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尤物,不可轻触;不可多得;不可亵渎。莲亦,水中之花,幽清沁心。君子爱美人,美亦,不亦怀中之物,芳香浓烈,乃清之淡然陌上花矣。清,濯衣涟发,其桃瓣落水中亦凉,亦清芬。桃之夭夭,明艳动人,亦之桃花凉。此冰湖不结凉,桃亦不去,冻之,此矣,后之沁香……
冰湖冻人,花如至宾枯矣,唯其桃,冻其湖口。
一女出自其湖,桃花面,玉冠衫,肌如雪,唇似朱,亦清亦美矣。其之貌样柔美,亦其似不曾老去,出此奇湖,被人唤为——冻美人。
冻美人不曾嫁人,年年织出纱矣,其纱亦如丝连,如绳,韧而其柔美,其手如春芦,细小皙白,因其出冰湖,冰湖存有鲛鲙鱼矣,其唤纱为——鲛人纱。
年年织纱,却不曾改桃花面,不曾老去半分,有其人窥之,传予宫中天子圣上,圣上闻奇,召冻美人入宫。
“桃瓣……”冻美人轻抚面颊,眼神有些空洞。“冻湖……鲛鲙鱼……”
“姑娘,到了大殿上,您千万不要看圣上龙颜,说话也规矩些,到时龙颜大悦,不定会赏赐你什么宝贝呢!”一个老太监赔笑。
“我应该称呼你什么呢?”冻美人依旧有些失神。
“您唤我李公公就行了,不过到了圣上那,可不能称‘我’了,该称呼自己为‘贱民’在还回皇上问话时,可不要直接回答,要先说‘回皇上的话’再接,还有啊,见了圣上要行三拜九叩大礼,毕竟皇上是第一次召你,这些都很重要!尤其是行三拜九叩,一定要叩出声才行,不过见皇上对你这好,我会告诉你紫檀木做的木板在哪,那下面放了檀木是空心的,叩出声来很容易。”李公公谆谆教导。
“那……李公公,我去了皇宫还能再回来吗?”冻美人迟疑。
“回来?去哪?皇宫这么好你还想去哪?真是的!刚才我说的话你听到了没有?!”李公公有些气愤,“一般人一点就通,一介女子,被召入宫中,最后哪一个没被皇上看中,最差也有一个才女当,就以你的相貌,再怎么也有一个美人吧!”
“嗯……那宫中有桃花和冻湖吗?”冻美人问道。
“桃花?冻湖?皇宫中哪有这寒碜东西,宫中的牡丹,月季你难道还看不上吗?还有皇宫中的碧涟湖,那可是天下名湖。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告诉你,皇宫中的宝贝和美景可是你们这些平民一辈子也领略不到的!”李公公气急败坏地说道,“真是的,活见鬼了,还遇见一个傻子,白瞎了这张脸,哼!”
“皇宫……没有桃瓣和冻湖吗……”冻美人的心情明显低落了。
轿子停了下来,冻美人扶着轿子走出来。
皇宫很美,确实。富丽堂皇,纸醉金迷,一眼望不到边际。屋顶上的琉璃瓦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珠光宝气。
“这是……皇宫?”冻美人有些失神。皇宫如此纸醉金迷,却仿佛没有了生气一般。
“哼!”李公公冷哼一声。
突然,皇宫的侧门走出一个相貌妖娆,搔首弄姿的女人。她的头发高高盘起,头上满是饰品,眼中尽是不屑。
“拜见杨妃娘娘。”李公公恭敬。
“听说皇上要见一奇人,就是她?”杨妃冷眼。
“是她。”李公公赔笑。
“哼,粗笨的贱民,还快不把你引人恶心的脸遮起来。”杨妃喝声。
“是……”冻美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中多了几分孤寂与委屈。
“哼,戴上吧。”李公公扔出一块遮面纱。
“李公公,为什么要戴这个?”冻美人不解。
“叫你戴就戴呗!哪来这么多废话?那可是杨妃!皇上的宠妃!家中几代都是大臣和妃子!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我都得罪不起!”李公公不耐烦。
“是。”冻美人明显吓了一跳,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杨妃。“皇上有话让我来这传达。”杨妃冷声。
“劳烦杨妃娘娘了,圣上有何吩咐?”李公公点头哈腰问道。
“皇上说了,现在就宣奇人进殿,片刻不得耽误,违者斩。”杨妃轻蔑,“不过是想见见新鲜的玩意罢了,今晚皇上可是对我说了,依旧照宣不误,不要多想什么,也不瞧瞧你那张脸。”
“谢杨妃娘娘劝告,尔等耽误不起圣旨,不如——”李公公作辑。
“哼,进去吧,反正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皇上,东边的边疆早已平定,为何还不将将士们调回?这样朝中兵库可是会空虚的!”一个年轻的男子单独在大殿中问。
“不急不急,”另一位更加英俊的男子则坐在龙椅上,看着手中的奏折,皱着眉,时不时用手抚抚自己皱紧的眉头,却怎么也抚不平。“东边的逆贼太过猖狂,实力又太过强大,如果朕在这时调兵回宫,那东边边塞不是要大乱?宫中的士兵暂时不会短缺。朕倒是想问问你,西边的战乱平息了吗?”
“回殿下的话,还没有。”那男子脸色有些苍白。
“还没有?为什么?那些士兵都是吃软饭的吗?朕派了一队又一队的士兵过去,怎么还没有平息?朕国库里已经亏空很大了,真是的!现在战况如何?明昌?”
“回皇上的话,已经有所好转,离胜利也不远了,只是这次损失实在严重……”明昌有些说不下去。
“那爱卿说该怎么办呢?”
“这……皇上容臣再想想……”
“行了,你先退下吧,”皇帝捏了捏自己皱起的眉,长叹一声,“这事不能急……”
“是……”明昌欲言又止。
“还有何事要奏?”
“皇上,现在文武百官都在议论此事……臣不知要不要告诉皇上。”明昌犹豫。
“哦?无妨,你说。”皇帝好奇。
“您立后一事……怕是不能再再拖了……现在后宫中还没有一个明事理的皇子,先皇后逝世后也没有留下多少个皇子,只有大皇子活了下来,您……不该再立一后为续后……”
“此事以后再议,先皇后的祭日快到了,你让他们去准备好吧。”
“是……不知这次是由哪一位妃子来主持?”
“安妃吧,平年都是由她主持的,今年照旧。”
“郑平。”皇帝叫来身边的一位老太监。
“皇上有何吩咐?老奴立刻去办。”他跪在地上。
“朕宣的那奇人呢?怎么还没到?”皇帝寒声。
“回皇上的话,那人已在殿外候着了,见您和明大人议事,便没有惊扰。”
“哦?宣她进来吧。”
“诺。”
一袭青衣,一头涟发,眉眼娇柔,情愁多怀,身材娇细,肌似凝霜,面带青纱,却冷不傲。
“哦?你就是那奇人?”皇帝冷声。
“回皇上的话,是。”她跪在大殿中央,声音竟变得比平时柔和许多,音色也有些变化。
但那皇帝听了,大惊“你、你、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的话,贱民近日连夜赶来宫中,染上了些许风寒,还请皇上见谅。”
“你、我没听错!是她!你、你快起身。”皇帝失神。
“……是。”冻美人轻轻站起,眼神中依旧悲凉。
“抬起头来!”皇帝有些激动,神色中竟充满了怀恋。
冻美人抬起了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向那皇帝,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痛处。
“为何还戴着面纱?”皇帝不解,“你喜欢戴面纱?”
“自然不是,贱民只是怕冒犯圣上与杨妃娘娘。”皇帝的眼神看得冻美人有些慌张。
“杨妃?哼!”皇帝脸一沉,“朕命你立即摘下面纱。”
冻美人轻轻的将面纱拂起,露出自己美丽无瑕的脸却始终一脸忧郁,有一种病怜美人的姿态。
“你……不是?”皇帝痴了,走下皇位,走向冻美人,痴情又有些迷茫,“不……你是……”
“皇、皇上……贱民……”冻美人慌张。
“你叫何名?”皇帝冷静下来。
“贱民……名叫——怜桃。”
“怜桃?好倒是好听,可告诉朕此名有何意?”皇帝有些好奇。
“贱民不过出于冻湖,,而冻湖边有一棵桃树,所以贱民名唤怜桃。”冻美人失神。
“好,怜桃,朕立刻封你为妃,字号怜,可好?”
“皇上,这……”明昌皱了皱眉。
“不必多言。”皇帝长叹一气。
“怜桃……谢过圣上。”怜桃失神。
她看着宫殿外的富丽堂皇与冰冷,却不知这里的机关重重,茫然地接受,像她不知能不能回冻湖一般的心。她像一条青色鲙鱼一般,渐渐在湖中央迷失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