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没有大乱朝堂的流言蜚语已经起来了。说边境常有戎狄骚扰,战事将起。朝堂上人心惶惶,主战主和吵得沸沸扬扬。
戎狄往年和谈的条件极为苛刻,要皇宫贵女,要大元纳戎狄大王的儿子为夫。这在其次,但他们对钱银粮食索要众多,加重了朝廷的财政负担。
最重要是!戎狄根本不讲信用。一次讲和,没过多久就放任将士在凉州边境骚扰,烧杀抢掠。说是求和,态度极为高傲。
无忧不愿意与这样的对手讲和,但动武的代价很高,不仅将士们需要付出鲜血,还会折损不少耕作的人口。
她想与威武大将军商议在凉州击退敌军。但朝堂多数大臣不同意。
最为不满的是陆宰相,毕竟是他的宝贝儿子在凉州受了苦。他一连上了三四本奏折,只求能将陆庚调离凉州。
无忧心里发颤,她的女帝妈妈称病太久,这朝堂上的人她也快管理不了,还是得请得母上大人坐镇才好。
当然,真正的女帝是不会闲着的。
女帝通过自己的内侍官一一掌握朝野动向,她手念着佛珠,掐指算着。
现在,她的女儿手忙脚乱,是时候向她求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无忧将御膳房新做的桂花莲子羹捧了上来,香甜清火的嘉品,最适合去讨好母上大人。
“乖儿,怎么到无想殿来找娘亲了?”女帝穿着明黄色常服,头上仅仅簪着素雅的翠玉簪子,搅动着调羹,吹了吹气。
“求母亲回朝主持朝政!”无忧低着头绞着手道:“孩儿亲政前太过自负,今日请母亲出手,让众大臣齐心协力,共同御敌!”
女帝虽然一身素服,却不怒自威,她搅了搅调羹温柔问道:“无忧,这次,你觉得纳贡求和好,还是打回去好?”
“回母亲,两者各有优劣。打回去我们就能展现大元的士气,能换得长久的安宁!但打回去需要消耗大量的财物,粮食,况且西州刚刚安定。如果西州边境大月也进犯,朝中兵力不足。”
“若纳贡称和,只消钱财和区区数人,就能解决矛盾,不费一兵一卒。”
无忧坐在女帝身旁一一分析道。
女帝挑眉:“哦?无忧更中意求和?”
无忧泄气道:“女儿想打回去。但朝中大臣说的也有道理,若是战败,再求和怕是很难。”
女帝瞧着自己的女儿,已经能分析利弊了,但她作为女君,却缺乏一股勇气,一股为所思所想付诸实践,担当责任的勇气。
还是太年轻,她露出母亲柔软的一面,摸了摸枕在她腿上的无忧。
“不要怕,想了就去问问大将军,这大元有多少能召集来的兵马;问问兵部户部,军粮还剩余多少。”女帝拍了拍无忧的手鼓励道:“想做便不要放弃,人云亦云。臣子可以换新主,君王只能守故土,死于社稷。”
“为君之道,在于做君,做天下百姓最大的父母官,做黎民苍生活着的神。”
“苟且一时,又能如何?这仗能不打?”
女帝将自己的女儿扶了起来,以母亲的姿态对她说道:“母亲既是大元女君,也是无忧的娘。娘支持你一切决断!”
无忧仍然迷茫着,但女帝娘亲的话给了她无限的勇气!她这个身份可不只是来享受古代的贵族生活的,作为学过历史听过霍去病故事的人,退缩的情况历史已经一遍又一遍重演!打回去!
绥靖政策受苦最深的便是边境百姓!他们一遍又一遍背离家乡,离开祖辈耕作栖息之地!她曾在京中见过流民,他们对戎狄的铁骑很是恐惧,看着长安祥和热闹的人间烟火气,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无忧搀扶着母亲去梳洗打扮,女帝说明日她便会去上朝,让无忧安心回去。
无忧得了满意的答案,便两眼欢喜!
东宫,无忧像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倒榻上。
原来,做帝王做太女肩头也有这样重的责任!所谓表面的岁月静好,其实一直有人在负重前行!
这是无忧再一次正视自己的太女身份。
她要给凉州一个和平的边境!她生在和平的国家,来到大元,也希望能像先辈一样,给大元的百姓同样和平的边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