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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水乳交融

  一个人在世上最早经历的、最幸福最甜蜜的时光应该就是初恋时光吧!苏黎的初恋,定格在2011年的那个处暑时节。

  钟山市处于北回归线以南,热带北缘,因太阳辐射角度大,终年气温较高。虽然已经立过秋了,但钟山依然沉浸在夏季的热烈当中。据说,到了十月底,钟山才能真正意义上地进入秋季。秋天的钟山,景色旖旎,气候宜人,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时节。

  可惜,苏黎等不到秋季的到来,便要离开。

  目前为止,她并不打算把这个消息告诉夏天,因为她不知道眼下将要走的路是怎样的,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因为夏天对既定的安排做出什么改变。何况将来的一切都是未知的,比如说,苏黎并不知道夏天是否在未来的的蓝图中设想了苏黎的存在。

  无论有多爱,都要保持一份自我。这是苏黎对自己的爱情做出的唯一要求!因为见过身边太多的姐妹,为了爱情拼死要活的,为对方付出了全部,结局却并未善终。苏黎不愿意自己重蹈覆辙。最起码,她现在是理智的。

  夏天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和苏黎在一起。工作日,他们依然和各自的伙伴去餐厅吃饭,日常交集也仅限于正常的工作需要。但是每天下班后,只要不加班,苏黎都会和夏天一起打球,哪怕只是静静地坐下来看着他,苏黎都会觉得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不打球的时候,夏天会带着苏黎出去散步,他的幽默,他的睿智,都让苏黎着迷。

  周末的时候,苏黎依然会和覃汉英、陆栖川、乔安他们一起去爬山,另外还要抽出时间去陪张雨果。不论怎样,苏黎都会空出一些时间和夏天一起度过,看书、下棋或者逛街,当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刚开始,苏黎以为谈恋爱就是这个样子,两个人互相留有空间,保持一定的距离,不纠缠,不打扰。但是随着感情一天天的深入,她发现自己想要的远远不止这些。她想要时时刻刻看到夏天,以为一会儿看不见,就会非常想念;她看到有美女跟夏天搭讪,就会不开心;夏天回复信息不够及时,她就会猜想夏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用覃汉英的话来讲,苏黎深深地陷了进去,陷入了夏天爱的漩涡。

  这天晚上,苏黎躺在床上,打开QQ给夏天发了个图片,一个小熊,嘟着嘴巴,委屈地快要哭出来,旁边有几个字:宝宝不开心。

  夏天久久没有回复。苏黎又发过去一个哭脸图片,夏天还是没有回复。苏黎有些急了,索性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去管它。但不到一分钟,便又忍不住拿过手机,每隔五秒看一眼。十分钟之后,夏天那边终于有了回复。

  “怎么了?刚才洗澡洗衣服了,没看手机。”

  “我想你……”

  “晚上不是一起散步了吗?这分开还不到一个小时。”

  “就是想你嘛!好想好想!”

  “五分钟之后下楼吧!”

  苏黎“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一件外套就往宿舍外面跑,一边跑一边用手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

  苏黎走出女生宿舍楼,夏天已经站在了外面的一棵树下。

  苏黎跑到他的跟前,一下子扑进夏天的怀抱。

  夏天紧紧地抱住苏黎:“傻丫头,这才分开一个小时而已。这么快就想我了?”

  “嗯,非常非常想,一会儿看不见你就想得想哭。”

  “看样子是离不开我了不是?”

  “嗯……”

  “那我让你赖一辈子好不好?”

  苏黎抬起头,眼睛里泛着泪光,夏天说让她赖一辈子。

  “你说的是真的吗?”

  “嗯,真的,只要你愿意,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让你赖。”

  苏黎的眼泪“唰”地流出来。

  “怎么又哭……”

  夏天话还没说完,苏黎一个吻堵住了夏天的唇。

  夏天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只一秒,苏黎便从夏天的怀里挣脱出来。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紧张地心脏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夏天朝前一步,抚摸着苏黎的头发,霸道地说:“你夺走了我的初吻,可要对我负责哦!”

  “那也是我的初吻,你也要对我负责。”苏黎毫不示弱。

  夏天没有说话,再一次抱住苏黎,深情地吻住苏黎的嘴唇。

  昏暗的灯光下,亲密的两个人,眼中只有彼此。

  此时此刻,他们仿佛正站立于世界的中央,享受着最美好的时光。

  路上的行人寥寥无几,即便有人撞见这一幕,也没有人忍心打破这唯美的画面。

  良久,夏天松开苏黎。

  “乖,该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这下你可以睡着了吧?”

  “嗯。”苏黎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明天开始,一起吃饭吧,一日三餐,都陪着你。”

  “你不怕别人笑话?”苏黎半是惊喜半是担忧。

  “我怎么会怕别人笑话呢?”

  “那你之前都不在公开场合和我在一起……”

  “我怕陆栖川和乔安受到伤害。”

  “我和他们只是朋友。”

  “我知道,但是他们可没有把你当朋友。我们宿舍里早就传开了。”

  “什么传开了?”

  “陆栖川和乔安都喜欢你——特别是陆栖川。”

  “他们喜欢我,与我何干?我喜欢的人是你。”

  “嗯,我想通了,世上只有一个你,无可替代,所以我甘愿冒着被同事喷灭的危险公开和你在一起。”

  苏黎泪眼婆娑地看着夏天。

  “怎么又哭了?难道你是水做的吗?”

  苏黎伸出手要打夏天,却被夏天反握住双手。

  “我是水做的,那你是什么做的?”

  “你是水,那我肯定是乳了,水乳交融嘛!”

  “噗——”苏黎笑出声来。夏天总是能很轻易地把她逗乐。

  “你这段日子可没少掉眼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了。”

  “你不明白,这是幸福的眼泪。”

  “即便是幸福的眼泪,我也不要你流,我只想看你笑,最喜欢看你笑的时候露出来的那两颗小虎牙。”夏天轻轻捏一捏苏黎的脸蛋。

  “你怎么知道我有虎牙?”苏黎问,“你偷偷观察我?”

  “我知道的关于你的事情多着呢!那怎么能是‘偷偷观察’呢?都是光明正大地了解到的好吧!”

  “别人都说我嘴巴能说,但是在你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内心深处,并且是埋藏已久的。”

  “那你的意思是你早有预谋,并且酝酿很久咯?”

  “喜欢你并不是预谋已久的。”

  “谢谢你。”苏黎一脸的羞涩。

  “谢我什么?”

  “谢谢你……”苏黎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先谢谢你今晚下来陪我吧,还有很多要谢的,一时说不完。”

  “嗯,那快点回去睡觉吧。”

  “好,你也早点睡。晚安!”

  “晚安!”

  回到宿舍,之后,苏黎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那一晚,她做了一个不愿意醒来的梦。梦里有夏天,有属于他们的永远。

  第二天一大早,苏黎的闹钟还未响,手机就不停地震动起来。

  苏黎睡眼朦胧地接起电话:“哈——喽,哪位呢?……”

  “昨晚睡得好吗?”

  是夏天的声音。苏黎一个激灵坐起来。

  “睡得可香了,还做了一个美梦……可惜被你打断了。”

  “什么美梦呢?梦里有我吗?”

  “呃……不告诉你。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这不像你的风格。”

  “昨天晚上不是说好的,今天一起吃饭。难道你不愿意了?”

  “啊,没有没有,我这就起来。”

  “不用着急,我也还没起床,七点半在楼下等你。”

  “嗯,待会儿见。”

  挂断电话,苏黎看看时间,7:05,她定的的闹钟是7:10。看来夏天定的闹钟是7:00。她迅速地穿戴整齐、洗漱完毕,在覃汉英还没有准备好出发的时候,说:“英子姐,我先去餐厅了,一会儿你过去找我。”

  “哦,好。”覃汉英正一头雾水,转眼间,却不见了苏黎的踪影。

  苏黎哼着小曲下了楼,远远地便看见等在宿舍门口的夏天。她飞奔过去,想要给夏天一个大大的拥抱,奈何来来往往的行人太多,苏黎不好意思。只笑着说:“早!等很久了吗?”

  “没有,刚到一会儿。走吧,去餐厅。”夏天拉起苏黎的手。

  苏黎小声地哼着歌。

  夏天问:“在哼什么呢?”

  “虫儿飞。”

  “儿歌啊!我说怎么没有听出来。”

  “嘿嘿,从小听到大的。”

  “你平时都喜欢听什么歌?”

  “一般会听一些钢琴曲和英文歌曲。”

  “喜欢听粤语歌曲吗?”

  “有喜欢的,不过一般听不大懂。”

  “有我在,还怕不懂吗?”夏天伸手揉一揉苏黎的头发。

  “那有时间了你唱给我听。”

  “没问题,晚上就给你唱。”

  夏天看一眼苏黎,眼里流露出满满的宠溺。

  到了餐厅,夏天要了一份蛋炒饭。苏黎点了两份粥,一份水煎包。

  “你买这么多,是有我的吗?”

  “粥有你的,水煎包是英子姐我们三个的,我吃一个就够了。”

  “我知道你买饭总是买很多,但自己吃得很少。你知道吗?初见你时,是欣赏,再接触,是喜欢,后来,是深深的喜欢。”

  “有多深?”苏黎歪着脑袋问。

  “比海深。”

  “虽然知道是花言巧语,但是听起来还是很开心。”

  “这可是肺腑之言,怎么会是‘花言巧语’呢?”夏天一副委屈的样子。

  “逗你呢!我当然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夏天举起一勺米饭递到苏黎嘴边。

  苏黎红着脸说:“第一次,有男生喂我吃饭。有些不好意思。”

  “这种情况以后时有发生,你慢慢习惯就好。”

  苏黎张开嘴巴,吃下勺子里的饭。夏天满意地笑笑,低头开始吃饭。

  苏黎刚喝一口粥,看到覃汉英端着一碗粥,拿着一个馒头,在四处找人。

  “英子姐!这里!”苏黎站起来朝英子挥挥手。

  覃汉英看到苏黎,当然也看到了坐在苏黎对面的夏天,偷偷笑了笑,朝他们走过去。

  “我来是不是会碍事呢!”

  “怎么会呢英子姐,我们可是等着你呢!”苏黎赶忙拿纸巾擦一擦旁边的座椅。

  夏天自嘲:“要说碍事,那也应该是我才对!好歹你们姐妹情深,我这属于第三者介入。”

  “那以后要不要喊你‘小三’?”覃汉英打趣道。

  “诶,‘小三’是含有贬义意味的称呼,可以喊我‘the third’。”

  听了夏天的话,两个女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好了,我们快吃饭吧,一会儿要迟到了。”苏黎给覃汉英夹了一个水煎包。

  三个人用完早餐,一起往办公室走去。

  之后的日子里,几乎每天中午,苏黎和覃汉英都会和夏天、幺鸡他们一起去吃饭。

  陆栖川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他不再主动找苏黎,见面的时候会一笑而过。苏黎从来不曾做出任何解释,她不再刻意掩饰她对夏天的感情,但也没有刻意疏离陆栖川。陆栖川在她心中,原本就是朋友和哥哥的角色,现在苏黎用另一种方式诠释了她对陆栖川的感情,无论这种方式是否过于残忍,无论陆栖川是否能够坦然接受,苏黎别无选择。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总是充满奥秘的玄机,在不知不觉中,与一些人近了,与另外一些人便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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