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真·别离
虽说花玖来到了李玉灿的世界,但她强行毁坏禁制也给她带来了不小的伤害。
禁制中枢的水晶绝非常人能够触摸,而如今的花玖被削弱许多,难以抵抗它的反噬,接触过水晶的地方已有晶化的预兆。
“麻烦,可惜相比于主身,你的反噬不足挂齿。”
说罢,主身——“骨”现身。
“骨”:“你应该记得你现在的任务吧?”
花玖:“记得,一切为了衡。”
“骨”:“不枉我将你派下来,一切为了衡及…”
花玖走出了房间,她柜台上的水晶已然将展柜晶化,若非“骨”遏制住,它必定会将整个宇宙晶化。
“李玉灿,看来你还是逃不过这种命运,我可不打算让你这么快就去时间线。”
话音刚落,李玉灿就来了,但这次是他独自一人,就连曹胜也不在他身旁。
花玖:“李公子,别来无恙。”
李玉灿刚摸到花玖的手,便被吓了一跳。
李玉灿惊恐地看着花玖:
“你…你的手怎么了?!”
花玖不仅是手,整个身体内部的仿造结构都被粉碎,身体如同水一般,轻轻触碰,便泛起涟漪。
“滚。”
花玖一反常态地对李玉灿发火,这让李玉灿不明所以。
“吟,我该吟何曲?迎何人?赢何局?”
说罢,一团黑影出现在花玖身后。
随后,花玖便被黑影裹去。
那团黑影在离开前嘟囔着:
“fituk tase pitv(魔族语:你什么都做不到)。”
尽管吟不隶属于魔族阵营,但作为昔日的护国营情报部副营长,对魔族语还是有所涉猎。
但他不知是为何,只需一会儿,他便能知道答案。
霎时间,天地异变,太阳与月亮被强制调换,天光黯然,圆月被无尽阴云簇拥,无尽的阴阳蝶遮蔽仅剩的月光,所有照明工具皆失效。
整个城市除了阴阳蝶身上的幽光,再无一点光亮。
突然,阴阳蝶幻化为一盏盏幽灯,许多身着古服的人在灯下若隐若现,幽灯忽闪,那些人换了脸面,竟是一些妖魔鬼怪、魑魅魍魉。
当它们现了真身后,它们饥渴地看着那些路人,好似要把他们生吞活剥。
当它们看向李玉灿时,却肃然起敬,只因花玖站在他的身后。
花玖烦躁地说:“快开始吧,让人族见识一下百鬼夜行,别做太过了,吓吓就好。”
说罢,洛生城八大鬼王现身,洛生城与城市不断交错,俨然一副末世景象。
“水月映镜花,镜花映水月。世人道镜中非我,岂不知镜中故我。”
水月镜花在天穹凝望众生,它的形象不断转变,男女老少,老弱病残。
对水月镜花而言,天穹便是此世最大的镜子材料,所有人都被困入天穹镜所映造的镜中世界。
在其中,任何人都不会死亡,唯有恐惧会常伴其身,久久不能忘怀。
济世:“白月血光,果然还是用出它来,好大的手笔。”
突然,所有鬼王冥蝶脱离八大鬼王,一齐朝上空飞去。
原来是来自血渊城的鬼王来了,其中各类妖魔鬼怪数不胜数,五阶鬼王也是多如牛毛。
他们的鬼王冥蝶汇聚成了一个新的个体——鬼王冥蝶王。
鬼王冥蝶王稍稍振翅,狂风肆虐,天穹镜内的建筑应声而倒,诡媚的声音回荡在天穹镜内,好似讥笑世人的无能。
一阵悠扬的笛声从上空传来,众人抬头望去,原是天穹镜破了个缺口,一束暖光穿过缺口,在这恐惧盛宴中尤为亮眼。
“森,城市并非你所管辖的地方,退去。”
花玖不悦地看着天穹镜缺口旁坐在梅花鹿上吹笛的男子。
笛声戛然而止,森劝道:
“有树木的地方便是我的管辖之地,即使它们是假的。‘骨’,收手吧。”
花玖:“叫他们都出来吧,只凭你根本破不开天穹镜。”
又是一种轻和慈祥的声音:
“‘骨’,放过他们吧,别再让绝望滋生,希望幻灭了。”
花玖:“心中无鬼,怎会怕鬼?更何况我从未给予希望,又谈何绝望?禾,女娲最多帮你们在天穹镜砸个洞并牵制住水月镜花,剩下的事,你们无能为力。”
禾:“如果你不插手,还是有一线希望的。”
花玖:“那好,请自便。”
话音刚落,无数仙神从缺口处涌入,正邪及中立仙神头一次站在统一战线。
森:“密林无所觅,唯清风徐来,蕴万世之理,藏生生不息。”
树木不断生长,将人族保护在其中。
禾:“民以食为天,天以民为本,稻麦养万民,其下好乘凉。”
……
无数仙神倾尽全力,成功将人族护在他们创造的屏障内,只可惜另一边也并非善类。
鬼王冥蝶王稍稍振翅,虽无法摧毁屏障,却可以将易燃的蝶粉挥洒过去,这蝶粉极其细微,数量却铺天盖地,它们穿过屏障,挥洒在屏障内的每一处。
济世默不作声,而其他人则点了一把火。
刹那间,蝶粉变成了一道火幕,直冲屏障,外围的防护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屏障内虽有水神——漫所铺设的水幕,可被点燃的鬼王冥蝶王蝶粉是一种烈性的不灭幽火,水幕在顷刻间瓦解。
就当所有人都感到绝望时,花玖出手了。
花玖:“不欲别离,终是别离。皎月可寄相思,癫狂可成血光。皎月关——启。”
天穹镜中的皎月上出现了一红一黑的光辉,那正是血孤和命煞。
众人怎么也不会想到那遥远的月球居然藏着“骨”的血孤和命煞。
花玖:“虽是主身拿自己一滴真血和一小块皮肉炼成,可历经无数次投影,也已弱小不堪,正好拿来应付你们。”
血孤和命煞虽被归类于陆地神器,但它们依然要比原生第一神器——锁龙阁好上百倍。
而这两把神器斩杀了无数仙神,所以,当看到血孤和命煞时,那些保护人族的仙神认定此局必败无疑。
可花玖呢?她并没有将矛头指向那些仙神。
“血海无疆,黑云袭境。消。”
花玖挥出两剑,一道如血海漫天,血水熄灭了不灭幽火,一道如黑云侵袭,屏蔽了所有人的感官。
突然,又一道红光和一抹邪暗一闪而过,所有人被斩杀,天穹镜也被分成几份。
自此,天穹镜幻境崩塌,所有人如梦初醒,仿佛从未发生什么,而那些仙神的灵身则灰飞烟灭。
李玉灿还未从梦中醒来,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身前的花玖,她的脸上有种抑制不住的兴奋,随即又变得风轻云淡。
花玖(“骨”):“你该醒了,这不过是你的一场梦,虽然你的梦也够光怪陆离的,但你还需回到现实,做回清醒的你,去和其他人反抗不公,不要因为这次报复而放弃,相信你们终会胜利。记住,真理不灭,福泽后世。”
说罢,梦境崩塌,李玉灿在ICU里醒来,他的家人在外等待许久,见到他睁眼的那一刻,他们喜极而泣。
可窗台上的一抹红光在悄悄观察着他们。
这不过是又一场梦境,所有人都迷失在此,所有人又清醒于此,可称为衡的使命究竟是什么?但它绝不简单,绝非单纯的物质共享与精神共享,否则,“骨”为何忙碌了无尽岁月还未真正达成?又或许这只是与祂生命相称的目标罢了。
但祂知道,地球的部分人已经开始向衡进发,天灾人祸皆是考验,若能携手并进,共渡难关,他们必然永垂不朽,必然傲视群雄?
此时,“域”内的“骨”与归来的一个次身正在谈话。
“骨”:“你在想什么?”
花玖:“没什么,不过是一位故人。”
“骨”:“那位故人可还留着梅仙的花瓣?”
说到这,花玖竟生出一丝骄傲,随即便是无奈。
花玖:“梅仙花瓣在哪个世界都能大放异彩,是人人争夺之物,可人性之险恶,各自深有体会,自是在推他进入裂缝时,便摧毁了去。”
“骨”听后,语气依旧平淡不已,接着提出下一个话题。
“骨”:“在情感失而复得之后,你是否迷恋上了这种感觉?”
花玖:“几近上瘾。”
“骨”:“知道我为什么要留下你们这些次身的情感吗?”
花玖:“是为了让我们记住还有情感这样东西,可要多么强烈的情感才能作为所谓的无限能源?”
“骨”:“这是衡的本质——等价交换,当初我一个意识体待在没有任何意识体存在的世界,孤独充斥着我,女娲当时去到仅仅没有与她形体相似的生命的地球便如此悲伤,更何况是我呢?”
花玖:“到头来,你还是创造了其他意识体。”
“骨”:“你知道吗?女娲或许靠水中的倒影才发觉自己可创造出与自己相同的生命,可我没有任何参照物,就算有,就凭当时我那种形态不定的情况吗?从创造你们开始到现在,远远不及我孤独的时间,又或许那时没有时间,无比漫长。”
花玖:“按道理来说,你创造意识体时,心情应该比女娲更加高兴,可为何最后要舍弃情感?”
“骨”:“你不知道?”
花玖:“知道,就是想不明白,倘若绝对理性可以践行衡的道路,那么你为何允许感性这个变量加入?”
“骨”:“‘域’便是绝对理性造就的结果,不过它后来被感性影响,成了现在这个更加美丽的模样,充满着自然美感,这便是我的最新目标,破界还是排在其次。”
花玖:“可破界......”
不等花玖说完,“骨”便离开了,因为祂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每个次身都如出一辙。
祂知道,前三事对她不成问题,她也已经看透了人的本质,无需过问。
即使每个人眼中的人的本质各不相同,但都是它的答案,都是正确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