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比我小一岁呀,”她拖长的语调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沈砚弟弟?”
这一声弟弟,带着玩笑的亲昵,他的尴尬奇异的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他摸了摸鼻子,也跟着笑了起来,那份小心翼翼的距离感,在这一刻被笑声冲淡了。
在酒吧收银台旁边有一个小型舞台,驻唱歌手调试了一下吉他,就在前奏放完准备起唱的瞬间——
“啪!”
整个酒吧陷入一片彻底的漆黑,音乐停了,灯光灭了。
停电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众人都是一愣。
黑暗中酒吧里最先响起的是小声的议论,但并无慌乱。
就在这时第一束光亮了起来——是叶清,她微笑着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手电筒的光亮,稳稳地照向了小舞台。
紧接着仿佛是无声的号召,沈砚、阿哲、其他客人、服务员……大家都笑着举起了手机,一道道光线交错,如同星火汇聚,最终将舞台重新点亮。
沈砚打着拍子最先起的头,哼唱起了这首经典歌的旋律,然后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不会唱的就轻轻拍手,打着节拍。
站在旁边的叶清也小声地跟着唱。黑暗中两人的视线偶有交错,歌声在合唱中显得格外真诚。
最终合唱结束,为这夜晚点缀了惊喜的一幕。
加到帅哥的联系方式后,小杨就拉着叶清从这夜晚中优雅的谢了幕。
紧张的拍摄终于在一片忙碌中落下帷幕。杀青宴设在一家高级酒店的中餐厅,包间内灯火辉煌,觥筹交错,充满了项目顺利完工的喜庆与放松。
叶清作为女主角,自然是被敬酒的中心。她酒量尚可,但几轮下来,脸颊也染上了绯红,眼神比平日更显水润柔和。她坐在主桌,目光却不自觉地会飘向隔壁桌的沈砚。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休闲西裤,在一群或油滑或刻意逢迎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干净、挺拔,像一棵生长在喧嚣边缘的树,自带一种沉静的气场。这种未被娱乐圈完全规训的自由感,像一块磁石,总是能吸引她的注意。
也正是因为欣赏他这份独特的质地,她才会向编剧朋友郑重推荐他。她知道面试在两个星期后,那时他们已各奔东西,能否抓住机会,全看沈砚自己的实力和造化。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活络,也更容易滋生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一个喝得满面红光的副导演端着酒杯晃到沈砚这一桌,大概是听多了些风言风语,又借着酒意,便拍着沈砚的肩膀,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半桌人听见:
“小沈啊,运气是真不错!长得帅就是好啊,能得叶清老师这么提携,少走多少弯路啊。”他话语里的轻蔑藏在玩笑之下,却像根小刺,“不过咱们这行,光靠脸可不行,还得有点内涵,不然容易露怯,是吧?听说你以前……经历挺丰富?”
桌上瞬间安静了几分,不少目光带着审视、好奇,甚至是一丝看好戏的意味,落在了沈砚身上。他过于出众的相貌和“一夜爆红”的潜力,在某些人眼中,成了可以随意轻慢的借口。
叶清在隔壁桌听得清楚,眉头微蹙,正要开口。
沈砚却已站了起来。他没有恼怒,也没有半分窘迫,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神情,甚至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端起自己的茶杯——他以要保护嗓子为由,席间一直以茶代酒,从容地敬了那位副导演一杯。
“王导说得对,光靠脸确实不行。”他语气平和,仿佛在讨论天气,“我入行晚,以前为了生活,做过很多工作。在广场卖过画,也进过公司;也曾在酒吧唱过歌,见过深夜的醉态与真心。确实,可能比不得在座各位老师科班出身,理论基础扎实。”
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桌上神色各异的人们,声音清晰而稳定:
“但我觉得,世界有很多面。企业和酒吧是一面,片场和这样的宴会也是一面。我有幸都见识过一些,谈不上精通,但至少知道生活不易,也更能体会不同角色的辛酸与坚持。我很感谢过去那些日子,它们让我脚踏实地,也让我更珍惜现在能站在镜头前的每一个机会。”
他最后看向那位副导演,眼神诚恳:“阅历浅,我就多听多看多学;演技不够,我就多练多琢磨。很荣幸今天能认识各位老师,希望以后还有机会,能向大家多多请教。”
他不卑不亢,坦然地将自己的“短板”摊开,却又用丰富的生活经历将其转化为一种独特的厚度和底气。那番话里,有对过去的感恩,对现在的珍惜,以及对未来的谦逊和坚定。

