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摇茶盏,搅碎了杯中月,也搅碎了男人绝美面庞的倒影。
杯中月只有一个,可是在几亿年里,天上有两个月亮,它们在每个夜晚里相望。另一个月亮消失了,没错,就是消失,就如同一个倒影,另一个月亮的倒影,被一个神秘物所拆穿,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重新化为一片虚无。
“天启星出现了。”这句话让下首三人更加沉默,天启星代表光明的使者,它的出现说明有黑夜使者出现了,再联想到七年前一个月亮的消失,想必天下必有大乱,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我们这些会飞的蚂蚁,也该做些事了。”四人不约而同地一弹指,同时,世界上有四个人浑身一震,然后低头一笑。
梦风拿起叉子,举着蛋糕慢慢品尝,微笑看着学院礼堂的男欢女爱,这样很好,似乎终于能摆脱过去的一切,她终于能掌控自己的未来。
一位学长走上台,他沉默地把一元推演成两仪,然后便让这太极两仪阵旋转,周遭的天地元气被吸纳其中。梦风停下了动作,死死地盯着他的动作。
耳畔似有钟声响起,飘渺空明。钟声有节奏地一声声响,伴随着太极两仪阵的旋转,引导着她的心神向里飘去。而她也这么做了,放开心神,任由太极两仪阵把她旋转吞入。
很舒服,这里黑白分明,充满了精纯的天地元气。梦风贪婪地吸收,同时盘腿开始冥想。
她没有留连于这黑白无边的世界,而是试图去撼动这座阵法,徒劳无功。梦风突然笑了,笑自己的想法,自己不过刚入门,何来的底气去撼动?眼神一凝,既然不能撼动,那么就潜移默化。
调息静气,与这大阵共同旋转.。
身旁的赵泽月看着台上的学长,又看了看梦风,疑惑浮现。然而就在这时,梦风的头顶缓缓出现了太极两仪阵,正在不断地收缩变小,她的唇角也溢出了丝丝鲜血。一时间,礼堂无人谈论,都在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梦风眉头微蹙,眼角渗出血水,喉间一甜,一口血便喷出数丈之远。那口血在空中爆炸,蒸发成一片血雾,隐隐有些阵法之力。
只有她知道,她在逆推。她想要将这两仪阵推回一元阵,领悟其中的奥妙。头上的阵法终于沉寂,混沌一元归于她的体内。
拂过裙面,血迹消失,一切归于平静。只有梦风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才能说明一切的一切。
钟声隐去,一位老人的笑声回响四周:“哈哈哈,想我学院众多学生各各不凡,便想送各位一次造化,却不知最大的机缘竟被初来的新生所得,前途无量啊!“
梦风重新拿起搁着的勺子,小勺小勺地挖下一块块蛋糕,只是微微点头表达对老者的敬意。
“啊,泽月哥哥!“一个女人踏着蝶步而来,亲昵地拉起赵泽月的手,“你怎么都不来看我了?你最爱的酥月糕在家里都放了好多天,还以为你会成为我的舞伴呢。”她嘟起嘴,有些不满。
这女人肤若凝脂,玉臂轻摇,吸引得梦风都不肯挪开眼,因为那胸前的一抹雪白一颤一颤的,着实迷人。
“你好,我是千雪,是乔家的人。”乔千雪傲然地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泽月哥哥会选择你作为舞伴,但是委屈你接下来就没有舞伴了。”
本来因为那抹春色而有些脸红的梦风,立刻消退红潮,冷冷地盯着她:“你的确长得很美,但,不要想得太美!“
乔千雪颇为诧意,又有些羞恼,正欲开口,却被赵泽月打断:“千雪,不要胡闹。”
“泽月哥哥!那人根本就是一个卑贱的平民,哪里配得上你?”
贱民?梦风捏紧了手中的杯子,愤怒在心中腾起。她已经受够了这种不屑,她已经不再是那大街上卖艺的小女孩,这种人,该死!
“泽月...“话未说完,只见梦风突然暴起,肘击骤然而至,一腿极为阴险地屈起顶住乔千雪的小腹,另一只手则迅速地抽出腰间的小刀,猛然顶住那优美细长的脖颈。
“继续。”梦风杀意顿起,眼神淡淡。
乔雪此时被小刀抵住,哪敢放肆?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耻辱与惊恐。她没有想到,梦风看着文静,暴发时却那么凛然决断,给人一种柔美稳健的美感。
“我警告你,“梦风面无表情地说,“第一,我不是贱民;第二,不要一口一个泽月哥哥;第三,他是我的舞伴,请不要无理取闹。”
赵泽月对自己的表妹有些头疼,但想到姑姑的交待,只好为她求情:“好啦,表妹不懂事,你就不要计较了。”
不懂事?梦风心想,她年纪比我还大耶!
曼妙身姿交错,相抚红唇嬉笑。在这盛大的舞会上,酒杯相碰,挽手相舞,总能见证一段美丽的爱情。
这是钟声响起的第四天。
院长暂停了舞会,召集新生抽签。职业觉醒,最好在午夜十二点,最公平的方法自然就是抽签。
从十点钟开始,每隔二十分钟上去一人。乔千雪第四个,赵泽月第五个,梦第六个,正好在十二点。
十点钟,神圣庄严的钟声回荡在礼堂。十一点钟,乔千雪上台。
她将手掌按在水晶球上,突然间整个礼堂开始震动,地板开裂,无数枝藤蔓钻出生长,布满了尖刺。藤蔓弯曲,卷起惊恐的同学们伸缩,只有几个修为较高的人才堪堪逃过了束缚。
梦风胸口闷得慌,尖刺在肌肤内搅动,道道鲜血涌出。
然而这不是最惨的,当赵泽月上台时,整个温度都变了。
九月秋风凉爽霎时变成三伏天,空气被热量烤得有些扭曲,众人汗如雨下。然而,从赵泽月身上喷出的火温度越来越高,一些同学支撑不住中暑昏倒。
梦风在门外大口吸着冰爽的空气,总算明白了为什么要每隔二十分钟测一人:如果不间断测,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午夜十二点,梦风小巧的手掌落下,顿时风起云涌,雷声阵阵,乌云密布。哗啦哗啦,惊涛骇浪在礼堂中凭空生出。
大海怒吼着卷起又抛下众人,闪电不时划过天际,老师们慌忙从水中捞出一个个同学。只是持续了一会儿,大海消失,天地一片空白。
然后天地是一片黑,接着半黑半白,最后搅动在天地中。诸生似乎看到了所有光彩与事物,它们旋转融合,一种既是一体,又不是一体的感觉生出,很奇妙。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就只有:混沌。
异象消失,与前几次的巨大伤害不同,这次的异象修补好了礼堂,同学们的伤势也好了不少,甚至修为隐隐有些精进。
水是生命之源,混沌是本源之力,梦风很满意觉醒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