发青的卯隐,给他倒了杯热水。
待卯隐将杯里的热水喝完之后,湮玥才道:“也就是说和华妃用巫蛊之术害皇上的手段如出一辙?是效仿作案,还是幕后主使出现了?”
卯隐摇头,“都有可能,估计得等皇上来了才有答案。”
屋外阳光明媚,太阳已经西斜,离晚膳也就一个时辰的时间,湮玥将梦璃和卯隐都打发出去之后,窝在塌上回想自己当初是怎么被算计的。
这事发生在七个多月以前,要从舜华被害陷是妖女开始。
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当真是如此,自从和北逍国休战之后,不论是朝堂还是后宫,都把目光盯在了舜华的身上,原因无非是作为女人,她占了将军之位,作为后宫嫔妃,她荣宠无双。
自从知道再也不能怀孩子之后,舜华的性子变得寡淡了很多,回宫之后几乎不怎么出门,所有的宴会都被她推了,被人说成恃宠而骄她也无所谓。
在后宫妃嫔为争宠大打出手的时候,她就窝在昙华宫烹茶煮酒,不问世事。
瑾渊来,她满心欢喜;瑾渊不来,她也不会失落。
大概是因为觉得亏欠,瑾渊较之以前,来昙华宫更勤了,有时候待到深夜才离开,惹来了所有妃嫔的嫉妒。
在七个月前的某一天,舜华突然收到了北逍国国君的来信,让她劝瑾渊纳慧娴公主为妃,顺带着邀请她去北逍做客。
她没有兴趣管瑾渊的闲事,也没兴趣去北逍国做客,这封信便被她随意搁置在了一边。
又过了大约十来天,瑾渊突然重病,每日咳血不止,药石无效。
当舜华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两日后。
她连忙往龙吟殿赶,却被徐公公拦在了外面,欲言又止。
她一心担心瑾渊的病情,直接闯进了龙吟殿。
那时候的瑾渊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边连个侍疾的人都没有,她刚走到他的龙榻旁,他就猛的吐了一口黑血,不省人事。
一个道士模样的人拿着桃木剑指着她,猛的朝她刺了一剑,她侧身躲过,桃木剑却突然化成一片黑灰,惊呆了众人,也惊呆了她。
道士惊恐的大喊:“谋害皇上的妖女在此,赶紧将她拿下!”
徐公公一脸为难,看着生死不知的皇上,还是扬起了手往下一压,“将华妃拿下,等皇上醒了再行定夺。”
禁卫军一拥而上,将舜华反手抓住了。
直到被压着出了龙吟殿,她才反应过来,刚想要喊冤,脖颈就被重击,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舜华已经身处死牢,潮湿的环境,腐朽的气息,让她极度的不适,虽然一日三餐不曾苛待,但她却没有任何胃口。
等了大约三天,瑾渊才出现。
他消瘦了很多,以前合身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空荡荡的,脸色苍白,眼神阴郁,一言不发。
几天不曾换洗的她,自己都能闻到身上淡淡的酸味,有些不好意思的朝后退了退,忐忑的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为何我一直被关在死牢?”
瑾渊的眼里溢满了痛苦,朝舜华招了招手,在她摇头拒绝之后,闷声说道:“徐公公在龙吟殿找到了一个人形木偶,上面有朕的生辰八字,被扎满了针,这是苗疆才有的巫蛊之术,而你曾去过苗疆。木偶身上的衣服是由云锦制作,其花样只有你一人拥有。搜查了昙华宫之后,不仅找到了雕刻的道具以及布料,还找到了裁下写有我生辰八字的纸张,字迹是你的,纸张也是你惯用的蚕丝纸。雕刻的木头是边塞才有的樟子树,朕曾经送过你一块,让你作镇纸。徐公公还搜出了你与北逍国国君互通的叛国信件,你可有话要说?”
舜华安静的听着,却一个字都没有听懂,只得摇摇头。
瑾渊面目狰狞,咬牙切齿,“舜华,朕没有和你开玩笑,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朕在说什么?”
她表情愣愣的,是真的没听懂。
什么巫蛊之术,什么通敌卖国,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什么都没做,让她说什么。
瑾渊让人开了牢门,毫不嫌弃的紧挨着她坐下,一把握住她因握剑而长满老茧的手,急切的说道:“朕知道是有人陷害你,可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朕只能先将你关在死牢,不让任何人接近,你能想出是谁害你吗?”
舜华继续摇头,不论是后宫还是朝堂,都没人希望她活着,她是真的想不到是谁针对她,设计了这个必死的局。
瑾渊眼神慌乱,身体止不住的轻颤,再次问道:“或者说,那些只有你有的东西,谁能拿到?这件事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城,朕的压力很大,你一定要仔细想清楚,不然朕也救不了你。”
从他醒来,就一直在找帮舜华脱罪的证据,可是找来找去,却坐实了舜华的嫌疑。
他是真的无计可施了,只能寄希望于舜华本人,让她想想最近的不寻常,以及最有机会做这件事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