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是一个面容模糊的女人，看得清楚的只有她的双眸，然而那双眼睛空洞淡漠的没有一丝感情色彩。

　　她久久的望着他苦笑一声。

　　然后梦醒。

　　“阁下怎么了？”他睁开空洞的双眼也不知是对谁说。

　　“你……怎么确定你梦中的人是我？”她的语气发生了一点变化。

　　“阁下是有什么心事吗？”他轻轻一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她沉默了一会儿。

　　“说了你也不懂。”

　　他思索了一会儿。

　　“我的眼睛是因为阁下吧。”

　　她突然沉默。

　　莫羽仙也只是等着她给出回答。

　　“……你不恨我吗？”

　　“不会，为什么会恨你？”

　　为什么会恨呢？

　　这句话出自白晴口中。

　　“你平白丢了一双眼睛……为什么？”她有些奇怪。

　　“阁下究竟是谁？”他答非所问。

　　她默了默。

　　“高檀。”

　　“啪嗒。”

　　莫羽仙愣了一会，低垂着眉眼。

　　“白小姐。”

　　“羽仙，那本《山海经》呢？”她向四处看了看。

　　“白小姐既然那么喜爱……便带回去吧。您还是少来的好。”

　　她愣了愣叹了一口气。

　　幸好没有赶我走。

　　“莫羽仙，有什么时候来我府中做客吧。”

　　他身子一僵皱了皱眉。

　　“白小姐那时再说吧。”他转身回屋。

　　“你别误会，”她解释，“是我父亲想见你。”

　　他停顿了一下。

　　“那时……再说吧。”他没有回头只是扶着墙一步步走回屋中。

　　“嘶嘶——”

　　“她走了吗？”他抬头问。

　　“她已经走了。”那个温柔的声音再次出现，一个身影在他眼前一晃，可惜他看不清。

　　“咳。”他捂着胸口轻咳一声。

　　“你怎么了？”她语气依然平淡。

　　“哈，没什么。”他笑了笑，“老毛病了。”

　　“你好像……很怕她。”

　　怕她。

　　是啊……

　　“咳、咳，还是你懂我。”他苦笑一声。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平白无故瞎了眼却不生气。”她转了个话题。

　　“为何要生气？”他笑了一声，“生气有何用？人自有天命，瞎都瞎一半了，难不成还能变回去吗？我还应该庆幸没有全瞎。”

　　“……如果我说能呢？”她沉默了一会儿。

　　“什么？”

　　“如果我说你能恢复呢？”

　　“算了。我觉得这样挺好。”他笑了笑。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古怪的人。”

　　他仰天大笑了几声。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吗？”

　　“好奇啊，当然好奇。”他饶有兴趣的回答她。

　　“那你为何不问？”

　　“你是为什么会出现的很重要吗？不然不重要好奇也就好奇，这可算你的隐私，我问多了倒显得失了风度。”他儒雅一笑。

　　“……我可以告诉你，我曾经……是一个盲女。”

　　她还想说。

　　其实我一直在你身边。

　　我一直看着你。

　　但是她没有开口。

　　她没见过白晴。但她认为白晴是好的，曾经听见莫羽仙为白晴弹琴、吟诗作画的声音，她认为那声音是愉快的。

　　“那高小姐，为什么我的眼睛看不清了？”

　　“……是因为，你将眼睛共享给了我。”

　　“啊，那高小姐现在看得清了吗？”

　　“……嗯，还不是很清楚。”

　　“既然这样，我就将我的眼睛全部换给你吧，反正也要看不清了，没什么用。”他自嘲笑了笑。

　　“……我才不要你不要的东西……”幽幽的声音在屋中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