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羽带着无忧一路快马加鞭,在日落前总算到了清河镇,此去西州不过百里,明日日落前,便能抵达城下。
无忧觉得疲乏,萧羽牵着两人的马匹,一路跟在了后面。两人在镇上随意找了间客栈便住了下去。
两人正准备上楼,无意间目光瞥见异样。
暗夜里一道诡异的亮光闪过。
“谁?”
无忧大叫了起来,她分明看到有个亮光闪烁了下。不由得捏紧走在前面的萧羽胳膊,痛得萧羽皱眉。
一阵猫叫声过去,一只黑白狸猫从房梁上跳了一下,掌柜听到了叫喊声也匆匆下了楼:“姑娘不必担心,只是养了捉鼠的猫罢了,不认生。”
猫眼在光下散射着奇幻的光芒。无忧这才放下了心。
等她安心的上了楼,原本窸窸窣窣的楼上客房忽然停了响声,房梁上有一黑衣人正倚着身子,在房顶蜷缩着。不知情的无忧推门进去睡在了里面的床上,萧羽则倚靠在案上支着头睡了一夜。
掌柜一伸手,猫便扑进了他怀里。
一夜寂静,五更天鸡鸣唱白,无忧和萧羽从客房起身,匆匆便上了路途。
行至半道,已经是正午。两人找了间乡野的茶棚准备吃饭时,摸遍了全身也未曾发现荷包。
“你带荷包了吗?”萧羽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道。
“怎会?本王堂堂东宫太女,岂会随身带着银钱!”无忧蹙了蹙眉,不解道。
“臣的荷袋……似乎是被贼人偷了。”萧羽低下了头,拍遍全身无奈摊手。
“会不会是落在半道上了?”无忧扫了扫四周,却被萧羽一口否定:“臣一同放置的书信还在!”
“事已至此,不如去山上摘着野果子果腹。”无忧从茶摊上挪开目光,咽了咽口水,向山前溪水边走去。
两人就着溪水饮了几口,灌了些在水袋里,又拖着沉重步伐迈向了山里。
春日山间,日光正好,山雾朦朦胧胧,行走其间背后透着凉气。走进了半山腰,倒是不少水果吃食。
无忧摘了不少野槐花和桑葚,萧羽则猎来了野兔。
下了山,两人在空地支起火堆,将野兔剥皮串好,便置上火架烤了起来。
虽然是狼狈的逃亡之路,这节奏一慢,像极了踏青野游。
“真是奇怪,本王堂堂太女,为何逃出来却没有追兵?”
无忧调侃道。
萧羽吃了一惊:“殿下,凭臣一人之力,怕是挡不了什么!”
萧羽觉得自家的殿下有些奇怪,纵然他是神武卫指挥使,也并不能一以敌百。
不等萧羽反应过来,无忧的乌鸦嘴发挥了效果。
大道上一群官兵追了出来,来人正是镇南王手下的副将。萧羽一眼认了出来,好在此刻他和无忧都身着粗布素衣,头发凌乱,与京城所见有云泥之别。
官兵拿着画像,一一盘问着路人。萧羽和无忧以水掺着灰,抹在了脖子上,脸上以黄泥涂抹加重了肤色,眉毛更是以木炭改了眉形状。
无忧和萧羽已然吃完了兔肉和野果子。那群官兵仍然没有要走的意思。
无忧主动迎了上去。
“可曾见过这两人?此二人乃是朝廷钦犯!”面前横肉满脸的军爷蛮横拦住了无忧和萧羽。
“未曾见过。”无忧低了低头。
那一脸横肉的军爷将画像抖了出来,仔仔细细看向无忧和萧羽。
无忧看那画像的人……这个时代写实画并不盛行,能认出她就有鬼了。
她心又放下了几分。
两人没有被多为难,便被推搡着给官兵让出了道路。
萧羽心下计算着要快马启程,在叛军追到西州前进城。
“殿下,咱们快快上马,改走山道,快马进城!”
无忧点了点头,进了林子将两人的马牵了出来。两人跃上马背,扬了扬鞭子,便往山谷中去了。
穿越山谷行过密林,踏过潺潺溪水,山路并不好走。
越过重重山峦,西州城门远远便能看见。
“殿下,这五里外便是西州了!”萧羽将包裹的衣服拿了出来,两人寻了隐秘处换上,洗尽泥尘,纵马过去。
城下却早有埋伏!
是镇南王的副将!
“殿下!”一群人中,镇南王的副将执缰骑马走了出来:“让末将好等!随末将回京吧!”
无忧默不作声,萧羽挡在了她的身前。
“谁敢带走太女殿下!便从萧羽尸体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